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是永远没办法掩盖掉的,陈然慢慢的合上报纸,拉开办公桌的抽屉,随手往里一扔。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我陪你们慢慢玩。”陈然站起身,转身看向窗外,落地窗的视野很好,落阳的每一个落幕细节他都看在眼里,他就一直站着,直到再也看不到落阳,一动不动,四周很静,静到他误以为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他放松一直捏紧的拳头,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就是这么一个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还是一直就会这样下去,直到生命终结。
“你在哪?”他问支爱这个问题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总是在问她这个问题,他喜欢一切都在自己能掌握的范围内,而支爱却让他有些琢磨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下一步她准备怎么做,他好奇,特别的想知道。
“有事吗?”支爱清冷的问。
“看来你还没收到快递,这么晚了,你还没回家。”他有些想质问,却发现角色不对,只能压着性子平淡的说。
“没有。”
通话进行到这里,陈然突然没话可说,可是又不想就这样挂电话。看来这段时间他的生活真的是太过无趣,而支爱出现的恰到好处,他对着暗黑的夜空深有意味的笑了笑,他的笑脸被玻璃窗反射进眼底,他把这解释为开心。
“支爱,游戏开始了。”他说完也不等支爱回应,就挂断电话,他甚至都不确定支爱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然而他知道,他们的游戏已经开始。
支爱有种隐隐不安,不,是非常不安的感觉,她加快手上洗碗的动作,她想赶紧回家去看看,陈然对她发出的游戏邀请到底是什么。
她拆开快递袋,里面有几份债务偿还清单明细。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然而,她不敢相信的是这些文件上全部都有相同的两个字,那两个字曾是她无比熟悉的字,她的手指轻轻的在那两个字上摩挲,她熟悉那两个字的笔画,也熟悉写那两个字的人习惯用的落笔顺序,她闭上眼在纸上用手指学着那个人的落笔顺序,临摹着那两个字,左严。
她给陈然打电话,“你想怎么玩。”
“感动吗?昔日小情人默默的帮你还清了所有债务。”
“陈然,对不起蓝依的是我,这么多年我没有忘记。”一切的惩罚冲着她来就好,有她一个人赎罪就够了,如果这辈子的时间都不足够来弥补,那么下辈子,下下辈子,不管多久,她都愿意一直用来赎罪。
陈然开着车把支爱带到一栋位于半山腰的别墅,她的任务就是照顾一位病人,支爱第一眼看到那个靠在摇椅上浅睡的女子时,完全没有办法把这个女子和精神有问题这样的疾病放在一起。
女子像是听到响动,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支爱时,微微的一笑。
“这是我姐,现在交给你,好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