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珂的故事讲完了。
东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许天放专注地凝视着晨珂,心里为她的情感历程唏嘘不已。晨珂躺在公园的长椅上,头枕着许天放的腿,她的大脑没有任何知觉,身体像云一样飘荡,不知时光流逝到了哪里,脑子里一会是周逸,一会是杨宇,一会又是许天放,只是她搞不明白她到底要想明白什么问题,她处在这三个男人组成的三角里,不知道哪个顶点才是她该到达的终点,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周逸哪里,她的心飘向了许天放,她的归属感却在杨宇的身上。这一刹那,她迷失了,也许是长久的诉说,此时她有些头晕脑胀。
许天放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晨珂的情感经历叫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完完全全地走近晨珂的生活里去,他没有这个资格,即使他知道自己在她的内心世界有多么重要,即使晨珂再怎么样爱着他,他都无法完全溶进晨珂的世界。他幻想着能够跟她一起徜徉在感情的海洋里,永远不用返航,可现在,他知道,很多东西,自己终于只能放弃,知道自己无法把握。感情的世界总是两个人共同构筑的,无论是哪一方坚持不下去,这出戏就以宣告结束。可是他是那么深爱着眼下这个女人,他的世界刚刚出现曙光,他怎么能够舍得放得下她,又怎么能够放得下这段感情?未来的日子他应该怎样和她相处下去?晨珂在他的心里,是那样的完美无缺,让他甘愿燃烧掉自己,只为换取和她在一起时那绽放的光华,可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要伤害她还有杨宇。
可是自己的情感又该走向何方?难道和晨珂的缘分就这样了断?不,决不!许天放心里呐喊着。他甚至后悔,干嘛要问晨珂的生活,如果自己不知道这些,那么他会无所顾忌地和晨珂来往,而现在,心里却觉得像压了一座大山,叫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他还是不能离开晨珂,对于世界来说,晨珂只是一个人,可是对于他许天放来说,晨珂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晨珂头枕在他的腿上,已经昏昏欲睡了。他抚着她的脸颊,轻轻地对她说道:“人说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才能换得今生与你的一次回眸,那么我是祈求多少年才能与你相识相爱呢?一定是我前世的虔诚与祈祷感动了上苍,才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彼此,可是想拥有你的一切,看来是真的不容易啊,亲爱的,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晨珂听得迷迷糊糊的,口齿不清地问道:“什么怎么办啊,我困了,我要回家睡觉啦。”说完,坐了起来。
许天放把她揽在怀里,吻住了她,而晨珂依旧是恍恍惚惚的。良久,许天放才放开了她,目光充满了怜惜。现在他终于知道了晨珂的处境,甜蜜中夹杂着无奈,平静里透着不甘,这种亦苦亦甜的生活谁说对她不是一种折磨?能理解这种折磨的人又有几个?
谁都会说这个女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晨珂不会把自己的内心世界透露给别人,她只有压抑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无奈与不甘,一天一天的消耗自己的青春,也许有一天她自己也甚至不会感到过分的悲伤了,顶多不过像是丢失一个美丽的梦,有谁见过哪一个人会死乞白赖地寻找一个梦呢?那时的晨珂就不会再有灵气了,她的眼睛也不会在放射出光彩,她会安静下来,可是在她的身上再也看不到活力,就和现在的我一样啊,生活的黯然无味,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
许天放心里千回百转,可是晨珂一吐为快以后,心情似乎轻松了下来,她牵着他的手说道:“我回家啦,已经快天亮了,我想睡觉。”
许天放点点头说道:“好,我送你回去。”晨珂摇摇头:“不要,我自己可以回去,你也回去好好睡觉吧。”
两个人走出了小公园,刚好来了一辆出租,许天放抬手截了下来,他打开车门,晨珂坐了进去,接着他也跟着钻了进去。晨珂看着他,而他投过来的眸子里,竟是深得如一潭不见底的湖水,只看一眼,晨珂就晕眩了,几乎要掉落到那水里去,她把自己的手放到许天放的手心里,然后把头轻轻地歪在他的肩上,她多么希望这是一次没有尽头的路途啊。
