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食摆好,钟旭甩甩空荡荡书包,放在石桌脚,左顾右盼,精挑细选,取了一盒青稞蛋卷,一瓶芒果汁,左右开弓,蛋卷就芒果汁,有滋有味大吃大喝起来。
那青稞蛋卷又酥又香,芒果汁软滑可口,虽都是机械加工而成,可一点不失原果原汁新鲜风味,不仅吃着爽口,散播到空气中的味道,也是浓香四溢,黑白二老聚精会神下着棋,却也不自禁耸了耸鼻,斜眼一睨,视钟旭若无物,却将各种零食都看了个仔细,倒也不拘,自顾自取过就吃。
二老此局棋已下到收官阶段,犹自胜负难解,可能素日就有思考时吃东西习惯,吃得虽慢,可也毫不停歇。钟旭一路吃着上山,这时再加工一下,腹中撑得厉害,只好收手,无所事事去看二老难解难分棋局。
二老棋风大开大阖,收官阶段提出对方不少子来,又忙于吃零食,一时不注意,取零食的时候没有把提掉棋子放回棋盒,而是随手放在了取零食位置。
钟旭看得久了,看不出胜负关键所在,倒是看到那些棋子觉得有些眼热。棋子分黑白两色,黑的凝重大气,自然而然有种摄人心魄力量,白的在阳光下晶莹温润,似乎内里蕴藏无穷生机,两种棋子黑白分明,各有千秋,难分轩辕,可都一样吸引人眼球。
钟旭一时好奇,忍不住伸手去抓了一把白子,欲拿到眼前细看,白子刚入手,仿佛上面充蕴着某种不知名的吸力,就在钟旭手背朝上,视线受阻之时,他掌心中突然冒出九道彩气,围住白子一绕,象欢迎贵宾一般,把白子全部拉进了钟旭掌心。钟旭收回手,翻转拳头,一打开,掌心中却空空如也,心下奇怪,好奇的翻转手掌上看下看,没瞧到啥异常,当下换左手,又去抓回一把黑子,这一次存了小心,抓起棋子时手掌中确定硬硬的有东西存在,但收臂到半途,掌心中又有九道彩气出现,同时拳头中一凉,只觉肉贴着肉,掌心中的棋子,似乎又在突然间隐匿得无影无踪,急急张开手掌,果然又是空无一物。
棋子那魔术般的存在与消失,让钟旭心生忐忑,不敢再抓,呆呆再看得片刻,双手掌心痒痒,翻过来借着阳光一看,左手掌心显出七个圆圆黑影,右手掌心显出六个圆圆白影,外圆都有九道极细的彩线包围,犹如瞬间就长出了十三颗漂亮的暗痣一般。
正觉摸不着头脑,二老似乎已下到了尾声,白衣老者从棋局中提出几个黑子,笑道,“老黑老黑,你又输了。”
“有得玩不为输。”黑衣老者冷哼一声,“我还有个劫没打么,你还有个空没补,这怎么能叫结束?”
白衣老者胜券在握,也不和黑衣老者争执,好整以暇的取过块巧克力,撕开包装慢条斯理品尝。只过了一会儿,突然惊诧一声,看看手中巧克力,眼光急转,盯向钟旭,神色离奇。
钟旭慌慌张张把手藏到身后,以为白衣老者已经发现棋子丢失。白衣老者不以他的动作为意,皱着眉头只顾打量他,片刻后,开口问道:“小娃娃,是谁给你出的主意,让你今天上这座山来,而且还带了吃的?”
钟旭一时听不懂白衣老者话中含义,睁大眼睛看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白衣老者又问,“那人叫你上山,还给我们二人带来食物,究竟有何用意?是要来求仙丹还是求长寿?”
“求,求啥子求?让他上山那人泄露天机,该被削去修为,打入轮回。”黑衣老者看出败局已定,抬手扰乱棋局,皱眉端详着手中的一块芙蓉糕,生气的有些想扔又有些舍不得,狠狠的咬了一口,囫囵着说,“至于这小子,这么点点年纪,应当不具备能算到我二人现迹此山的修为,入世尚浅,也应当没有此等以食易生的老谋深算,可话又转过来说,他受人蛊惑,欲以小博大,陷我二人于不察之间,那咱们即便算他不知者不怪,不降罪于他,他就已经应该猛念无量天尊千遍万遍百万遍了,还能给他啥?”
