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一开始,我每天和领事馆的文人——严先生,学一课中文。他的法文词汇量没我的中文词汇量大,有时我们沟通比较难.他带我读中文报纸,我得把有趣的消息报告给邦思先生。我只能报告我弄懂了的,这可不够让领事大人写出能给他赢得玫瑰勋章的公务报告不用着急,慢慢来吧!
说到我这份“副领事”的工作,实在不值一提!至今为止,我只写过一份死亡证明。我不得不一次次重写,因为缺乏经验。如果还没有法国居民愿意结婚或生孩子的话,我真不知自己还有什么事做。
周日,7月12日你知道什么是邦卡吗?就是一块裹了布的板子,再顶着一长段比较厚实的织物。三个吊环悬在天花板上固定的钉子上,中间有一根拉绳,由一个在屋外或者隔壁的苦力来掌控,他会让它像扇子一样开开合合。每顿饭人们都把它拉来拉去的。更有趣的是,昨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一个钉子从眼里脱落,邦卡正好落在了餐桌上。它本来会砸碎邦思先生的杯子,却把所有的杯子和里面的葡萄酒都翻到埃塞多先生身上。他的裤子披上了彩,可能还能洗干净。
第二部分:1909~1912:学徒岁月1909~1912
:学徒岁月邦思先生感慨地说:“啊,如果我知道您会弹钢琴,我应该带一架钢琴来。”如果他能找到一架,我肯定他会买下来。他还遗憾地说:“啊,如果您带着小提琴,在穿越西伯利亚的火车上就不会那么无聊了。”“可是,先生,我带着长笛。您看着,我是不是要吹奏马赛曲?”。
我觉得自己要负责“娱乐法国社区”。这可总不会是件容易的事!上司要我为他写歌,可我至今还未成功。他让我做模仿秀,他愿意做头一个被模仿的人。
我的房子不久就会像所有成都的欧洲住宅一样了,这里面我男仆的“艺术品味”起了很大作用。他今天给我买了花,放在我带架子的书桌上,一些装在一个旧的苦艾酒瓶里,另一些装在一个盛柑香酒的小罐里。
吻你儒勒
7月16日中国的法文报刊中最重要的《华夏回声》,开始以“耕作者”为题刊登关于民主启蒙的文章。它的一位编者声明要出版一个关于此运动的历史记录,“如果一份报刊要忠实于它的读者,就不可能对这样的运动视而不见”。有一系列的关于真相的文章可以用于巴黎的报纸。在同一封信里,我寄上了一份谈到哈斯巴耶大道的文章的复印件。你将能在下一期的《华夏回声》上读到它的摘要。谁曾经说过,谁曾经相信过,连中国最终也会了解它(民主)!
我当然知道有规定,不许在获得准许之前和报刊合作。但谁不知道规定就是为了被违反才制造出来的!成都,周六,1909年
7月31日像我跟你说过的那样,在邮给《A.B.C》周报文章的那封信中,包括了一整套法国版印度支那的邮票,上面有不太容易辨认的“重庆”印章,这套邮票寄给你,是想获升值的。这些邮票很有意思,四川人不顾一切地想获得外国邮局的邮戳。如果你也感兴趣,我也可以托人给你寄英国、德国和俄国版系列。我认为没有其他国家的了。
在中国,签署的条约规定,所有欧洲人的住房拥有外交豁免权,就像法国在国外的使馆和军队拥有的那样。在领事馆这里,就像在法国,不在中国,警察没有任何权力闯入。必须承认,我并不知道这里所有的优势,我的男仆无疑比我更了解这些条约,并从中获利。他在自己屋里开了一家小赌场,自然进入这个小娱乐场所是要付钱的。因为我夜晚从不走出办公室和天井,对此一无所知.如果有时我听见钱币碰撞的声音,还以为是他和同事们在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