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不知怎的自己会有这样的决定,与牛晶晶相识也不过是竞赛辅导班中的小学妹,很巧合的被老师派去讲解实验而已。很多冲动是无法解释的,比如自己只是来问问那天牛晶晶为什么不来上课,却正好把牛晶晶撞到,看着泪眼朦胧的牛晶晶就跟她回了家。
如果说遇见是一种巧合,那么相爱则是不能避免的发生。
牛晶晶回来已有几日,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不爱说话了。在学校又不在一栋楼里,因为我已经毕业班了,学校把初三、高三的学生都安排在一个独立的校区,离主校区隔着一条街,算是学校对毕业班的照顾吧。本来我觉得这也挺好的,最后高考了好好学习呗,可是认识了牛晶晶之后就觉得这实在是件特别不好的事情。
每次要去见牛晶晶都得想各种理由,免得被老师抓住了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多的还是去物理老师那儿讨论竞赛的事情吧。物理老师还是个挺好玩儿的小青年,刚毕业的样子,高高瘦瘦很爱笑,好像很受女孩子的欢迎。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都是老师,没什么挑的。不过时间久了,觉得那个物理老师怪怪的,好像,对牛晶晶…
不知道是不是我回来之后太过在意牛晶晶了,只要一有男的靠近我就开始备战了,真心有时候觉得蛮累的。不过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牛晶晶呢。那天在回来的车上,牛晶晶靠在我肩头,迷迷糊糊的睡着。
“让我保护你吧。”我喃喃的说,其实就是说给自己听的,没想到牛晶晶挣开了眼睛,就这么吻了上来。
那是我们俩的初吻,在清晨的阳光里,我们答应做对方的依靠。
牛晶晶还不知道我的故事,我也并不想告诉她,她还是应该无忧无虑的生活,学习、考试、工作。然后结婚、在家带孩子。好像我想得远了一点儿,你知道吗?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就只想让她开心。
觉得物理老师怪,是我每次来找牛晶晶的时候,看到好几次她和物理老师单独在办公室里,我看着总觉得不开心。
“你在里面干什么?”我气呼呼的问着。
“老师办公室。”牛晶晶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牌子,“那你说我还能干嘛?”
我知道这是自讨没趣,我就是担心啊,谁说恋爱中的女人是白痴,男生也是的好吧。牛晶晶有个好姐妹叫蒋晓冉,一看就知道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身上穿着名牌,还经常很有情调的喝星巴克。牛晶晶每次说起她,觉得她是个特别天真的孩子。牛晶晶都说自己很羡慕她,有着一个完整的家庭,有富足的生活,所以才会内心天真,看着她的笑脸,觉得有阳光一般。
这个蒋晓冉倒也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孩,她好像是喜欢上了我们班的卢天一,每次做操的时候都会悄悄往我们班这里瞟。蒋晓冉也的确是挺漂亮的,我常常会带牛晶晶出去吃饭,知道牛晶晶每次为了省钱都会点些食堂里便宜的菜,好几次我看到她碗里只有豆芽和白饭。每次问她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儿,她只是说这样子够了。听着真叫人心疼。
带牛晶晶出来也大多是吃麻辣烫或者面条,牛晶晶不让花钱大手大脚的,也许是穷苦惯了,知道节俭也是好的。我怕她吃不饱,就会去隔壁炒几个菜或是买点儿鸡排什么的,只要是买来了牛晶晶就不让浪费,这样她就能多吃一点儿了。
蒋晓冉经常跟着牛晶晶出来,倒不是因为蹭吃蹭喝,而是因为我跟那个她心中的白马王子是同桌。
“卢天一喜欢什么颜色?喜欢吃什么?有什么爱好?经常出没在什么地段?家在哪儿?”每次蒋晓冉都跟人口普查一样,问好多奇奇怪怪的问题,请问哪个男生会知道自己的同桌洗发水用什么牌子!实在是跟那个蒋晓冉无语了!
