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1913~1926:成熟岁月1913~1926
:成熟岁月北京,1916年6月25日上周一,共和国的新总统接见了外交使团。使团分成三批:协约国、中立国和德奥集团。黎元洪不是特别专注。接见过程由几个发言,无数的问候,然后和总统与每个部长的简短交谈组成。仪式专门选在总统府进行,袁世凯的棺材还在那里。而他家里那些“谨慎”的继承人,已经连他生前的每把椅子都搬走了。尸体将在周三离开他的宫殿,被运往他的家乡。
我第九次成为另一个教子的教父。这个教子其实就是马约尔先生,我的仆人。他非常热衷于天主教教义的学习,如今已是这方面的专家。中国的情况丝毫没有好转。可能几十年后,才会变好一点。北京,1916年8月1日我收到你上周告诉我凡尔顿陷落的消息那封信了。自从我读到信的那天起,人们只在谈论俄国人的胜利,从人到城市的胜利。日本,印度支那和美国的联合努力,加上俄国自己的,最终组织和武装起俄国那用之不竭的人力资源。去年德国在我们的盟国只有他们的三分之一弹药的情况下取得了胜利,而我怀疑他们这次再也不行了。
内战,抢劫和火灾还在各省继续:前天,有人放火烧了汉口城里的整整一个区。损失达到好几万元。我的朋友尤,因此而飞快地离开这里赶回了武汉。看来我才是革命者的牺牲品。我不谈论迪南,因为我不敢谈。这两场在地球两端的战争毫无关联之处。在法国,是人们几个世纪以来就熟悉的战争形式:野蛮,非人,这次由一种“工业”战争而削弱了这些特征。而中国的战争没有这一切。从1916到1928年的军阀混战是一连串地方战争,制造它们的是半匪半军的地方势力。这些私人军队可以由一个退伍军人,甚至一个有野心的平民来召集。它们募招穷苦农民,创造一套方式来对征来的农民进行粗糙的军事训练。这些军队中的大部分,只满足于占领一个省,然后用苛捐杂税来剥削那里的居民。然而其中也有一些有政治野心的军队,他们和别的军队作战,以达到攻占北京的目的。
职业生涯稳定了,儒勒剩下的阴影就是关于他个人生活的。玛利亚从法国写信建议他寻找“爱人”。儒勒不知不觉地表现出一种消解此类话题的天才。比如他曾经对这样的关心回应道:“我同意,现在可能正是时候,要考虑我是否继续做一个世俗人,还是干脆不做”。(注:意指投身神职做教士,这样就没有婚姻问题了)。
虽然绝没有放弃激情,儒勒的关于此类题目的谈话显得更加遵从理性北京,1916年9月13日放在我桌上的大量的关于战争的文学作品,让我读起来可不轻松。哎,在读这么多美妙的东西的时候,我比从前更加感受到我们这里离战争有多远。最生动的描写也丝毫不能给我们一个关于战争的概念。终此一生,我们都要蔑视那些在战争年代没有投身战斗,没有参与到公众英雄主义的人。他们把那些最谦逊的法国孩子向自己习惯的平庸性上引领。你知道,他们甚至没有回答我关于回国参战的信,只能听之任之。
北京,1916年12月27日发了钱就开路。从任何方面来说,1916年都不是人类历史上幸福的年头。最后剩下的,只有希望来年更好一些我圣诞节那天收到你11月24日从巴黎寄来的信,让我知道甚至在巴黎,生活也不总是玫瑰色的。可我不愿意你放弃你那简单可爱的美味“公鸡蛋”,还有就点心的茶。如果这些涨了价,那就多花点钱吧。我和你说过无数遍,你完全有权力去银行提款。你严肃地答应过我会记得。可是我知道你被剥夺了必需品的时候非常不满意——舒适就是必需品。如果我远离法国,而且时间很长,你就最好乘此机会享受一下经济方面的补偿。因为在你这个年龄已经没有收入了,所以要比我在法国的时候过得更好。你不这样的话,我们当初就应该继续捉襟见肘地生活,(我不要离开),那样至少我们会一在起。
年冬天的严寒侵袭了法国和中国北方,暗示着这两个国家政治的严峻。法国几乎被三年多的战争拖垮,中国又沉浸在无政府的黑暗中。需要从历史的视角,才能辨识冰雪下被盼望已久的花苞。
当时,这两个国家情况越来越令人担忧。在法国,军事溃退严重损害士气,士兵组织的反抗越来越多,而平民开始对和平的期待多于胜利。人们仍相信美国会参战,俄国革命最初的波折似乎昭示着协约国的厄运,他们害怕因此失去俄国的支持。
中国的军阀割据比以往更严重,他们随意管理自己控制的省份。共和国新总统的就职仪式刚刚结束,军阀张勋进入北京,试图复辟帝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