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们两套壁游,一个对讲机,这是命令。”黑妞劝说一阵后命令道。
罗扬和杨树儿赶紧穿上了壁游,他们想,缓一时是一时,总好过立马吃子弹。
“从昨天到现在,我们除了喝水还是喝水,给点干粮吃吃,可以吗?爬这么高可是需要体力的。”罗扬说。
“对,你们给点吃的吧,不然也太不人道了。”杨树儿说。
黑妞不耐烦地丢给两人一袋压缩饼干,说:“到了下面,不,到了能看到下面情形的地方,就用对讲机把情况汇报上来……重要的是了解李队他们的状况,不一定要你们下到谷底去送死的。”
罗扬两人一边就着溪水吃饼干,一边点头。黑妞又说:“这是压缩饼干,到肚里还会膨胀的,可别撑死了。”罗扬两人放下了饼干袋,又灌了几口溪水,做了几个简单的热身动作,就准备下去了。
壁游装套着原来的衣服穿着,看起来两人有点臃肿,但壁游挺轻的,两人都不觉得增加了什么份量。壁游装的手掌和脚的位置有着让人稳心的吸力,两人头朝上脚朝下,并排向着下面小心地探爬,罗扬不停地说:“树儿,别怕,别往下看。”
“我心里害怕会掉下去。”杨树儿说:“不过这壁游吸力还真是让人放心。”
在开始阶段,两人动作有些迟缓,越往下爬,他们对壁游性能就掌握得越好,力度也越有分寸,动作也越熟练,速度自然也快了许多。一个小时后,他们大概爬了三百来米,杨树儿贴在罗扬的耳边说:“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真的下去送死吗?那云雾下面有什么?他们四个可能是遇到了危险,不然不会关对讲机的。”
“现在还不安全,他们滚块石头下来就能把我们砸个稀巴烂,再下去一百米,就接近那云雾了,他们可能就看不清楚我们在做什么了,到那时候,我们就横着爬,从另外的岩壁爬上去逃跑,只是不知道他们的武器能射多远。”罗扬同样附在杨树儿的耳边说。
“你们在干什么?干嘛互相咬耳朵,想保住小命,就不要打什么鬼主意。”黑妞的声音从罗扬右肩头系挂着的对讲机传出。
两人对了一下眼色,继续往下爬去。又下了五十来米,杨树儿吹了一声口哨,使了个眼色示意罗扬看那条垂直掉落的溪流瀑布。罗扬一看心中欢喜,他看到了一个山洞,那山洞一半现出,一半隐藏在细珠挂帘似地瀑布后。是个理想的藏身处,而且离两人也不远,只有十来米。
罗扬说:“再往下五十来米就钻进云雾了,我们加把油爬吧。”杨树儿应了一声,他俩很快就爬到了云雾处,那翻腾的云雾无声翻腾着,他们果断地钻进了云雾。
罗扬说:“树儿,这里云雾太浓,什么也看不见,你爬出去等我吧。”接着,罗扬附在杨树儿耳边说:“快爬到那山洞躲起来,他们在高处肯定看不到那山洞,看到你不见了,他们不一定马上下来找你的。过会我就来找你。”
罗扬对着对讲机说:“黑妞队长,我朋友出来了,你们不要攻击她,我一个人下去看,和两个人一起下去看,效果是一样的。”
“不要耍花招,你快下去,叫她出来吧。”黑妞说。
杨树儿说了声小心爬出云雾,向着那个山洞爬去。
罗扬心想,自己身体刀枪不入,上去收拾他们四个应该问题不大。但是,他们那枪好像挺先进,威力挺大的,那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他妈的,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就做这特工的活,可真难呀。
“哎呀,这里没危险,在这躲着也挺安全,干嘛要多此一举让杨树儿去那个山洞,笨死了,借着这云雾掩护横着爬到另一面山壁,等到天黑后逃走不是更好吗?”罗扬后悔不及,苦于不能去叫回杨树儿。
罗扬听着水声横着爬到了那瀑布边上,水汽扑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他想,最重要的是保证杨树儿的安全,自己明知这是些危险人物,还和杨树儿同来,真是混蛋。
在那呆了个把钟头后,罗扬大声说:“黑队长,我已经到了谷底,这里还是有雾……哎呀,李队长…李队长他们四人全死了,现在怎么办?”
“死了?怎么死的?快找到那本小册子。”黑妞急忙命令道。
“小册子……”罗扬停顿了两分钟,才说:“不见了,没有了……”
“没有了?下面除了他们的尸体还有什么?有危险吗?”黑妞问。
“危险?这里被雾笼罩着,危险肯定少不了,不然李队他们也不会死……哎哟哎哟,我突然肚子痛……头也痛……心脏也痛……不行了,这里有毒气……我完蛋了……啊。”罗扬表演着,他想用死亡,用危险的假象吓住黑妞他们,但很快他就想到,这个办法是多么愚蠢,他们也许会被吓住,但他们很可能就要强迫杨树儿下来冒险的。这云雾里,能见度不过半尺,杨树儿真往下爬,两人又错过了的话,那就惨了。
“罗扬……罗扬……听到请回答,完毕。”黑妞在呼叫。
“啊……我又活过来了……黑队,我又活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呀……。”罗扬激动地喊叫着。
“你刚才死了,又活过来了?”黑妞疑惑地问。
“是呀,简直太奇妙了……简直是个奇迹……”
“你小子命真大……你看看,李队他们有没有活过来?”
