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诗终于知道自己有多理亏,这是在上班,是在别人的公司里,不是邵厉言的家里,亦不是云霄宫那个群魔乱舞的世界,以为凭着美貌借着撒娇就可以将一切蒙混过去,这是真正残酷的世界,朝九晚五,生生不息,每天有人走,每天有人来,老板说的,就是真理。
她像每次犯错误的时候一样,微微垂下头,在不狡辩,轻轻说了句:“我知道了,下班我会陪您去。”
乐义诚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这丫头,不知是聪明是傻,前一秒还据理力争,后一秒又任由摆布。
“没什么事情了,出去做事吧。”男人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
雪诗没在看他,微微点了头,面无表情的走出办公室。
贾青静已经不知消失到哪里去,大概在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她做到自己的位子上,不在胡思乱想其他,话说乐义诚的公司业务还真够忙,一天接电话送文件可以让她忙到手软脚软,这样的日子,当真比窝在家里画画看书更充实多了。
乐义诚一整天都没有从办公室里出来过,可下班的时候,他走到雪诗面前,依然如同早晨来的时候一样神采奕奕,雪诗不禁暗叹,是有多大的精神气。
“收拾一下,走吧。”乐义诚站在她桌前说。
雪诗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井然有序的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坐在不远处的庞大办公区里的同事们,看到这样的画面,八卦神经在身体里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只待两人离去,便会顷刻间爆发。
她收拾好东西,一语不发的走出桌子,跟着他走出了公司。
直到坐上车,她还是一语不发,乐义诚觉得好笑,这样的性格,也就是遇到他,若是遇见别人,估计两天就会被开回家,她不说话,他亦不言语,看谁坚持到最后。
其实雪诗并非真的因为怄气而不和他说话,是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并不是个很健谈的人,尤其她觉得自己和他算不上太熟络,没有那样多的话可以说,虽也见识过太多酒局,但那是跟饭局完全不同的两种概念,她有些紧张和忐忑,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做起了一个都市白领,朝九晚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可这份工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容易,亦不是那样美好,但她仍然喜欢,她希望能将它做好,她不由自主的感到压力很大。
早春,白昼开始变长,五点半下班,出来的时候天气还是大亮,大概都是下班的人,车行道上拥挤不堪,他们开着那辆黑色的奔驰越野,终于被卷夹着到达目的地。
时间刚好六点十五分,四十五分钟,除了车厢里广播电台里欢快的女主持声音,没有人说过一句话。
真的像是在怄气,难怪乐义诚会误会。
餐厅设在一条小街里,是个精致的四合院,正宗的老四合院,对外只有一个街门,正房、倒座、东厢房、西厢房四面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