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早,军师与主公商议进兵,杨军师令都司董万年,领大将八员,带军兵一千,往漳溪攻打饶营,董万年领令带军将杀奔漳溪而来。饶军报知余世尧。余世尧即领众将引军出至营前,摆成阵势迎敌。董都司传令,将军马列开,持刀出马,立在门旗之下。余世尧见潮将出马,叱道:“反国逆贼,今日到此,前来受死么?”董万年道:“你这旗奴,我等大军到来,可将沈瑞献出,免你一死,还敢领军挡住去路,管叫你死在眼前。”
余世尧跃马舞刀杀来。董万年出门迎敌,两军金鼓齐鸣,叫杀连天。潮军杀出,饶平兵将敌住。千总张金星、林五常二骑齐出。饶将范崇略、吕德武二将双迎;余大江、张信和各挺兵器杀出,潮阵把总詹兆奇、李云贵接战。梁成龙、陈有美、黄启明、施名义一拥杀上;饶平营千总张朝城、朱启凤前进交锋。
董万年被余世尧杀得不能招架,慌忙退走,余世尧与守备陈鸣和乘势望潮军冲杀。潮军不能抵敌,各自溃奔。余世尧追至十里,鸣金收军回营。董万年败至十余里,计点军兵,折去二百余名,领残军回归黄山坑,至坑前请罪。军师道:“胜败常事,何罪之有?将军请起。”董万年叩谢起身。
次日军师命何英元帅,攻打漳溪营寨。何英领大将十余员,带军一千五百名,直抵饶营讨战。小军报知余世尧,余世尧对众将言道:“我闻何钻子,乃是刘进忠麾下第一员名将,今日交锋,诸将不可轻敌。”众将得令。这余世尧全身披挂,各持兵器,上了战马,领军出营,将人马列开。余世尧手举一把齐头大刀,三十一斤重,进前叱道:“逆贼又领军再来寻死么?”何英哈哈大笑道:“旗奴,你口出大言,该当何罪?”余世尧大怒,举钢刀杀来。何英手执双钩镰枪,出马迎战。都司余国宝杀出,大埔守备陈鸣和进前敌住。金鼓连天,炮声振地。饶将张朝城、朱起凤一齐杀上,守备林绍基、李有祥二将接战。刘军杀来,饶将对敌。叫声如雷,一场混战。
余世尧与何英真是棋逢对手,自午时一来一往,刀上刀下,直战至申时,未见胜负。两军观看,无不喝彩。彼的手快,此的眼捷,一挺一避,战到日将西沉,各自鸣金,收军回营。何英至帐前缴令,称赞余世尧英雄无二。余世尧回营,对众将道:“我尝闻何钻子之名,今日交锋,果然名不虚传。”
过了一天,刘进忠与军师议论开兵,攻打饶营。军师言道:“主公勿忧,待明日再令元帅出军,诸公可将军将助战,决定全胜。”是日,军师令何元帅何英,带军攻打饶营,同时请公主助战。何元帅领令,带众将军兵为前队先行。刘进忠领军将殿后,朝饶营前来。列开阵势,潮军大叫厮杀。
听见三声炮响,鹿角齐鸣,余世尧同众将出营,摆开人马。余世尧立马横刀,在于门旗之下,观见刘世忠,大叫一声:“刘进忠,圣上封你为总兵之职,食君之禄,必报君之恩。此是臣子之分,何敢造反?”刘进忠道:“你这旗奴,口出大言,你知邓、于二奴之死么?”言毕,叫声:“谁位将军,与我擒此旗奴。”
何英举双钩镰枪,一马杀出。饶营把总范崇略,叫一声:“主帅,待小将立斩此贼。”手提大锤,出马接住何英交锋。不及三合,被何英赶上一步,将钩镰枪望范崇颈上略一刈,头已落地,身坠马下。余世尧观见大怒,提刀杀来,何英敌住,金鼓大振,声叫大绝。饶阵守备陈鸣和,千总张朝城、朱起凤,把总余大江、吕武德、张信和,六将一齐杀来助战。潮将十余名,亦立即出马迎敌。
刘进忠推动三军,把饶军杀死三百余人,陈鸣和等不能拒敌,败走回营。余世尧见军兵败走,架开何英器械,退回营中,令众军放箭。潮军追至营前,箭如雨点,军将难以近前。饶军不出,刘进忠传令,收回军马,掌得胜这鼓回黄山坑营中。按下不表。