“得人食物供奉,**。这是三界的共同规则。”白衣老者笑着说。
“消?消啥灾?”黑衣老者输了棋,余怒未消,板着个脸,“不消,大不了我把刚才吃了的再给他吐回去,咱俩可不能一次又一次的,上了这些凡人的恶当。”
“呵呵,是啊是啊,这事你北斗是做得出来,我南斗却丢不起这个脸。”也不等钟旭回答,自称南斗的白衣老者捋着胡子自语,“出主意让这小娃娃上山那人修为很不错啊,我俩每百年一次棋约,这回都躲到滇边来下了,不想还是被他算到,的确不错,看来大道通天,福缘前定,只要心怀向上,都终必修炼有成,哈哈……。”
白衣老者笑了几声,再咬了口巧克力在嘴里细细品尝,对北斗说,“说来,也须怪不得他人,要怪只怪我俩下棋时太过专著,又喜尝各种美食,盘古开天以来便是如此,也难怪会让人看破。哈哈,天意哪,本以为这次请了四象结成四象阵在外面死守,便可以杜绝如前几回般让人窥破近前求访的事,孰料还是没躲过。好吧,小娃娃,那人修得如此本事,也算他福缘深厚,这事我俩就不再追究了。但你今天难得到这里来,空手而返大家面子心上都说不过去,哈哈,说,说吧,说你求啥?放心,这老黑面丑话恶心却善,今天只要你说得出来,他必定答应。”呵呵,求啥,我啥也不求。再说,就算求了你们能办到么?钟旭心下好笑,暗想这二人说得古怪,姓得也稀僻,一人姓南,一人姓北,犹为奇特的是名还相同,都是叫斗,南斗北斗,倒是起了个好名字,和天上的星座仿佛。
远古传说中:南斗北斗高高在上,是为天上星辰。南斗六星,第一天府宫司命星君,第二天相宫司禄星君,第三天梁宫延寿星君,第四天同宫益算星君,第五天枢宫度厄星群,第六天机宫上生星君,掌生掌宰相爵禄之位,北斗七星,第一天枢宫贪狼星君,第二天璇宫巨门星君,第三天玑宫禄存星君,第四天权宫文曲星君,第五玉衡宫廉贞星君,第六开阳宫武曲星君,第七摇光宫破军星君,注死注祸福胜败之机,南斗处东北,北斗位北,遥遥相对。看来这二老,不但穿着与常人不同,姓名与常人不同,脑筋恐怕也和常人,大不相同,不能以常理来度之。
既然发觉二老这般年纪,却还喜欢玩远古神仙游戏,钟旭也不由童心大起,抱拳躬身行了个古礼,毕恭毕敬的说,“南大爷、北大爷,二位好,今天小子上山来本出无心,若有做得不妥之处,还望二老包涵。至于刚才那些零食,就算后生小辈孝敬二老的,不用二老做什么。再说了,些微裹腹之物,不值几何,何谈求报。”
“哈,咱可不差这个人情,省了将来被众仙奚落。”南斗笑了声,又板上脸,“古曰:长者赐,不可辞。小娃娃还是说吧,你求啥。”
“也是,咱可不差下这人情,免得将来被人拿来嘲笑或要挟,说出来看看,你今天来求的是什么。”北斗好像也想通了,声若洪钟的说。
“哪有这样强着压着逼着要给人东西的,是土匪还是玩笑?”钟旭没好气的念叨,但想到两人偌大年纪还和自己一个小孩翻来覆去的缠杂,土匪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在在开玩笑。想到这儿顽皮劲大股涌上来了,深深做了一个揖,道,“好吧,小子一年半以前莫名其妙的丢失了记忆能力,二位长者如果真想要给我点东西,就把它找出来还我吧。”
“哪可能发生这种事?不受伤不生病,莫名其妙的就失去记忆力?”南斗呵呵一笑,“小娃娃还真调皮,不懂尊老爱幼,还拿如此闲话来诓我二人玩。”
“真的,就是在刚入高中开学那天,一觉醒来,我就再也记不住任何知识了。”想及当时的张惶与困惑,钟旭暗叹一声,说出了就连父母也不忍心告诉的实情。
“哼,这小孩就会骗人,若不是看你年纪尚小,我一巴掌把你打到九层地狱里去。”北斗听不下去,低头收拾棋子,不再理会钟旭。
南斗细看钟旭的长像,忽然一凛,抬手掐指一算,轻嘘一声,道,“原来如此,你上山前果然没人给你过主意,也怪不得你能平安无恙通过外面的四象阵来到我二人身边,原来不是四象挡不住你,而是他们根本没打算挡你,这四个家伙,眼光倒是越来越毒了,连我和北斗都一下子没看出你的来历,他们倒是瞎子吃馄饨,心中有数。原来你是当年那钟秀才的后人。”“咦。”北斗在一边高声惊呼,“我的棋子怎么不见了七颗?姓南的,是不是你悄悄给藏了?”
“我藏你那几个地狱底黑曜石做的棋子干嘛?血腥味又大又硬,我没用处,倒是你别找借口把我的白子顺手牵羊了去才是正经,我那白子可是从女娲当年补天剩余的五彩石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珍贵着呢。”南斗一听,赶忙过去收子。
“唉,我的也不见了六颗。”南斗也发觉不对。二老同时闭目瞬间又同时睁开,齐齐望向钟旭,“在你身上……。”
只感觉身上有一冷一热两道气流掠过,二老便已发觉失踪的棋子是在钟旭身上,钟旭眼睛骨碌碌的转,却不清楚二老是如何发现的,但看二老一定及肯定表情,就知道诓不过去了,只好腆着脸伸出双手,“对不起,刚才我看着那些棋子好看,就顺手摸了一下,可不知道怎么的,这十三颗棋子就黏进手心里,取也取不掉,拿也拿不出来了。”
二人同时惊立,各接过他一只手掌看了一眼,转头面面相觑,带着几分难以相信的口气,同声道,“应运之人,难道……,这小娃娃,真是应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