“好像没有,他们不是中毒了,二十被什么猛兽挖走了心脏,哇,太可怕了,简直惨不忍睹。”
“挖走了心脏?你刚才怎么没看见,不是在他们身上找过小册子吗?你确定小册子丢了?你确定现在没有猛兽?”
“小册子丢了,猛兽留下了他们吓人的脚印,可能躲在什么地方享用他们的午餐去了……我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四处充满了杀机。”
“取下李队右手中指上的翡翠戒指,马上上来。”
“戒指也不见了,我得上来,你听,猛兽的脚步声……”罗扬说着对着对讲机喷了几口气。
“*,这野兽也太卑鄙了,手册拿去,队长戒指也拿去,存心和我做对是吗?”黑妞歇斯底里地叫道。
“黑队,我上来了……我已经闻到野兽身上的血腥味……”罗扬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都在装着大口喘粗气。而黑妞,则一直像条发疯的母狼一样在骂那些可耻的野兽。
罗扬钻出云雾后,飞快地爬向那个山洞。杨树儿坐在湿漉漉的山洞里,着急地望着洞口,见罗扬出现,她霍地站起。罗扬说:“树儿,对讲机我关掉了,我把它留给你,等我收拾了上面那些人就下来接你。”
“不准去,他们四个人,他们那种钢笔枪石头都打得爆,他们会杀了你的。”
“树儿,听我说,在这里等,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他们下来抓我们上去一同杀死”罗扬把对讲机交给了杨树儿,一只手搭着她的肩膀说:“我上去后你打开对讲机,听到情况不对你马上往云雾里钻,不要太深入……在云雾里爬到另外的山壁去,等到夜里再逃,记住,开着对讲机,它能告诉你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罗扬不顾杨树儿挽留的眼神,动作敏捷地爬出了山洞,飞快地向着上面爬去……他站到了四个人的面前,他说:“你们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
“她呢?怎么不上来?我们看见她躲到瀑布后面去了,那里是不是有个山洞。”黑妞说。
“我们这样冒着生命危险为你们做事,能不能友好点,能不能别用那些玩意指着我。”罗扬逼视着黑妞说。
“在你对讲机关闭信号的那一刻,你就应该知道这后果。”黑妞举起对讲机,现在对讲机上的信号灯有一颗亮着绿色,另一颗亮着红色。黑妞按下了绿灯下面的一个按钮说:“绿色的代表给你的那台对讲机又有了信号。下面的,想要他活命马上给我爬上来,听见了吗?”
“你们不要杀他,我马上上来。”
“树儿,别上当,你上来他们也不会罢手的,听我的话,好好,活下去。”罗扬说完,一个健步冲了上去,抓向黑妞手里的钢笔枪。他知道,再不能犹豫,就算死也该给杨树儿争取逃命的时间。他想,听到枪声,杨树儿就会执行逃跑计划的。
枪声在接连响起,声音不是很响亮,但非常刺耳。十几声过后,枪声停了。他们眼睁睁看着弹头打中罗扬的身体,然后掉落到地上,他们不敢相信,他们的目光里露出了惊惶,他们呆住了。罗扬已经夺下了黑妞的钢笔枪,并夹住了他的脖子:“谁动,谁动我就毙了她。”
另外三个人还没回过神来,黑妞更是全身在发抖。罗扬又说:“把你们的钢笔枪丢到山谷里去,快。”
三个如梦初醒的人,像丢烫手芋头一样,把钢笔枪丢下了山谷,忙不迭地用手在胸口划着十字,嘴里叽里呱啦地念着。罗扬喊道:“把手统统举起来,抱着头,蹲下去,快……”
“上帝呀,你是传说中的变异钢铁人……”一个白人蹲下后说:“干嘛装作那么怕我们,上帝呀……”
“闭嘴。”罗扬怒吼道,他拉开一个背包,那里面果然有长短不一的绳子,他首先把黑妞捆了个死结,然后,把四个一串捆到了近处一棵大树上,四人都很配合,他们认为反抗是没有用的。
罗扬拾起掉在地上的对讲机,他心里痛快极了,他对着对讲机说:“树儿,快从这边上来,他们全部被俘了。”
“罗扬,你还好吗,刚才我听到了枪声……“悬崖边上冒出了一个头,杨树儿爬了上来,看到眼前的情景,她先是惊讶,接着高兴地说:”罗扬,原来你这么厉害,开始是怕他们伤害到我,所以忍着,对吗?“
“哪里,是他们良心发现,朝天放完空枪后主动投降了,咿,你的对讲机呢?“
“讲完那句话就扔下山谷去了。”
“你没听我的话,自作主张爬上来的?这多危险呀。”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呢?“杨树儿调皮地笑着,她已经脱下了那身壁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