再说余世尧,到中军帐坐定,满面愁容,对众将说道:“进忠贼将甚众,如何设法?自今之计,怎么主张?”陈鸣和献计道:“启禀主帅得知,小将想有一计策,未知可行否?”余世尧道:“计将何如?即速赐示。”陈鸣和道:“小将领五百小军,往汤溪深坑之中,密林之内埋伏,准备小轮车五十,其内填实草料。主帅候至二更之后,扎起营寨,只作领军退回饶平。刘进忠闻知,一定起军来追,追入汤溪时,我等放炮为号,号炮响动,主帅领军回转杀来,我等埋伏之军,推出火轮车,截住放火,潮军无归路,兼山路突兀,管叫刘进忠全军俱丧于汤溪地面。”余世尧闻言大喜道:“将军妙计!依计而行,即速准备前去汤溪埋伏。”余世尧候至二更时分,传下将令拔寨退军回归饶平。按下未表。
再说刘进忠有探军报知:“余世尧退军转回饶平。”刘进忠听闻此言,即请杨军师到帐前商议。杨飞熊:“启禀主公,黑夜追赶恐敌人有奸计,未可出军。”刘进忠道:“先生之言实在多疑,不入虎穴,安得虎子?”命文殿左为前军开路,元帅前队、本帅领众将军兵一千为合后。文殿左谏道:“启禀主公,此去若进内浮山里面,俱是山僻小路,黑夜军马难行,候至天明,进军攻打牛屎门方是正理。又恐黑夜有埋伏,若中敌人之计,山路狭窄,难以逃生,切不可行。望主帅三思。”杨飞熊道:“文将军之言是也,候天明起军未迟。”
刘进忠道:“先生之说差了,今日余世尧大败亏输,乘夜逃走。
此时若不追赶,等至明朝,误了大事,文将军引路即速起军追赶,不可迟延!”何英领命,同文殿左兄弟带军将为前队,刘进忠为后队,望前路追赶。至四更时候,方到内浮山,文殿左、文殿右、刘士元、李天成、张畅开、郭怀沛六员步军大将在前面开路,何元帅同众将军一千随后,追入汤溪。
饶军在高山岗上,早望见潮军追赶前来,行过汤溪,就将火炮放起。陈鸣和在密林之内听见火炮响声,推出火轮车截住潮军归路,把何英军将截做三段,大杀一场。余世尧听见号炮响,回转杀来攻潮军。
山路狭窄,火轮车冲杀前来,挡住回路,文殿左等六将与元帅、众将知是中计,一齐拼力杀出阵围,逃走回营,而一千军马,全都丧亡于汤溪,无有一人得生还。
何元帅奔至内浮山,后队军将方到,听见火炮连天,叫杀振地,刘进忠知是中计,悔之不及,即欲进军前去救应。众将苦谏道:“内面山僻小路,怎能容得我等大队军马行走?”话又未毕,何元帅与众将逃到,说全军俱亡。
刘进忠大惊,即吩咐守备李有祥前去请军师起军,到内浮山营寨,再作商议,攻打牛屎岭门。杨军师与众官在黄山坑营中闻报主公汤溪军大败,叹道:“主公贪敌,不纳我言,致中敌人之计。”又见李守备来见杨飞熊禀道:“小将奉主公之命,请军师起营,速入内浮山与主公商议,欲攻打牛屎岭门。”军师听说拔营来见,主公刘进忠道:“本帅不听军师之言,故有此败。”军师道:“军中胜败皆是常事。”于是设席宴饮。
忽见探马来到席前跪禀道:“启禀主公,浙江省济南王景源深,奉康熙皇帝旨意,领大将五百余员,雄军十八万前来征讨潮州,不日到来。小军奉蔡参谋之命,请收军回城。”
刘进忠闻报大惊道:“杨先生,济南王大军到来,我等安能拒敌?”军师道:“只好暂且收回军马,再作商议。”于是拔寨起行,回归潮州城,蔡参谋等出城迎接入帅府坐定。刘进忠问道:“济南王军兵十八万到来,我等几千军如何拒敌?”
第十五回刘进忠乞援藩帅济南王大起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