张焱离开餐厅回到家里后,伤心欲绝。坐在沙发上,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着,一幕幕的往事,一张张的面孔,在她面前交叉着,重叠着,搞得她头胀的犹如裂开一般,她的心一阵一阵地抓狂,这一刻她恨不得把自己和许家人全部毁掉,猛地,她抬手把茶几上的东西划落在地上,散落一地的物品在她看来就是那可恶的一家人,她要以这种方式进行发泄。她的青春,她最美好的时光都留在在了恨里面。时光的刀锋将她年轻的颜容一片片剥落,留在她心中的那份隐忍了半生的爱情,也渐渐地由炽热变成了波澜不惊的平和,甚至变成了耻辱。日复一日的,那份平和也似落花流水一般逝去了,没有留下一丝温馨,现在的丈夫在她心里就是一个冷血动物,是一个不懂人类感情的怪物,不然的话,他怎么就看不到她的伤,怎么就看不到她心里的痛,怎么就不能怜惜她,以此来弥补他和他的家里人对她造成的伤害。
张焱想着,哭着,这时手机响了,看号码是心泪的。她哽咽着“喂”了一声,就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这时的心泪已经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想抓住他,依靠他的力量把自己拖上岸来,只是她不明白,人只有自救,在这样的关口,任何人也帮不了她,救不了她,或许还会把她拖下更深的深渊。
心泪听到张焱的痛哭声,急切地叫道:“焱姐,你怎么啦?有什么事情你说啊,先别哭了,你在哪里呢?我去找你!”张焱哽咽道:“我在家呢,今天气死我了。”说到这里便抽泣着说不下去了。心泪说道:“焱姐,你出来,我们见面再说,我在老地方等你。”张焱抬头看了一下表,已经快十点了,她犹豫了一下,因为她从来没有这么晚出去过,虽然她和心泪早有了合体之欢,但是她一直恪守着基本的本分,可看到一地的狼藉,想到刚才许天放带给她的耻辱,想到丈夫哀求她离婚的样子,她的内心就变得疯狂起来,她就心如刀割,她要报复,于是她和心泪说道:“嗯,我马上下楼。”说完,拿起随身携带的包儿开门走了出去。
河边,心泪已经等在那里。
和张焱在一起,心泪有一种轻松感,张焱的体贴,叫他身心放松,而张焱经常向他诉说苦闷,他似乎又成了她的依靠,这又叫他找到了男人的尊严。这样的感觉在自己的妻子身上已经有多久没有了,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他们沿着河边走着。
张焱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心泪。心泪望着张焱哭得肿胀的双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彼此也有感情了,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办法帮到她。他拉着她的手,传递着他的关怀,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劝慰这个年长自己七岁的女人,他问道:“他外边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张焱忧郁地摇着头:“不知道。”她停下脚步,想到许天放的哀求,她又一次承受着心如刀割的疼痛,她的眼里闪现出可怕的光芒,狠狠地说道:“最好不要叫我知道,如果叫我知道他外边有女人,我会毁掉他们,我会陪他们一起下地狱!”听到张焱的话,心泪感觉有些发冷,他知道张焱的内心已经疯狂了,女人一旦疯狂起来,她们做事是不计后果的,他赶紧劝道:“焱姐,别冲动,再说,你不是也有我了吗?如果他知道了,感觉也会和你一样,你冷静吧。”
张焱愤怒地说道:“我出轨,是他们逼的,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这样就是为了报复,为了发泄。”张焱的话叫心泪心里极其不舒服,虽然他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和作用,但是当张焱就这样当着他的面儿讲出来以后,他还是受伤了,他不再说话,因为他一下子就没有了说话的yu望。但是情绪激动的张焱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已经出了格,已经叫眼前的男人伤了自尊。她依旧自顾自地说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还是离婚吗?最后也就是鱼死网破。”
见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心泪没有言语,她才开始注意到他的阴郁,赶忙问道:“你怎么不说话啊?”心泪苦笑道:“我还能说什么呢?你现在的情绪那么激动,我的话你也听不进去啊。”边说边往前走,两个人不再说话。
其实今天心泪很想和张焱共度良宵,但是现在却没有一点兴致了,他说道:“焱姐,虽然我知道我只是你报复老公的工具,但是认识你我还是很高兴,我还是愿意帮助你,与你做真诚的朋友。”
听到心泪如是说,张焱一下子醒悟过来,但是倔强的她却无法开口道歉,也不知道该如何道歉。她窘迫的看着心泪,说不出话来。见到张焱的神情,心泪多少又有些不忍了,他拉着张焱的手说道:“你既然还爱你老公,那么你就该努力把他留在你的身边,而不是……”
不等心泪说完,张焱的怒火就又冲天而起,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爱他?他是什么东西!现在我只有恨,只有恨,我恨死他!”
