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召马九上前听令,道:“赵龙疾趋上前叫道:“军师,我潮阳山门岛,赵家宗亲数千人之多,军师缘何不遣小将前往?”钟文岳道:“将军,你之贵族,系在海中岛上,未敢惊扰,目前自有重用。”赵龙唯唯而退。马九上前施礼。钟文岳说道:“命你可往揭阳福江游说马氏贵族宗家,到来助战,不可误令。”
钟文岳又召参谋邹可玉上前听令,道:邹明公,你可装扮为卜卦先生,领众将往西路,游说各乡义民相助,无得违令。”又召徐奇亮上前听令,道:“徐明公,可假扮为地理先生,往路东帮助诸将,请各乡义民前来相助,不可违令。”又向徐、邹二位嘱咐道:“二位明公,可听我一言,诸义民可如此这般,让他们受计,投于清营。”邹徐二参谋领命。钟文岳道:“众将军,明日起身,你等或为经纪商人;或为平民,抑为农夫,或装樵夫,悄悄出城,不许声张。”众将领命。
正是:妙算不让孙武子,神机还类汉留候。钟文岳又召南澳标旗将军杨维杰:“领军兵一千,镇守葫芦山,替换都司董万年与军兵回城。”军师分拨已定,起身告退,各各回归。
次日平明邹可玉与徐奇亮同众将装扮出城,分东西两路前去办事。这且按下。
且说平南王令虎门总兵周德胜,带领军将,攻打潮州城。周德胜领大将刘国佑等,带旗军四千名,直抵南门搦战。
城上小军报入帅府,刘进忠请军师安排。钟文岳传令众将:“将城上加添箭石,小心紧守,虽清军耀武扬威,我等只是按兵不动。”周总兵一连三四天辱骂,天天至午后收军回营,平南王问刘抚院道:“刘进忠只不出城迎敌,怎奈他何?”刘秉权道:“启禀千岁,明日起动大队军马,众将拼力攻打。”平南王听刘抚院之言,明日升座中军帐,令周德胜、吴和龙、王国栋各领军兵五千名,分为东西南三门,攻打贼城。三员总兵,依千岁将令,各带领军兵,杀至城下,三面攻击。城中众将,以及军兵,俱按住不出。
清军杀到城边,城上箭石如雨。清军不敢进前,辱骂至午后,各各鸣金收军马回营。按下不表。
且言邹、徐二参谋,奉军师之命,领众将分为东西两路,游说各乡义民。或本族者,或宗亲者,或附近乡领者,都去游说。
过了二十余天,邹可玉游说已完备了,即命薛灶子往东路打探徐奇亮消息。薛灶子领命前去,寻见徐参谋,亦称游说完好。约齐同集一处,共约三万二千余人。内中有十六名豪杰:京岗乡孙武豪,桃山乡谢赞飘、谢赞勤,兴山乡李思春,潮林寨林仁光、林仁亮、林仁度,下林乡刘见泉、登冈乡黄通、黄道,后围乡薛福,龙砂乡江朝容,福江乡马孟金、马孟全、蔡坤,奉了蔡赐平之命,赍书到炮台之石牌乡请蔡青云秀才;并游说宗家义民豪杰蔡敬逢、蔡敬遇。共计一十六人,与三十三员大将,共有四十九条好汉。
邹、徐二参谋,与蔡青云商议,立起旗号,望沙洲军营前来。义民将近沙洲地面,清营远探,飞报入中军平南王大营。平南王在帐中,与刘抚院、聂布政商议攻城之策,探军至帐前禀曰:启禀千岁得知,后面离营三十里,来有大队军兵,不知何处军马,欲往何方,旗号上大书:“助清灭寇,以安生灵。”
平南王闻报,命周总兵往后面查看何处来的军兵,令他暂且扎住,叫为首一人,带他至帐前盘问。
周总兵周德胜仅带小军五十名,行至后面,见那队军兵大喊一声道:“你等何处来的军兵?欲到哪里?为首一人进前答话。”邹可玉、徐奇亮二人进前,见一员清将,坐立马上,威风凛凛。邹、徐二人拱手为礼,道:“将军请了。”
周德胜见人中闪出二人,系是斯文装扮,亦拱手道:“二位先生请了。请问先生,这军兵哪里来的,欲往何处?”邹、徐二人道:“启禀将军得知,我等乃系潮州良民百姓,今已游说得各乡义民,共有三万余众,来助千岁破贼。”周总兵道:“既是这等,可将军兵暂且扎住,你们随本帅到营中,见千岁答话。”
邹、徐二人领命,令军兵扎住,遂跟着周总兵,来到沙洲中军王营,行至营门。周总兵道:“二位先生且住此处,待候本帅禀知千岁,然后请见。”邹、徐二领命,立于营门候候。
周总兵入帐前见平南王,将此事禀知。平南王道:“召他入见。”二人入帐见平南王,口称:“千岁在上,乡民拜见。”平南王道:“你等何处人民?姓甚名谁?作何经纪?这等军兵,是何处人?欲到哪里?从实说来。”邹可玉道:“启禀千岁得知,小可是潮阳县西芦人,姓尚名明正,字公道,平素以卖卜度生,周流四方。”徐奇亮道:“启禀千岁,乡民亦是西芦人氏,姓周名旋,字四敬,一生游于江湖,择地理过日。前日回乡,幸有友人相邀,请来众乡人民,共有三万二千余人,来助千岁破贼。”平南王闻言,向刘抚院、聂布政道:“二位先生,这等义民到来,还是将他收下,还是将他不收?”刘抚院道:“启禀千岁,依我之见,不可收他,方是正理。前日济南王领大军到此,都无义民军兵到来相助。如今我等军马,到潮州计有五个月余,亦无义民军至此,今天忽然这等军兵至此助战,恐怕其中有诈。我想刘进忠帐下这些贼人,诡计多端,千岁切不可收用。”平南王道:“监军之言是也。”
传令左右:“将他二人押出营门,斩首示众来报!”左右众将把二人用绳索捆缚。邹、徐二人呵呵大笑道:“千岁擅自无故屈杀良民!”平南王道:“非是本藩屈杀良民,我观你等不是良民!定是刘进忠帐下之人,诈来投军,实系来探我营虚实,故以将你斩首,有何屈杀?”邹可玉道:“千岁差矣!我等若是刘进忠帐下贼人,来探虚实,不过一二人而已,何用许多军兵?即此可见我们并非奸细矣!望千岁详察。”平南王道:“你等既是良民,本藩军兵到潮州,迄今有几月之久,并无义民至此,今日你等忽然来相助,其中必然有诈。”
邹可玉道:“我等流落江湖,常不住家。缘因前日回家,适逢友人相邀,说出刘逆反叛,残虐生灵,故向义急公,又游说各乡义民来助千岁破贼,只望成功之日,有些封赏,好光宗耀祖。谁知千岁疑忌,将我等杀戮。我想人生在世,公侯将相,终归一死,亦何足惧!但恐人民百姓,闻知千岁屈斩良民,人心埋怨,望千岁详察。”徐奇亮也答道:“今日我等,请得各乡义民来助千岁者,正要以正克邪,保全潮郡生灵,并来献其地图,只望封赏,谁料千岁不信于民,将我等杀害。我思死者,人之终也,何足痛哉!”聂布政道:“启禀千岁,听他所言,甚是有理,未知他来献地图,是何地图?千岁问个明白,看他如何应答,若有差错,杀之未迟。”
平南王道:“参谋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