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少道:“早说了,我的师门不便相告,你们兄弟也算的有头有脸的武林中人,何苦帮这等昏君与奸臣。”谢宝来嘀咕道:“要不是这个唐庄宗当年有恩于师父,我们才不会…”谢宝山打断他道:“我们帮不帮他们与你没关系,刚刚你的小无相神拳,分明就是少林派达摩堂的武功,而且达摩堂武功从不外传,你又称不是少林门下,少林三堂,普渡堂,达摩堂,众生堂,只有众生堂是收方外弟子的,你又肯定不是方外弟子了?”
  剑三少道:“不是。”谢宝山对刚才的交手明显不是很服气,道:“刚才交手,我兄弟二人输在临敌经验不足,现在我们再比一场,敢不敢?”剑三少无所谓输赢,道:“既然你们阻我报仇如此执意,那我只好奉陪到底了。”谢宝来与谢宝山对视一眼,道:“咱们这一次比轻功,我兄弟二人任选一样东西来跟你比,如果这一场你再赢了,我兄弟二人就再也不管你跟藩王之间的恩怨。”
  剑三少一听,马上应声:“好。”有这两个武功如此非凡的二兄弟,自己的复仇确实增添了不少困难,既然他们二人以这个作胜负的筹码,那就最好不过了。
  谢宝来道:“我先来与你比第一场,很简单,也就是说我们就凭这一口气,能跃多高跃多高,看看谁的高度高,谁就胜出。”说完,也不管剑三少有无意见,自己来到一块空地上,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谢宝来的身形如蛟龙一样升起。
  众人看他一直道一丈有余方缓缓下落,不由大声喝起彩来,谢宝来下来大喘一口气,断断续续道:“该…该你了。”刚才的一提,用尽他胸间存得一口真气,现在有点接不上气了。剑三少轻轻一笑,也来到了刚才的空地上,也不见他吸气,随意一跃,就直往上飞去,足足道了二丈有余。剑三少在空中道:“够高了吗?”然后潇洒落地,冲着呆在一旁的谢宝来淡然一笑。
  众人此时鸦雀无声,都不知该喝彩还是该说些什么了,事实摆在眼前。这样的结果,倒在一旁的温刚的意料之中,那晚的踏雪无痕带给他的震撼比这一次大得多。
  谢宝来沉默一会儿,道:“这一次我心服口服,你在提到二丈有余时还有余力来说话,我确实不及,接下来,就看我哥哥的了。”剑三少一拱手,心中对这位谢宝来愿赌服输的光明磊落大声好感,谢宝山道:“之前我兄弟二人有怠慢之处,还望见谅,我与你来赌这轻功中的一纵,还是按距离分胜负。”
  说完,冲着弟弟一点头,谢宝来会意,全力抛出手中的剑,谢宝来一脚在空中挡住,止住剑的冲势,在空中横纵一段距离,然后漂亮的一个翻身,接住了宝剑,伸手对剑三少做一个请得手势,剑三少会意,随手送旁边的地上拿起一尾枯草,众人不解其意,谢宝山虽然猜出了他的用意,却也是满脸的不相信,踏这根枯草在空中横纵,恐怕只有师傅鬼贤者才能做到吧。
  剑三少把枯草递给温刚,温刚脸露微笑,随手向远处抛出枯草,剑三少纵身一跃,如柳絮一般踩在了枯草之上,枯草随风飘荡,滑行一段距离,缓缓落在地上,剑三少抱拳道:“得罪。”
  谢宝山无言以对,和弟弟一抱拳准备离开,剑三少走到了二兄弟旁边,低声道:“回去告诉令师父,就说魏南天的徒弟向他问好。”两人身子一僵,细数了一下自己所知的武林前辈,怎么也没有魏南天这个人的印象,不管怎样,技不如人,保不了这唐庄宗与藩王,回去怎么也算跟师父有个交代。
  唐庄宗之所以屡次大难不死,全指着谢氏兄弟,眼见他们要离去,哪里有挽留的道理,可是平素两兄弟对自己都颇为无礼,眼下又怎么留得住呢,谁知道回头一瞧,连藩王王镕也不知去向了,连忙询问手下,手下人低声禀报,就在谢氏兄弟与剑三少第二次比试时,藩王已经悄悄离开了,往后面自己的帐篷跑了,也不知是做什么去了,守卫也不敢过问。唐庄宗大怒,一把把酒杯摔在地上,“这个口蜜腹剑的小人,一出事就扔下朕自己逃之夭夭,下次抓住他,一定要凌迟处死。”
  剑三少一向,从刚才比试道现在,怎么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了,怎么也追不上这老贼了,再说连他逃去的方向都不知道,还是留下来问问这个唐庄宗,复仇的事情只能往后推了。唐庄宗看到两人明知道藩王都已经逃走了,还不去追赶,可能是迁怒自己的袒护,忙道:“两位英雄应该知道,这个王镕也是朱温容不下他才来投靠于我,他以前所作的事情与朕没有任何关系啊。”
  剑三少看着这位贪生怕死的唐庄宗,心中不由感叹:这样的帝王,即是给他雄兵百万,张良韩信,恐怕也复兴不了当年的大唐王朝啊。唐庄宗以为剑三少还在犹豫着向不向自己动手,又继续道:两位英雄,朕如果没猜错,王镕应该投靠新疆天山山脉的仆固狄青部落去了,因为仆固狄青与他私交甚笃,我的后院有几匹大宛良驹,刚才王镕逃走时带走一匹,剩下的就都送给二位英雄了。“