张焱---这个无奈的女人,在寂静的却像失去方向的那条川流不息的小河边,听凭自己的眼泪恣意横流。看得心泪心里发酸,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受到了怎样的伤害,才能如此痛不欲生。他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一句劝慰的话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张焱还是爱着那个伤害她的男人,他明白恨是一种怎样的境界,那个男人一直装在她的心里,时不时地被他戳通,却又总是舍不得或无法将他从心头拔出,能让人恨着,那是何其有幸的一件事,可是对于恨他的人又是何其残忍呀。
见张焱停止了哭泣,心泪说道:“焱姐,我理解你,可是你知道吗,毁灭是一瞬间的事,就像突然某个人在你心里来了又走,你这样想有些偏激,你的世界难道就他一个人吗?这不是爱他又是什么啊?因为爱所以放不下,所以才会有那么强烈的恨,别叫恨毁了你的生活,我们为什么不能活得随意一些,如果你不舍得叫这个家支离破碎,那么你就要忍耐,如果你不想叫这个男人离开你,你还是需要忍耐,这是唯一的方法。虽然这样会令你受尽委屈,可是你赢得了你所需要的,假如他外边有别的女人,那么你就打败了他身边的女人,你就是最后的胜利者。不是吗?”心泪的话是出自肺腑,但是张焱的固执出乎了他的意料,她根本就听不进他的话,她痛苦地摇着头说道:“这对我太不公平了,是他在欺辱我啊,为什么我还要忍耐,难道就没有天理了吗?我一定要叫他付出代价。”
心泪默默叹了口气,怀有仇恨的女人是可怕的,他目前似乎没有能力化解她的仇恨,他感觉他应该退出张焱的生活,他担心以后会惹麻烦到自己的身上,他和她在一起,主要是调解一下一成不变的生活,在他看来,张焱就是他平淡生活的调味品,事实上,他和张焱之间也的确是这样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是在内心的深处,他们都不想去伤害对方,也都希望对方从彼此的身上得到快乐。
他们一开始就是这样的定位,开心就在一起,否则就痛快地分开,在一起不用去承担什么,来去从容。心泪觉得现在是分开的时候了,他只是想过属于自己平静的日子。他用真诚的目光注视着张焱,说道:“焱姐,每段感情,都会出现期待的落空,感情中最深刻的感觉,往往是从伤害中来,因为每一次伤害都是独特的。夫妻间的爱情,不都是花前月下,轻声细语,伤害,也是爱情的一部分。所以,你要有勇气面对伤害,有能力化解伤害,以你的心智,你能做到啊。”
张焱依旧摇了摇头,说道:“心泪,你也有伤心往事,心泪这个名字就说明了一切,有些伤害可以面对和化解,有些就不行,那要看是什么伤害了,违背了原则,绝对不可以原谅。”心泪点点头道:“是啊,可是,你老公没有违背原则吧,你也不知道他外边到底有没有女人,所以就尽力往好处去想,别和自己较劲。”张焱苦笑道:“你都不知道我是怎样低下我那高傲的头的,今天他想离婚的态度是那么明朗坚决,平时在家他都不和我说话,现在的我和他说几句话,就像荒景里碰上了丰年,日日夜夜地捞着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地想,要把他那话里的骨髓榨干净,不琢磨出几层意思都不罢休,你都不知道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为了孩子在,我不停地忍,你知道我有多苦吗?你不知道……”
心泪再一次被张焱的无奈打动,他说道:“我知道,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可是人生就像下棋,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不管你有多苦,你都要慎重做出的选择,知道吗?”张焱满怀感激地点着头,在心泪的真诚与柔情面前,她慢慢地平静下来,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心泪在她的脸上又找到了昔日的温暖,于是他的双唇盖上了她的双唇……
此刻张焱的心里是空洞的,那心灵上的空洞,对她来说是一种孤单也是一种清理,就如荒草被一颗颗拔出的土地,空荡却又充满期待。以前和心泪在一起,就是为了报复许天放,没有感情的投入,她可以来去自如,而这一刻,她一下子迷失了,心泪成了她精神的寄托。
是啊,女人在这样的时刻最容易失去自我,最盲目,也最容易迷失,谁关心她,她的心就会投向谁,可是当她的心如果不能在这块她新挖掘的土地上生根发芽时,那么她就会陷入更悲惨的境界。
这一夜,张焱第一次被激情燃烧起来,和心泪在一起,不再是单纯的报复,而是投进了自己的感情。从这一刻,她的心里不全是恨了,有了不该来的爱情。这世上的感情,真的有太多的形式,有些时候,你以为那是爱情,其实不过是一根稻草。与其抓住那根无用的稻草,不如,用心去植一颗属于自己的树。好多事情都是后来才看清楚,好多事情当时糊里糊涂,但清醒时一切都成为往事。
