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允正和王安泊骑着马出了江淮城,王安泊抬起头望着天空,瞧见从昨天夜里下起的皑皑白雪此刻又停下了,不过天空却一直是乌蒙蒙的,朝着远处望了过去,只感觉到一团很大的黑色乌云正笼罩在他们回去的上空上,转过头看了看陈将军,陈允正自顾自地低着头在骑马,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于是大声询问着:“陈兄弟,现在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去寻找莲儿郡主回来呢?
  陈允正听到此话才慢慢的抬起了头,寻思了一会儿,说:“那我们现在就回大营中去吧,倘若我未曾猜错,莲儿此时应该已经在我大营之内了吧。
  王安泊听了一愣,暗道莲儿郡主不是被七星旗的大和尚给劫走了吗?此时又怎么会好好地回到了大营之内呢?但是他自从和陈允正相处之后,看自己的这位陈兄弟行事都是未卜先知,凡事都是很淡定的样子,故此对他是深有信心,于是也再不多想些什么,点了一下头,说着:“那好,现在我们就马上回大营去啊。
  二人骑马前行了几步后,王安泊心里一阵迟疑,望了一眼陈允正,轻声询问着:“方才的那个公主说她在南阳教总舵等着陈兄弟,莫非她是那……莫非她竟然是那?迟疑了半响,也没有问出口来。
  陈允正听着他的问话,晓得他所担心的事情,不过这件事情原本也没有打算瞒着他,于是接过话说着:“不错,这蓉儿姑娘就是南阳辉簕教的小公主啊。
  王安泊听到那相貌美丽的女子的地位当真正如自己所想,心里头一急,说:“陈兄弟,莫非你还不晓得南阳魔教的那些事情吗?想当年陈老将军,当年陈老将军他出征南阳三番数次,目的就是想要消灭这些个魔教的妖孽以除后患。
  陈允正也不回答他,只是微微的叹息一声,说:“王大哥,现在我觉得这些事情是越发地错综复杂了,方才我就一直在寻思,我的身上有这么一块云霜笛,从我被父亲在幽州救下的时候就一直都和我形影不离,这件事情除了我父母亲和莲儿之外,外人极少有人晓得,不过现在却似乎天下的所有人都晓得了一样,前天的时候有一个金凤派的仙子就寻上门前来向我讨要。所以这些个事情我想来想去恐怕没有那么地简单,这其中有可能会涉及到朝廷内外的很多个势力在这其中,问题是目前我仍旧还没有搞明白这些事。
  王安泊听陈允正这样一说,也晓得这些事情的复杂性,不过凭借自己的能力很难能帮到陈兄弟,心里头只想,既然自己没有办法帮助陈兄弟解难,就一定要守在他的身边给他排忧,哪怕自己丢了性命,也要保得陈兄弟的平安。寻思到这,王安泊就不再想什么了,心里头定了定心,望眼看去,两人现在已经行到了乌云下面的归营之路上。
  王安泊见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眼看着就要天黑了一样,感觉打马了一下,暗道这要回去早点才是,却看见陈允正在自己的身后正慢慢地行着,仍旧在低头想着心事,自己又不好前去打扰他心中所想,于是也放慢了马步,二人骑着马一首一尾地走在雪地里。
  这一走就是半个时辰了,王安泊眼看大营就在不远处,正准备叫一声陈兄弟,忽然间听见伶仃一声响,啸音缓缓响起来,这时头顶着乌云密布,天色十分的昏暗,感觉让人无法知晓现在是到了哪个时候,空中雪花漫天飞舞,在不远处的大营中炊烟燃烧起来,这阵啸声好似一把长剑划破了原本平静的天空,直冲进人的心脏。
  这啸声的起首过了后,忽然又转成激荡的旋律,让人仿佛置身在战场上面,金戈铁马,战火硝烟,引得王安泊这身经百战的人也在心里头起了一阵共鸣。
  接着忽然啸音又猛地一转,慢慢地转淡了,缓缓地平静下来了,逐渐变得有些缠绵起来了,又好似多情的美人儿正在擦着归来的战士的受伤的伤口,十分的柔和,余音回转。
  王安泊为这首啸曲给吸引住了,仔细寻找这啸音来自哪里,就看到距离大营那不远的地方有一辆慢慢独自往前走的车,而这啸声就是从那马车上发出来的,王安泊转头看了看陈允正,夜幕下隐隐约约看到他双眸大放着光芒,眼睛直视着前面的那一辆车,接着“驾了一声抽了一下马就朝着马车冲去,王安泊赶紧也随着他去了。