  剑三少看看温刚,温刚道:”不知道王镕带没带走他的妻子儿女呢?“唐庄宗手下的一个太监道:”咱家刚才下去看过了,几位王妃都没走,不过有一位王妃服毒自杀了。“温刚一听,脸色大变。疯了一样往后跑去,剑三少紧随其后,生怕出什么意外。温刚并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到底在那个帐篷,疯狂的一个挨一个地搜索,终于在一个偏左的帐篷里找到了一位身着华服,脸色已经发黑的中年女子,温刚双手颤抖着抱着那个女子,不由得嚎啕大哭起来,口中悲号:“我与女儿找了你十六年,十六年啊,你这是何苦呢,当年的事你也是迫不得已啊。”剑三少在旁轻声道:“大炮她也是听说你来寻他,这些年失身于藩王,无颜面面对你跟小雅。老哥你要想开点啊,还有小雅在客栈呢。”温刚哪里止得住眼泪,只是一味地大哭,剑三少只好默默地退出帐外。
  良久,温刚才趔趔趄趄地出来,剑三少忙扶住她,温刚道:“婉玉自小是个才女,小雅一直很崇拜他娘,你…你要帮我瞒住这件事情啊,小雅她会扛不住的。”
  剑三少点点头,温刚回到帐篷,抱起自己的妻子,在帐外远处的荒山上,挖起了坟茔,剑三少在一旁默默地帮着手,小雅的娘亲还是入土为安。剑三少不由心中犯起难来,自己答应了还小雅一个娘亲,可现在这个结果,一旦让小雅知道,她怎么会接受得了啊。
  温刚一下子似乎老了几十岁,如一位迟暮的老人一样跟剑三少向客栈走去,十几年来一家人团聚的心愿,就这样破灭了。温刚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剑三少紧紧地握下温刚的肩头,“你还有小雅,振作,现在倒下去,谁来照顾她?”
  温刚的眼中发出光彩,支起身躯向客栈走去。
  客栈里,温小雅急的不停地走来走去,忍不住要去看看的时候,剑三少与温刚推门出来。
  温小雅看到温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急问道:“怎么了,三少哥哥出什么意外了吗?”剑三少镇静道:“没事,你爹他没找到你娘有点失望而已,王镕这老贼又跑掉了,这一次恐怕我们要到新疆走一遭了。”温小雅点点头,坐到一边不说话了。剑三少知道她又在思念娘亲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回到自己的房中,温刚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唐庄宗就派人送来了那几匹大宛良驹,小雅的喜怒无度,昨天晚上还是郁郁不乐,今天早上就高高兴兴地挑选自己的马了,温刚看着愉快的女儿,也比昨天振奋多了,剑三少不由大大松了一口气,却不由想起了谢氏兄弟,虽然他们也有过错,倒也不失为正直之士,如果以后有机会,说不定能跟他们做个朋友呢。
  温小雅知道了剑三少竟然是昔日黄药仙与剑无名的徒弟,不禁平添了几分对他的敬服,非缠着他学医术,剑三少被磨得没办法,只好胡乱教她一些,小丫头学的倒还认真。
  剑三少又跟当地人买了个皮兜子,火红的身躯越来越大,而且每次睡觉的周期也越来越长,袖子已经撑不下了,只好用皮兜子装起来背着。至于王镕,他倒不太着急,他相信,王镕的命,迟早是他的。
  倒是这个仆固狄青,当初李清一家惨案的罪魁祸首,也不知他抢去了易筋丹的古方子,到底炼制成功了没有,自己服过易筋丹,知道这样的东西对于一个拥有超长体质的高手,可就就麻烦了。
  幸亏现在已是晚秋,天气不太严寒,自己一行人不用准备御寒的衣装。而温刚为了继续骗小雅下去,也答应跟剑三少一起去天山山脉寻找王镕,王镕应该就在前面的不远处,必须在他到天山山脉立足未稳之前找到他,要不然以王镕的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又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故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温小雅拉住剑三少的手,“走吧,三少哥哥,听说那里的葡萄甘美可口,你一定要请我吃个够。”剑三少微笑着拍拍小雅的头,“好,吃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