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用白术以培太阴之土,芍药以滋厥阴之木,茯苓以利少阴之水。水利则精自藏,土安则水有所制,木润则火有所生矣。扶阳以救寒,益阴以固本,此万全之术。其畏而不敢用,束手待毙者,曷可胜计耶?此与麻黄附子汤,皆治少阴表症而大不同。彼因病从外来,表有热而里无热,故当温而兼散。此因病自内出,表里俱寒而上虚,故大温大补。然彼发热而用附子,此不热而用芍药,是又阴阳互根之理钦!此与真武汤似同而实异。此倍术、附去姜而用参,全是温补以壮元阳。彼用姜而不用参,尚是温散以逐水气。补散之分歧,只在一味之旋转欤!
真武汤
附子、生姜、白术、茯苓、芍药真武,主北方水也。坎为水,而一阳居其中,柔中之刚,故名真武。取此名方者,所以治少阴水气为患也。
盖水体本静,其动而不息者,火之用耳。若坎宫之火用不宣,则肾家之水体失职,不润下而逆行,故中宫四肢俱病。此腹痛下利,四肢沉重疼痛,小便不利者,由坎中阳虚,下焦有寒不能制水故也。法当壮元阳以消阴翳,培土泄水,以消留垢。故君大热之附子,以奠阴中之阳;佐芍药之酸苦,以收炎上之气;茯苓淡渗,止润下之体;白术甘温,制水邪之溢;生姜辛温,散四肢之水。使少阴之枢机有主,则开阖得宜,小便得利,下利自止,腹中四肢之邪解矣。若兼咳者,是水气射肺所致,加五味之酸温,佐芍药以收肾中水气,细辛之辛温,佐生姜以散肺中水气,而咳自除。若兼呕者,是水气在胃,因中焦不和,四肢亦不治,此病不涉少阴,由于太阴湿化不宣也。与治肾水射肺者不同法,不须附子以温肾水,倍加生姜以散脾湿,此为和中之剂,而非治肾之剂矣。
若大便自利而下利者,是胃中无物,此腹痛因于胃寒,四肢因于脾湿。故去芍药之阴寒,加干姜以佐附子之辛热,即茯苓之甘平者亦去之,此为温中之剂,而非利水之剂矣。要知真武加减,与小柴胡不同。小柴胡为少阳半表之剂,只不去柴胡一味,便可名柴胡汤。真武以五物成方,为少阴治本之剂,去一味便不成真武。故去姜加参,即名附子汤,于此见制方有阴阳动静之别也。
白通汤
葱白、干姜、附子白通加猪胆汁汤前方加猪胆汁。
白通者,通下焦之阴气,以达于上焦也。少阴病,自利而渴,小便色白者,是下焦之阳虚,而阴不生少火。
不能蒸动其水气而上输于肺,故渴;不能生土,故自利耳。法当用姜、附以振元阳,而不得升腾之品,则利止而渴不能止,故佐葱白以通之。葱白禀西方之色味入通于肺,则水出高源而渴自止矣。凡阴虚则小便难,下利而渴者,小便必不利,或出涩而难,是厥阴火旺,宜猪苓白头翁辈。此小便色白,属少阴火虚,故曰下焦虚。又曰虚,故引水自救。
自救者,自病患之意,非医家之正法也。若厥阴病欲饮水者,少少与之矣。
通脉四逆汤
甘草、干姜、附子、葱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手足厥逆,脉微欲绝,此太阴坏症,转属少阴之症,四逆汤所主也。而但欲寐,是系在少阴。若反不恶寒,或咽痛干呕,是为亡阳,其人面赤色,是为戴阳。此下焦虚极矣,恐四逆之剂,不足以起下焦之元阳,而续欲绝之脉。故倍加其味,作为大剂,更加葱以通之。葱禀东方之色,能行少阳生发之机;体空味辛,能入肺以行营卫之气。姜、附、参、甘,得此以奏捷于经络之间,而脉自通矣。脉通则虚阳得归其部,外热自除,而里寒自解,诸症无(丁香书院小说)虞矣。
本方以阴症似阳而设。症之异于四逆者,在不恶寒而面色赤;方之异于四逆者,若无葱,当与桂枝加桂加芍同矣。何更加以通脉之名?夫人参所以通血脉,安有脉欲绝而不用者?旧本乃于方后云
面赤色者加葱,利止脉不出者加参。岂非抄录者之疏失于本方,而蛇足于加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