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红色如同泼墨般倾斜籠在整个皇宫中,艳色喜笼高高悬挂在屋檐下,风吹过,带动空中的一点骚动,匆匆急促的脚步却自早晨到夜晚都未曾停止,整整三天三夜,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南云国都沉溺在这份举国同庆的喜悦中。
夹杂在这其中急促的脚步中,有两道不和谐的背影尾随人群中,微微皱眉的细微动作出卖了当事人风轻云淡的表情,如同随步伐摆动略微加重力道的双手,沉重的心情就像石沉大海般吞没在这篇热闹中。
瑶术不安地走在前往四皇妹瑶珠寝宫金枝殿的路上,化不开的忧思在脑袋里久久徘徊。才过几天,这皇后凭着手段便重获圣心,说服皇上让自己来安排四皇妹的东西,难道既定的事情还能生出别的事端出来么?
难道……?
一个不太可能的念从瑶术的脑袋飞速闪过,李代桃僵?
怎么可以?但又怎么不可以,不过这……这也太荒谬了!
瑶术霎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征在原地,尾随在后的可儿一个不留神,直接撞上瑶术的后背,两个人如同约定般双双摔在地上,忙碌的宫人们见到此状况,赶忙丢下手上的东西去扶二公主,大概是周围一下子嘈杂的声音国过于刺耳,瑶术一下子恢复神智,这才知道自己狼狈地坐在地上,被一众宫人围着,拉着可儿的手匆忙地离开现场。
……
“咦?二公主,金枝殿不是这条路的方向啊!”可儿疑惑地看着突然转换方向的二公主,这路的方向好像……好像是前往凝香殿的啊!这二公主难道被自己撞傻了?呜呜呜~~~
瑶术不知道可儿丰富的内心对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要抓紧时间做好准备,绝不能吃了这哑巴亏,绝不能。对于波斯国来说,谁管你是什么二公主四公主,只要你是公主就够了,但对于皇后来说,直接是解决自己这个后患,还能同时挽救四皇妹这枚棋子,就算到后面皇帝知道了,这错误既然已经发生,自己也是个无关大小的,错了便错了,这种事绝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
来到凝香殿,瑶术翻箱捣柜,终于找到一瓶藏得极深的白瓷瓶,从里面飘出的香气带着丝丝蛊惑性,随着风流冲击着瑶术的嗅觉,这熟悉的味道好似让瑶术回到仙人的怀抱中,这感觉还真是离奇得很,鬼怪得很。
……
殷红的彩挂,带动初秋的慵懒气息,金黄彩光撒在琳琅碧透的青砖白瓦上,折射的光芒映在金枝殿口等候的嬷嬷上,泛白的青丝诉说着岁月的沉淀,“老奴阮氏参见二公主,二公主金安!”
“阮氏?”瑶术疑惑地看向旁边的可儿,可儿知道二公主自打那次变故后,有些人有些事不太记得,便凑近耳边细语:“二公主,阮嬷嬷是皇后娘娘拨给四公主的奶娘,已有十几年的宫龄了。”
“嬷嬷快快请起,你是四皇妹的奶娘,于皇室有恩,既是恩人,就不要见外了!”瑶术扶起阮玉,眼神却在仔细端详地站在眼前,比自己还要高出一个头的嬷嬷,只见她面带微笑,就像是一个慈祥可亲的善人……
就在瑶术观察阮氏的时候,阮玉仔细瞧着挽在自己手上的小手,只见女子如青葱般的五指保养得当,如凝脂的皮肤化作高山淬雪,清冷的脸庞未施粉黛,寥寥笔墨,勾勒出女子精巧的五官,只是眉心鲜有的纹路突出少女常年的忧思,这样的二公主长大后又该有多迷人的风资和威胁性,也难怪皇后娘娘肯在她身上花心思,只可惜……阮玉惋惜地摇摇头……
“阮嬷嬷,四皇妹呢?”
二公主的提问转移了阮玉的注意力,“启禀二公主,四公主正在寝宫梳妆打扮,二公主请随老奴来。”
一行人刚走到长廊上,前方便走来位行迹匆匆的婢女,那人见到阮玉后像是找到救星般拥在前面,刚要开口,便发现身后的二公主,慌忙中也不忘向瑶术行礼。
“奴婢参见二公主,二公主金安!”
“起身吧!”瑶术看的出来,这婢女有话要和阮玉说,只是神情中的犹犹豫豫,是有什么为难事么?
“阮嬷嬷要是忙的话,本宫自己去找四皇妹也行!”,说罢便要拉起可儿抽身离开。
“二公主这怎么行,绿柳有什么事么?”
绿柳心虚地看眼瑶术,又将视线投向阮玉,为难说道:“阮嬷嬷,四公主突然想吃御膳房的杏仁露,绿柳想着要紧四公主的事,可这寝宫事多得绿柳实在抽不出身来,阮嬷嬷,这可如何是好?”
阮玉听后也挺犯难的,环视一周,实在找不出闲置人手,当视线看向瑶术时,刻意在可儿身上停顿下,:“二公主,四公主远嫁波斯,想是最后一次吃着宫中甜点,老奴很想满足四公主的愿望,可这金枝殿实在抽不出任人手,不知二公主能否借用婢女一用,老奴在这就先谢过二公主。”
话都说到这儿,瑶术要是拒绝的话,实在太不近人情了,可儿胆怯地抓住瑶术衣摆摇摇头,是人都能察觉这巧合中危险,暗示二公主不可答应。
瑶术拍拍可儿手背,眼神中给可儿一种放心我有数的坚定,对着阮玉说道:“就让可儿去御膳房拿糕点吧!”
听到二公主发话,绿柳和阮玉高兴地对着二公主一阵道谢,可儿离开后,瑶术继续随着阮玉走进喜庆的长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