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事要认真
“世事宜假不宜真”,此有激之谈,非庄语也。毕竟假者立败,真者攧扑不破。虽认真之始,未必不为取巧者讥笑,然脚踏实地,事无不成。即成之后,谤疑冰释矣。
作事要有恒
能认真于始而不免中辍,断断不可。谚曰:“扳罾守店”,言罾不必得鱼,手不离罾,必可得鱼。店不必获息,身不离店、必可获息。贵有恒也。又曰:“磨得鸭嘴尖鸡贱。”言变计未必逢时,以无恒也。故作事欲成,全以有恒为主。
事必期于有成
作事之成与不成,即一事而可卜终身。福泽有首无尾,其人必无收束。尝历历验之,颇不甚爽。“不为则已,为则必要于成。”朱子所以垂训也。“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诗人所以示诫也。念之哉,毋为有识者目笑。
要顾廉耻
事之失其本心,品不齿于士类,皆从寡廉鲜耻而起。顾廉耻乃忌惮,有忌惮乃能检束,能检束自为君子而不为小人。
贵慎小节
著新衣者,恐有污染,时时爱护;一经垢玷,便不甚惜;至于浣亦留痕,则听其敝矣。儒者,凛凛清操,无敢试以不肖之事。稍不自谨,辄为人所持,其势必至于逾闲败检。故自爱之士,不可有一毫自玷,当于小节先加严慎。
当爱名
圣贤为学,以实不以名。然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焉。实至名归,亦学者所尚。谓名不足爱,将肆行无忌。故三代以下患无好名之士。好孝名,断不敢有不孝之心;好忠名,断不敢为不忠之事。始于勉强驯致,自然事事皆归实践矣。第务虚名而不敦实行,斯名败而诟讪随之,大为可耻。
勿好胜
夫爱名非好胜也。唯恐失名,自能求以实副;专以好胜为念,必至心驰于外务;胜人之虚名,忘修己之实学,则人以虚名相奉,势且堕人之术,受人之愚,而不自知其弊,终至失己而后已。
财色两关尤当著力
世言累人者曰:“酒色财气。”然酗酒斗狠,乡党自好者尚知儆戒。唯“财色”二字,非有定识、定力,鲜不移其所守。昔人言:“道有黄金不动心,室有美人不炫目,方是真正豪杰。”余独有要箴二则,能临境猛省,便百魔俱退。财箴曰:“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色箴曰:“淫人妻女者,妻女亦被人淫。”天道好还,相在尔室矣。
因果之说不可废
因果虽二氏之言,然《易》六十四卦皆言吉凶祸福;《书》四十八篇皆言灾祥成败;《诗》之《雅》《颂》,推本福禄寿考之故。“无所为而为善,无所畏而不为不善”,惟贤者能之,降而中才不能无藉于惩劝。
余年十五,检败簏得先人旧遗《太上感应篇图释》半部。诵其词,绎其旨,考其事,善不善之报,捷如桴鼓。自念少孤多病,惧以身之不修,废坠先祀,怵然默誓。日晓起洗讫,庄诵《感应篇》一过,方读他书。
有一不善念起,辄用以自儆。比在幕中,率以为常,日治官文书,惟恐造孽,不敢不尽心竭力。从宦亦然,历五十年,幸不为大人君子所弃,盖得力于经义者犹鲜,而得力于《感应篇》者居多。故因果之说,实足纠绳。夙夜为中人说法,断不可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