  陈允正一路走过来,逐渐想起了自己从驻军到江淮城外了以后,各种人和事全都浮出来了,心里头隐约感觉到这些事情恐怕没有那么地简单,却又一时间找不到合理的解释,冥思苦想,忽然间听到这个啸声,当啸声的起首过了的时候,陈允正更听得心里头大惊一下,恍惚间,想起在出征以前,皇帝曾对着自己说过:“陈将军,朕这儿有一封信件,等你到达了驻扎的地方,哪天晚上如果听到外边传来了方才那样的啸声,就悄悄地打开这封信件,按照上面所说的来行事,再次之前你一定不可私自拆开,以免误事了,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
  此时这啸声就与当时自己在皇宫里那钟楼之上所听见的啸声一模一样,不过,此刻已经是入夜了吗?看这天色的确是已经很晚了,不过时辰上却好像不一定是到了夜里,陈允正心里头一阵惊疑,接着打马迅速奔向那辆马车去了。
  二人追逐了一会儿就到了那马车的附近,看到是一辆中等大小的车,十分的普通也不大气,在马车的前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车夫在掌着舵,马车后面则是一个车厢,这啸声此刻已经慢慢低沉到快要听不到了,陈允正急切地想看到马车里面的人,也就不再迟疑,直接朝着马车那里冲过去。
  那车夫看见两个人骑着马朝着自己这里冲了过来,暗道莫非是遇到了抢劫的土匪,心里头一惊,立马站起来了,停住了这辆马车,大声喝着:“你们想做什么事?见那两人依旧没有停止下了,就扬起了马鞭抽的一声便挥过去了。
  陈允正见这鞭子虽然抽了过来,但来势却不是很急,轻轻一偏头就避让过去了,然后两步就已经冲向了马车的跟前,只见那驾驶着马车的车夫现在才看清楚来的人十分地神勇,魁梧高大,端坐在大马上分外威严,两腿一抖,忽然在车上就跪下来说着:“官爷恕罪,官爷恕罪,草民不过是一个赶马车的车夫,这身上可没有带多少些银两啊。讲完依旧不停地磕着头。
  陈允正“吁了一声停住了马,猛地跳下了马,一个箭步跳到了马车上,轻轻地说了一声“在下得罪了啊,然后想了一想,接着掀开了马车厢内的厢帘朝着里面看去,却看到里面端坐了一个穿着青衣的姑娘,满头的青丝用一块方布给包起来了,脸上的神色有些看不太清楚,就只是看见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十分的慌张,手里拿着一把白玉色的长啸。
  陈允正暗道莫非皇上所派来的就是这个人?心里头更是有些惊疑,用温和地语气说着:“这位姑娘请别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我想请教姑娘一些事情,还望姑娘成全。
  只见那穿青色衣服的姑娘微微颤抖了下,听到了这个十分柔和的声音在和自己说话,此刻才稍稍胆大了些,把身体往车厢的门口靠近了一些。
  陈允正看这位青衣姑娘往前靠近了一些,这才瞧见了她的相貌,看她的长相虽然不是很出众,不过眉目间也有一丝清秀,于是温柔地一笑,说着:“这位姑娘吹的一曲好小曲,敢问这位姑娘是不是从洛阳而来的?
  这青衣姑娘听到这土匪一出口就说出了自己的出处,不由得心中一惊,不自觉的点了一下头,陈允正一看,就接口又询问着:“敢问是谁派遣姑娘你来此处的?
  这青衣姑娘见陈允正神态十分亲切,说话的语气又十分的温柔,感觉不像是传说中想劫人钱物的拦马土匪,胆子又不觉中大了一些,摇了摇头说着:“没有人派遣我来这里,我不过是……不过只是想要回汤老家探亲罢了。
  陈允正一听这话,顿时感到十分失望,暗道莫非这名女子她不是皇帝派来的吗,可是这事又怎会会这么凑巧,站在自己的大营之外,接近夜色的时分,却又偏偏她所弹奏的是这一首曲子呢?
  独自想了一会后,陈允正仍旧很不甘心地继续询问着:“敢问姑娘方才在弹奏的那曲子是自哪儿学来的呢?
  这穿青色衣服的姑娘看陈允正只是一直蹲在这马车的厢门口和自己温言地说话,并没有什么不礼貌的言行举止,心里更加安定了,轻声回答着:“没有人教我啊,这首曲子目前洛阳每一个女子全都会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