有了牛晶晶,日子过得也总算是快了一点儿,高三繁忙到可以去死了,我们班又是学校的种子班,校长给班主任要升学率,班主任就给我们无比的压力,成天都是做不完的卷子,实在是只能用忍受来形容了。幸好牛晶晶是住校生,每天我下了晚自习都会去她宿舍楼下等她,然后买一盒关东煮,或者一个烤山芋,两个人边吃边聊,汇报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再这么吃下去,我肯定得胖死了!”牛晶晶总是这么抱怨着。
“哟,这才几天都学会了富贵人家的毛病。”
“我没有。”每次这么一说牛晶晶就会低着头,她不是个会缠着人的女生,我忙的时候也许一个星期都见不上一面,在同一个学校,也会有各自的事情要忙。加上快要毕业了,我们之间也总是觉得隔着什么似的。
渐渐地,我开始晚自习越来越晚了,这下牛晶晶开始在自习室外等我,也许只是一杯热水,或者是热好的牛奶,看着周围同学们的唏嘘,我的虚荣心得到了大大的满足。之前还是躲躲藏藏的,知道的人多了我们便也没什么了。老师们都已经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好在我们都是成绩很拔尖儿的种子,老师也只当是没看见吧。好几次见班主任欲言又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感觉牛晶晶比我还紧张,我开始几乎每天都考试,所有的高三学生都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这样在一起奋斗的日子却是充实又幸福的,至少在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什么事情是这么完全为了自己的吧。
我顺利的考进了B大,全国最好的大学,爸妈很是开心,到处请客人来吃饭,觉得这是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日子了。好像爸妈每次认为的开心的事情都是最开心的,我第一次作文获奖,拿到奥林匹克全国金奖。不过有对这么可爱的爸妈还是挺幸福的事情。
那天爸爸偷偷溜进我房间,还偷偷摸摸的样子,“哎,你女朋友长什么样子啊?”
“爸!”我刚想把这个不正经的老头儿赶出去。
“上次我在自行车棚可看见了啊,别耍赖,带回来给爸看看,我绝对不告诉你妈!”
带儿媳妇回家的事情就这么被我推三阻四的给搪塞掉了,因为高考比其他年级提前了一个多月放暑假。起初的半个月因为估分和看学校弄得心神不宁的,现在分数已经出来了,大局已经,我就开始在家等录取通知书了。
B大在B市,大概是要5个小时的动车吧,我曾经也想过不如就考当地的H大反正也是名校,就不用跟牛晶晶离得那么远了。牛晶晶倒是因为这件事很生气。
“男孩子要有出息,怎么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自己的前程呢!更何况,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考进B大?”
有了牛晶晶的这句话我才稳稳当当的填了B大。牛晶晶的期末考在即,竞赛过后,老师们都对这个小女孩儿刮目相看,全国第一的成绩对于这么一个第一次参赛的学生来说实属不易,更何况她还在完全不懂实验的情况下,一点儿一点儿自己摸索起来的。
牛晶晶的嘴里最近经常提起一个叫米烁然的名字,说她是个可怜的孩子,有次一下子啃了六袋方便面,然后因为消化不良被送进了医院,然后又留下一叠钱自己走了。关于这个米烁然的传奇故事我倒是很感兴趣,觉得就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在虐待自己的身体罢了。不知怎的就让牛晶晶如此牵挂了。
这个暑假牛晶晶没有回家,学校宿舍中间有一段日子是不可以住宿的,我本想租个房子让牛晶晶暂时住下来。没想到却遭来牛晶晶的一顿痛骂,好吧,我承认是有那样的想法,不过她也太小了吧,我也不至于禽兽至此是吧。牛晶晶找了一份家教兼保姆的兼职,解决了住宿的问题,我总觉得好好一个暑假我们应该好好玩一玩,牛晶晶却执意要打工挣学费,她的这份牛劲儿可真是谁也当不了的。
就这样暑假时间再长,也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牛晶晶忙到都没有时间来见我,学校因为军训让我提早半个月去报道,爸妈这几天替我准备着入学的各种物件儿,我倒是觉得直接到学校买好了,反正超市哪儿的不都一样嘛,省的拎的大包小包的搭火车。妈妈却执意说日用品什么去那儿买,衣服什么的要她自己替我准备,不然还不知道我会穿成什么样儿呢?我只能说,妈妈的品位确实比我好,我对衣服是完全没有头脑的人,还遇见了一个这么较真儿的妈。妈妈以前是服装设计师,就算是退休了这么长久以来对于服装的执着还是存在的,于是对我和爸爸的衣服都格外严格。每次出游呢,我们三个的衣服都要搭配到。妈妈每天都会带我把今天穿的衣服给搭配好,反正爸爸说,这是妈妈多少年来养成的恶习,她喜欢就让她搭呗,穿得漂漂亮亮的出门也没什么坏处嘛。爸爸还是这样爱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