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心影用山庄里专用的手机给钱启书打了电话。
“义父,刚刚白昊天已经简单地问了我几句,如果我的判断没错的话,这两天他应该会调查我的背景。”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派人销毁了跟你父母有关的所有信息,再加上你原本就只有两个亲人,所以,要找到你父母的DNA进行比对根本就不可能。”
听到钱启书这么说,心影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您说销毁了所有信息的意思是,跟我有关的人,一个都没留活口,是吗?”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影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你自己就是个杀手,这个问题还需要义父回答你吗?”
“我知道了,不打扰您了,再见!”说完,心影挂点了电话。眼泪还是从眼角滴落在了被褥上。过去20多年的时间里,她几乎就没有感受到家人的温暖,从出生以来就一直住在医院里,医院里的那些医生护士就是她的家人,可是现在,为了报仇,她却要置他们于死地,20年前那种无力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她明明想抱住他们,可是,她连保护他们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爸,如果您在天有灵请告诉女儿,我这么做,对吗?问在心里的问题始终得不到答案。
隔天上午,孙翔出现在了总裁办公室里。
“查到什么没?”
“几乎没有什么有用信息。毕竟已经是20年前的事,季家没什么亲戚,两边的父母也都过世了,我动用了所有可以利用的资源,还是没能弄到季安豪夫妇的DNA。没有DNA就没办法确认医院里的那个季心影的真实身份。”
听着孙翔的报告,白昊天的眉毛微微地皱了一下,转动着腕上的手表,“你不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吗?当年季安豪的妻子因为心脏病住院了5年多,当年他来公司跟妈求情也是为了拿钱去给妻子做心脏移植手术,你说一个等着别人捐心脏给她的人,会没有留下自己的血液样本吗?就算是20年前的事情,医院里也应该留存着当年的资料。”
孙翔已经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总感觉有人故意破坏了证据。但又想不通为什么。今天早晨接到情报后,我立刻查探了季安豪当年的人事往来,他为人处世一向谨慎保守,也没什么仇人。但如果说不是仇家所为,旁人又是为了什么要毁掉医院的档案?”
见白昊天没有回答,
“那我们还继续调查下去吗?”虽说现在有用的信息几乎都被销毁了,但是以白昊天的黑道势力,要调查这件事背后的来龙去脉也不是没可能。
“不要惊动黑帮的那些长老!”
“这个我当然知道,要是被你那个醋罐子的未婚妻知道,我又没好日子过了。”说完,孙翔坏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虽说之前因为淋雨发着烧,不过,心影好歹是个从小习武的人,怎么肯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这不,临近傍晚,乘着钰儿出去觅食的空当,心影就从医院溜了出去,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始终不舒服,勉强换回了那套还没完全干透的衣服,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回家的公交车上。季国栋虽说只是受了点风寒,不过,终归是一把年纪了。之前没机会给父母炖汤喝,这次,心影希望可以借机好好地照顾一下这个跟自己十分投缘的老人家。
天色比她预想中暗的还要快些,走到家附近的弄堂时,天已经几乎全黑了。破旧了的弄堂里,昏黄的街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莫名地营造了一股诡谲气氛。越往巷子里面走,光线越是虚弱,转角处,几个穿着怪异的中年男人正不安好心地盯着自己。看这情形,八成是想占小姑娘便宜的臭流氓了。心影的嘴角不觉抽动了一下,也怪不得她暗爽,这几个货色,刚好送上门来给她舒展舒展手脚,顺便出口闷气。
如她所料,看到心影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几个男人色眯眯地把她围了起来,“妹子,去哪儿呢?”
“一个人啊?”
“要不要哥几个陪陪你?”
看着他们几个的流氓嘴脸心影就觉得一阵恶心,刚想上去给他们几拳,一阵熟悉的汽车引擎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很快地又消失不见。作为一名职业杀手,听声辨车可是必备的本领,不过,光是听声音,她还不能确定那辆同款的宝马车是不是白昊天的。她不能为了一时解气坏了整个计划,看来,又是一场赌博。
心影假装柔弱地蜷缩着身子,任他们在她身上揩着油,而这些都落在了不远处那个人的眼里。
“你这是什么表情?陪哥几个玩儿有这么委屈吗?”说着,一个男人饥渴地摸了一把心影的脸蛋。
“哟!挺有个性啊!”见心影不说话,穿蓝色上衣的男人一把搂住了心影。
“我看你就乖乖从了我们吧!这夜黑风高的,就算你喊破了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更何况,你还是个哑巴,哈哈!”一阵邪恶的笑声回想在了狭窄的弄堂里。
眼下,心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里,她能听见慢慢靠近的脚步声,也能听见自己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一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感顿时袭上心头。
“放开她!”终于,她听到了那个想听的声音。
听到声音,几个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仔细打量了下白昊天,“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个大少爷啊!怎么?你也想学电视里,来个英雄救美?”
说完,其他几个也跟着大笑了起来。不过,他们还没来得及合拢嘴,就已经被白昊天三两下打趴在了地上。
直接忽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流氓,白昊天径直走到了心影面前,蹲下了身子,“你没事吧?”
心影抬起头看了白昊天一眼,没有理会他的好意,倔强地站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她季心影又怎么可能受这样的屈辱。
没走几步,眼前一黑,失去重心的心影就那么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发着高烧的她根本没胃口,所以一整天也没吃几口东西,再加上身上穿着的半湿的衣服,还有刚刚的急怒攻心,再硬的底子也经不起这般的折腾啊!
看着这个倒在自己眼前的女孩子,白昊天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上了前去,小心翼翼地把她抱了起来,一步步朝着车子走了过去。对她,他好像始终没有办法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