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陈姐帮她换了睡衣,又搀扶她洗了手脸,才默默离开。
雪诗躺在宽大的床上,半个身子都陷进软绵绵的鹅绒里,脚踝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却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头晕晕的,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纷乱。
他就这么走了……没有找她,也没有等她,更不会在折磨她,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安静吗?雪诗只感觉疲惫,这根本不像邵厉言的风格,在她犯错误之后一语不发的离去,怎么可能,他总是揪住一点小错误就拼命折磨自己,当然,也算不上什么折磨,充其量也就是拼命用自己泄他总也泄不完的**罢了。
许是太累的缘故,尽管心里忐忑,却还是很快就觉得昏昏沉沉,正要睡着的时候,敲门声却突兀的响起,雪诗迷迷糊糊中被吵得一激灵,有些懊恼的睁开眼:“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管家穿着制服走进来:“小姐,先生关照您回来给他回个电话。”
雪诗被吵得有些起床气,没好气对管家道:“我不是早回来了,你现在才来告诉我。”
管家被她这样说,却依旧不卑不亢:“对不起小姐,先生刚才吩咐我出去办些事情。”
雪诗听他这样说,也觉得自己太无理:“我知道了,您快去休息吧。”
管家闻言,便转身向外走去。
雪诗看着他的背影,迟暮老者,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已经白发苍苍的人,为什么还要出来工作呢,这么晚,却还不能休息,被老板差来唤去,一天下来,想必很累吧。
她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内疚,这样辛苦的人,自己有什么资格对他大小声呢,雪诗缩在被子里,有些犹豫的对着管家的背影小声道:“对不起,我刚才才要睡着,被你吵醒,火气大了些。”
管家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没关系,是我叨扰了,您早点休息吧。”
“你也是。”
门轻轻关上,雪诗才舒了一口气,她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到这房子里来的时候,邵厉言没有用司机,自己开车带她来。
当时是夏天,院子里一株玉兰树开的正好,白色的花朵吊在树桠上,绿绿的叶子随风摇摆,她穿一袭白色长裙,素颜长发,是邵厉言最喜欢的样子。
至于他喜欢她那种样子,当时她并不知道,那是很久以后才晓得的事情。
那时候她只是太懒,本就年轻,底子好,即使不化妆,也自信素颜依旧风采非凡,于是真就素面朝天的出现在他面前,不想他不仅没嫌弃,眼底却还出现一抹惊艳。
那一天,她第一次见到真的有如电视里所演的那种英式管家,港式仆人,内心惊诧,却还是感到一丝怯懦。
“这是成小姐,以后住这里,照顾好她。”邵厉言声音平平的吩咐管家。
管家亦恭顺的应道:“知道了先生。
尽管明知道自己有发脾气的权利,却还是无法理所应当使唤一堆比自己妈妈年纪还大的老人,所以对待他们,她总是客气的很,如她自知,他们不过都是看在邵厉言的面子对自己好罢了,她不是恃宠而骄的人,更何况邵厉言对她根本就没有宠,只有虐!
雪诗摸出手机,拨通了邵厉言的私人号码,只响了一声,那头就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回去了?”
那声音波澜不惊,如一潭死水,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雪诗心里却早已战战兢兢,尽量平稳声音:“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