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敲门,转念又垂下了手,一声不响的推门走了进去,邵厉言神色专注的盯着电脑,眉头微皱,指间夹着一支烟,烟缸里早已蓄满烟头,整间屋子都烟雾缭绕的,不知已经吸了多少支。
雪诗轻轻踱到他身后:“怎么还不睡?”
邵厉言方才从发现她进屋来,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失眠。”
“去睡吧?”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俨然一副劝谏的语气,话说出来,才觉得后悔,心虚的盯着邵厉言看,他却并没有生气,居然还扬起嘴角,像是笑了:“好啊。”
雪诗见他笑得不怀好意,立刻反应过来,真傻,真是傻!一副邀请他一起睡觉的样子……
一只大手覆上她纤细的腰肢,那样有力,手指尖的温暖透过薄薄的居家衣服传到皮肤上,带着一种灼人的温度,许是真的因为这温度的缘故,雪诗的脸渐渐红起来,邵厉言搂着她往卧室走,步伐不紧不慢,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这情景,旁人看来,怕是会觉得甜蜜至极吧。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样貌似甜蜜的亲昵不过像是行刑之前一顿丰盛的晚宴,温柔过后,便是蛮暴到极致的残酷掠夺。
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被褪去,不着寸缕的酮。体暴露在暖黄色灯光下,泛着莹莹光泽,如凝脂翠玉般完美无暇。
邵厉言呼吸已然变得粗重起来,眼中闪烁着野兽般的光芒,似将她拆卸揉碎,吃进肚子里。
他手脚麻利的拉掉身上的睡衣,欺身俯下来。
她只是静静躺在床上,任由他俯身,鼻翼间有沐浴露的香味,大概是他身上的味道,不可能是自己的,她想,她还没洗过澡。
他的身体总是那样坚实,如钢铁般进来,一寸都不留给她,细密的亲铺天盖地的席卷着她。
雪诗只是闭着眼,这一切并没有带给感官愉悦感,反而在有种说不出的抵触,恶心,蔓延内心。
脑海中一直闪现电视屏幕里的画面,登对的金童玉女,白色的礼服,裁剪精致的不可思议,女子幸福的笑,他欣慰的眼神,全世界最美好的祝福,那样完美的画面,究竟是被自己打破,还是被他打破的?
不愿想,也不敢想,她知道,那样完美和谐的画面,亦如他的生活表面,她只是光鲜背后最糜烂不堪的那一处,不会为人所知,所以也绝对不会对他造成任何打扰,他恋爱,订婚,结婚,依然会顺理成章的继续下去。
忽然想起陈奕迅的《红玫瑰》,那样的歌词,简直与她现在的生活彻头彻尾的契合。
早年看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振保那样的人尚且有白玫瑰与红玫瑰,何况邵厉言这样出众,可她自己,到底是红是白?红的,她不够妖娆,白的,却又及不上那素雅。
那夏彦,又到底是红是白呢?
他只顾沉迷在她温润的身体里,并未察觉她的心理变化,也难怪,她脸上根本没什么变化。
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她早已像被人掏空一样的筋疲力尽,跑到浴室,泡在方形浴缸里,满满的一池热水,氤氲出腾腾雾气,似是都跑进了她的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