这一夜,许天放、张焱还有晨珂,都演绎了属于自己的故事,有心灵上的,也有肉体上的。但是有些东西你再喜欢也不是属于你的,有的东西你在留恋也注定要放弃的,有些缘分注定要失去,有些缘分是永远不会有好结果的。世间的痴男怨女千百年来被缘分这两个字折磨得痛彻心扉,但是至今依然不能从这两个字里走出来。
再说早上许天放回到家里,打开门一看,满屋的狼藉,地上散落着水果,还有摔碎的烟缸和水杯,沙发的靠垫也躺在地上,他脸上露出冷冷的笑容,拿起笤帚,认真地清扫着,像是要把所有的烦恼都清扫干净。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现在的他是那么的茫然无助,想离开的女人却无法离开,痴念的女人也无法得到,命运对他有些残忍,他不知道该把自己的感情定位在哪里,他什么时候才可以脱离张焱,停止对彼此的伤害,和晨珂又有没有未来呢?假如没有未来,那么他和晨珂该以什么方式交往下去?她有那么爱他的男人,自己又怎么好在破坏他们,叫另外一个男人受到伤害,这样的结局也不是晨珂所希望的,离开晨珂吗?想到离开,他的心就如被刀戳了一下,痛得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打扫干净,他就静静地坐在沙发里,虽然一夜无眠,但是他丝毫没有困倦的感觉,他想起和张焱生活的点点滴滴,想起曾经的柔情蜜意,当然也想了起彼此深深的伤害,他也希望可以和她在继续生活下去,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在和晨珂进一步,那样会毁了杨宇,也会毁了晨珂,没有了杨宇,晨珂再也没有幸福可言,他永远代替不了杨宇在晨珂心里的位置,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可以代替,虽然她并不爱杨宇,但是,他还知道,这世上也不会再有人取代自己在晨珂心里的位置,想到这里,他的心就从焦躁变得柔和下来。
就在许天放坐在这里整理思路的时候,门“吱扭”一声开了,张焱回来了。这出乎许天放的意料,他原以为张焱在自己的房间睡觉。看到丈夫,张焱也有些吃惊,但是随即她就镇静下来,以前和心泪在一起,看到许天放,虽然恨他,但是她多少会有内疚感,也担心被他发现。而现在,她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感觉,心里是平静的。
许天放冷冷地问道:“你去哪里了?一夜没在家吗?”在以前,他不会问她,但是经过昨晚,为了叫晨珂不受伤害,他决定对晨珂放手,虽然失去晨珂是撕心裂肺的痛楚,但是他不怕,他忍。如果他叫他深爱的女人迷乱而妨碍了她的幸福,那么他就选择结束。既然已经没有了晨珂,那么和谁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就这样将就地活下去吧,许天放对生活心灰意冷了。他开始逃避。
张焱没有直接回答许天放的问话,而是说道:“我去哪里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吗?现在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是怎么尽快和我离婚,你哪里有心思管我啊?真是可笑。”说完径直回到自己的房间,留下许天放愣在那里。
许天放知道,张焱从来不住在娘家,因为娘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她结婚以后从来没有在外留宿过。今天她是住在哪里了呢?他把张焱的朋友从头到尾在大脑里过了一遍,也理不出头绪。如果他知道张焱真的完全背叛了他,那么他绝不会原谅她,他们的婚姻就真的没有救了。这就是男人及其自私的一面,他可以犯错误,可以出轨,但是如果自己的妻子犯了和自己一样的错误,那么就绝对不可饶恕,是大逆不道。
许天放推开张焱的房间门,对她说道:“你可以告诉我今天在哪里睡的吗?”张焱坐在床上冷冷地盯着他道:“你都要和我离婚了,还管那么多干嘛?我在哪里睡觉,我和谁睡觉,与你还有什么关系吗。”许天放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听清楚,一天没有离婚,一天你就是我老婆,请你不要说出那么无耻的话,你的行为我就有权利知道。我希望你如实告诉我。”
张焱不再理睬许天放,而是顺手拿起一本书随意的翻看起来,看到许天放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心里简直痛快极了,她有了报复后的快感,她心道:反正他已经不再爱自己了,也不在乎这个家了,那么自己又何必活得那么辛苦呢,但是离婚,还是别想,你不叫我好过,那么你也别想舒服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耗下去,我在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
看到张焱对自己的无视,许天放刚刚燃起的一点热情马上灰飞烟灭了,他不再追问下去,默默地走出张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