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广恩、陈永福等,从贼攻陷城邑,或为搜宫,或为用刑,皆大逆,非从逆,不在此数。所谓从贼者,皆都城破后屈节者耳,其最重者,如何瑞征、【崇祯戊辰榜眼,信阳人。】
杨观光、【崇祯戊辰,招远人。】韩四维、党从雅、【天启乙丑,宝鸡人。】薛所蕴【崇祯戊辰,孟县人。】
等,受贼宠任,为贼伪大臣也。周锺手草伪诏,指先帝为独夫,称逆贼为尧舜者也。杨廷鉴、【崇祯癸未状元,武进人。】陈名夏、【崇祯癸未探花,溧阳人。】魏学濂,
【崇祯癸未,嘉善人。】
或献条陈,或定仪注,或请催漕,此弥天罪也,为首等。降贼为要秩,且视旧加升,如庶吉士径受伪编简,科道改伪弘文,少卿改伪正卿等职,非投顺最先,媚奉最谄,何以至此?为二等。如降贼仍为伪要官,虽不改其旧,亦是受贼宠用,尊如伪卿寺,要如伪弘文、伪吏政、伪谏议、伪漕院、直指等官,何容末减?为第三等。如已受伪官,为所疏远,不甚着名者,为第四等。初曾受夹,不能自固而降,又不甚着名者,为第五等。献金献女,以媚贼求免,而托故未授伪官者,为第六等。似亦至平矣。内有已受贼官,于五月十四日以前,贼未败先自逃回者,视本等或减一等,或减二等。又有不是五月十四日以前,为败后窜归者,身投司败,良心未灭,或于本等议减等。惟至今未归,归而不出,虽云逃归,实受贼差委,将为内应,此无论逃于何时,断难减也。”又曰:“唐以早定六等,致从逆益坚,再召史思明乱。今刑章太峻,无乃激之叛乎?”曰:“臣子所论者,法而已矣,或诛乱而乱定,或养乱而乱滋,诸从贼者,皆误国庸流,非纵横险才也,贼之灭亡,岂附贼者能支?然国家不可不立一法,以待杀贼归国者,凡诸从逆未归之家,羁其妻子,录其家产,俟之三年,有能擒贼渠魁,建功于国者赦,虽极如宋企郊等,苟能斩闯贼并刘、牛等贼,亦赦之可也。惟终于不归,即加等族诛籍没,又非六等可论矣。””议出,人多是之。
徐谕德汧里居,感愤时事,贻同事书曰:“今日贤邪之辨,不可不明,而异同之见,不可不化。以君民为心,则和一之至,不必合党同群,而自无不同。以职掌为务,则猷念各分,不必破党涣,而自无不异。用人者执此为衡,其忠君爱民,精白乃心者为君子,否则小人。修职就业,竭节在公者为君子,否则小人。流品区别,澄浊无舛,故人谓异同立,而贤邪之界限以明,不知异同化,而贤邪之流品始出。夫以先帝十七载干惕,卒使鼎湖泣于寇孽,椒殿倾于贼烽,其故何欤?良由频年以来,是非混淆,士大夫精神智虑,未尝为君民勤恤,为职掌究图,极其末流,乃至膜视主上,如胡越之瘠肥,委身寇仇,若秦楚之朝暮,岂不痛哉!今者,吾皇中兴,百尔在位,自当洗心涤虑,事我一人,有能匡弼吾君者则登之,不然,如鹯逐雀,勿疑也;有能奠丽斯民者则庸之,不然,如为苗翦莠,勿后也;有能殚心职业者则陟之,不然,枝官秕政,便文自营,勿贷也。毋以体骨不媚,远耿介特立之人,毋以悃愊无华,失专心向公之士,毋喜闻声之浮慕,援助之实繁,滥收趋势游利之宵类,毋因一事之快心,片言之顺意,擅用呈身换面之憸流。除凶雪耻,端有赖矣。”其言公平可采。
上
一
上为信王时,曾梦乌龙蟠殿柱。又偶游本宫花园,园有二井,相离甚远,上戏汲于井,得金鱼一尾,再汲一井,复得一尾,活泼光曜。左右皆知其异,秘不敢言。
熹宗初即位,上犹在稚龄,忽问曰:“这个官儿我可做得否?”熹宗曰:“我做几年时,当与汝做。”人以其言为谶。
熹宗大渐,逆珰魏忠贤方柄事,懿安皇后召上入继大统,戒勿用宫中食。上从周戚畹奎处作麦饭,袖而食之。
上即位数日,大珰王体干、魏忠贤侍。问及立枷事,体干奏曰:“非大奸巨恶,法所不能治者,弗用。”上蹙然曰:“虽如此言,亦太惨矣。”忠贤默然,遂传免。
上初即位,以内臣崔文升用泄药致光庙晏驾,欲杀之,忽内宫哗嚣不可止,上问故,曰:“崔官儿好人,理不应杀。”上命免其死。越数日,徐访内臣为首数人,皆杖杀之。
上聪明天纵,初即位时,视诸臣每有不足之意。一日,召对诸臣,无一语当圣意,上曰:“此就是召对了么?”
上每言欲法尧舜,有以汉孝文相方者,犹目为中主。一日,辅臣语及唐太宗,上曰:“太宗扫荡群雄,朕愧无其才,若闺门无序,家法荡然,朕羞称之矣。”
上初即位,倪侍御文焕【万历己未,江都人。】以附崔呈秀【万历癸丑,蓟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