空白的意识如同沉眠,似乎很久,又似乎仅只一瞬。依稀感觉到打在脸上的水滴,模糊听见回荡在耳边的啜泣,意识在黑暗中渐渐清醒。光点在自己面前模糊地散落着,接着眼前的一切缓缓聚焦……刚刚清醒的龙嵬透过眼帘的缝隙看到窃羽正在落泪,很显然,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醒了。龙嵬轻声道:“你怎么又哭了呢?”同时伸出手抚摸窃羽被泪水打湿的脸颊。窃羽一惊,抽泣两声,欣喜地道:“啊,你终于醒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徐鲚、雷绪两人也纷纷都上来询问情况,喜悦流露在两人脸上。龙嵬虚弱道:“现在身体基本没有什么异样,只是全身无力。哎,当时我到底怎么了?”雷绪道:“你当时帮窃羽挡剑,腹部被魔眼拉出了一条口子。因为你当时太过虚弱根本没有体力抵挡魔焰,当场就被魔性侵体,差点就变成死灵者了。还好七十二星尊和兽神王及时封印了你身上的魔性,然后天地圣使又立刻抢救才把你这条小命弄回来。”
龙嵬偏头向雷绪、徐鲚身后的神兽们道:“真是谢谢给位了。”
碧涯笑道:“没什么,别客气。你可是天下万物的英雄啊,要是让你死了,那才是我们的罪过。”
龙嵬扫视一眼周围环境,四周依然昏天黑地,看样子还是在魔界。龙嵬担忧道:“那……魔呢?”徐鲚微笑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魔已经死了。”
龙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那真是太好了。”
碧涯道:“好了,现在让麒麟送你们回地球吧。以后有时间欢迎再来兽神界。”
话落,麒麟上前,无数字符在空气中浮现,明灭不定,大地微微颤动。
随后金光一闪,龙嵬等人就回到了地球总决大厦的广场上。麒麟道:“各位,再见。祝你们幸福。”
说完再次随金光麒麟消失了。不一会儿刘勋毋和天组织的成员们以及地球地区管理员就纷纷涌了过来,欢迎龙嵬等人的归来。刘勋毋关切地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没事吧。魔……”说到这里他停住了,似乎“魔”这个词语是一个不可提起的禁忌。随后他接着道:“怎么样了?”徐鲚道:“各位放心吧。魔已经死了。刘先生请你让各个电视台向民众传达魔已经死了的消息,让他们都得以安心。”
刘勋毋点头,道:“是,我马上去办。你们先进总决大厦来吧。我们得好好地庆祝一下。”
之后,龙嵬等人回到总决大厦休息。晚上一个盛大的宴会在总决大厦举行,宴请了全市的生还民众。
第二天,龙嵬等人回到了天星当年他们三人隐居的地方。看着身旁的碧竹,脚下的古道,眼前的老树,龙嵬感慨道:“真是怀念啊。”
徐鲚轻笑道:“不用怀念了,现在回来了,以后有长得没有尽头的生命给我们怀念。”
雷绪坏笑道:“是啊,只不过这个‘我们’是四个人哟。”
窃羽的脸有些微微泛红,龙嵬拍了他一下道:“四个人不好么?”雷绪刻意拉着徐鲚往前走,悠然道:“当然好了,只不过我们有些时候就要当电灯泡了。”
不理他拉着窃羽加快步伐超过两人,冲雷绪笑道:“你在嫉妒什么啊?大不了以后有时间陪你到地球或者蛮族星域转转,看有没有你看得上的。”
雷绪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大叫道:“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这有什么好嫉妒的,我只不过是在拿你找点乐子而已。”
龙嵬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其实我也在拿你找乐子啊。不过你的脸红什么啊?”“有吗?有吗?”雷绪一边说一边摸着自己的脸,似乎是要确认下一样。徐鲚、窃羽看着这两个人暗地里闷笑着。
回到当初住的石洞,龙嵬和窃羽住一个石穴,徐鲚、雷绪分别各住一个石穴。(当初是三人各住一个石穴。)龙嵬和窃羽在石穴里坐下来,窃羽的脸上便隐现出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忧伤。这当然没有逃过龙嵬的眼睛,于是龙嵬问道:“怎么了?不高兴吗?”窃羽强装道:“没有啊。我去问问雷绪他们中午饭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说完便起身要出去,像是要逃走一样。龙嵬拉住她道:“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其实我也注意到了徐鲚的神情也有微妙的不对,雷绪虽然是乐天派,但是静下来时也流露出了一丝忧伤。到底怎么了?难道魔没死吗?”窃羽知道瞒不住了,突然扑到龙嵬怀里,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她带着哭腔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害你为我挡魔眼。其实兽神王虽然为你封印了魔性,但是你已经不能使用焱神和神兽之息了,甚至不能使用任何融合元素和孟生状态,包括连孟生眼也不能使用了。
因为,因为使用这些力量会刺激魔性,让魔性冲破封印。最终让你魔化变成死灵者。对不起,对不起……”说着窃羽就把头埋到龙嵬怀里,同时还在不停地道歉。龙嵬表情先是有些惊讶,接着表情就舒缓下来。他轻轻地抚摸着窃羽的头,柔声道:“你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呀。帮你挡剑是我自己的选择,是我所愿意的选择。力量是为了维持平衡、宁静、幸福而存在的,但是现在我这些都有了,我还要它做什么呢?”窃羽哭声渐弱,龙嵬感受着这份温暖。突然龙嵬感觉到一点异样,不过很快就明白了。“我梦想的世界有你……和门外偷听的那两个家伙就足够了。”
龙嵬说着目光斜扫石门的门缝。窃羽听了顿时擦掉眼泪坐起来,望向石门。“吱——”石门打开了,雷绪笑嘻嘻地拉着徐鲚进来,道:“我们可不是有意偷听的,主要是听见哭声才过来看看。”
徐鲚欣喜道:“不过你能想得开真是太好了。”
龙嵬笑道:“你们也太小看我的承受力了吧。还怕我接受不了啊。”
雷绪岔开话题道:“好了,好了。过来尝尝我和徐鲚准备的野菜吧。昨天晚上那些大鱼大肉人都快腻死了。”
……
微小的尘埃也会打破天平的平衡,低弱的噪音也会划破深山的宁静。命运的指针在表盘上转动着,最终回到的终究还是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