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盘之后,我心情很好,随着人群步出证券大厅,站在台阶上伸个懒腰,打眼一瞥,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
  老妈!她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赶紧转身,打算混入人群逃走。
  “小枫,你给我站住!”可惜为时已晚,已经被母亲发现了。
  我像被施了定身咒,顿时一僵,脑子里急速运转起来,得想个辄混过关才好。
  我讪笑着慢慢转过身,母亲已经走到跟前。我见周围人来人往,母亲又一脸不善,忙上前拉着母亲的手臂,将她拉到人少的地方。
  “妈,您…您怎么到这儿来了?”我媚笑着讨好母亲。
  母亲没回答,寒着脸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我心里惴惴,干笑了几声低下头去。
  母亲冷笑一声,道:“笑啊,怎么不笑了?”
  这节骨眼上,我哪敢再笑。我低头小声道:“不…不笑了,不敢了…”
  母亲见我低眉顺眼中规中矩像个鹌鹑一样,顿时“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赶紧打蛇随棍上,抬头一边帮她按摩双肩,一边呲着牙赔笑。
  母亲怪嗔地瞪了我一眼,道:“少给你娘来这些糖衣炮弹。还敢问我为什么在这?说!你为什么在这儿?你这会儿不应该在学校的吗?”
  我连忙结结巴巴道:“那什么,我…我们学校…那个今天放学放的早…”这谎话编的连我都不信,我脸上有些发热。
  母亲把脸一板,道:“还敢说谎!你爸说你不上学在炒股,我还不信,你…”母亲略微有些激动。
  原来是父亲把我给“出卖”了。
  我心里暗叹一声,知道母亲真生气了,只好低着头跟母亲实话实说。
  母亲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指着我骂道:“你个臭小子真当自己长大了?好好的学不上跑来炒什么股?你知不知道现在已经高三了,明年就要高考,难道炒股比考大学还重要?你知不知道咱们家培养你多不容易…”母亲一连数落我十几分钟,我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最后母亲对我给我下了通牒:“马上放弃炒股,明天就给我去上学,听见没有?”说着母亲拧了拧我的耳朵。
  我连忙呲牙咧嘴的配合,母亲心疼我,赶紧松了手。我揉着耳朵苦着脸道:“妈,你就别逼我了,爸也同意我炒股的…”
  母亲怒道:“他懂什么,这个老糊涂,自己儿子不上学他也赞成。今天要不是我撕着他耳朵追问,我还不知道要被你们爷俩瞒多久?哼!”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哎呀,看来老爹也受苦了,不过老爹也太没义气了,这么快就把我给供了出来。
  “不准笑!”母亲板着脸,又怪嗔地瞪了我一眼。
  我只好泯住笑容,耐心地做母亲的工作:“妈,我也没说我不考大学,说实话,书上那些知识老师在高二的时候就全讲完了,而且我也全都会了。现在在学校,老师每天就是重复以前的知识,我感到很压抑,这就像是吃剩饭,天天下去谁受的了?所以我特意跟老师说在家复习,等到考试的时候去考试。老师说,高三一年就是复习的过程,在哪复习都一样,也就同意了。真的,我不骗你。”
  我抹抹额头的汗,继续道:“你别看我整天好像没看书的样子,其实我都是在默默地学,真的,不信等下次考试的时候,我一定给你考个全校前几名让你看看。哦,对了,12月份有次考试,是高考前的会考,您就瞧好吧。”
  母亲脸上阴晴不定,怀疑的看着我。
  我咽口唾沫又道:“妈,要是你非要让我去学校,我可不敢担保我倒时候能不能考上大学。”
  母亲脸色一变,嘴唇动了几动,没有说话。
  我拉着母亲手臂,摇晃道:“妈,你就相信你儿子吧,我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母亲皱着眉头,良久,才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一愣,追上去道:“妈,你去哪啊?”
  母亲脚步不停,没好气道:“回家给小云做下午饭,我不管你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吧。”
  我一喜,亲热地拽住母亲的手臂,在她脸上蹭了蹭,咧嘴道:“我也回家,嘿嘿,我就知道老妈肯定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母亲哭笑不得,用手指头戳戳我的头,怪嗔道:“明年考不上大学,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不会不会,您放心吧,一定考上。”
  回到家,母亲做饭,我只好装模作样拿出几本书看了起来。
  首先语文,政治,地理,历史,我翻看一下,大多就是死记硬背的东西,而且经过前世苦学,如看来,自然简单如一。
  英语,更不在话下,前世上学的时候,我的英语就非常之好。而且因为做生意的关系,日语法语都会。也不在话下。
  接下来,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对着书本,自然也难不住我,但我知道,这些理科课程要想掌握的很好,无他,只有多练。我心里暗自琢磨,是不是找个时间多练练这几门课的习题?
  母亲在厨房忙活,偶尔出来见我在“埋头苦学”,也露出淡淡笑意
  学生放学的时候,小云回来,小丫头脸上哀愁减淡。看来在学校里人多热闹,确实是个忘记伤心事的好地方。
  父亲还在收购点忙活,我们三人吃了晚饭,小云自去屋里学习。我看看时间,6点了,遂出了家门,往市工人文化宫走去。
  工人文化宫坐落在城东,我看时间还早,就安步当车,信游而去。
  来到文化宫,见门前拥了一大堆人,男男女女十七八岁左右,看样子都是学生。
  我不知道琳琳她们在这里排练什么,竟然有这么多人围观。
  走到门口,有几个人学生模样的男生挡住去路。我感到莫名其妙,说道:“请让我进去,我找人。”
  一个男生指着我后面那堆人道:“他们都想进去找人!”说完还嘲讽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你这借口也太烂了。
  “我真找人!”我又辩白道。
  那男生笑道:“哥们儿,别装了,有这个吗?”他晃晃夹在胸前一个胸牌,一个塑封卡片,里面一张纸片上印着三个大字“工作证”,下面是他的照片,照片下面写了俩字——葛亮,应该是他的名字!
  这个叫葛亮的男生,把胸挺的笔直,骄傲地仰着头,好像自己有个“工作证”,就多牛逼了一样。
  我觉得好笑,但人家现在看着门不让进,咱总不能硬来。
  我只好说好话:“没有,但我真找人,哥们儿,让我进去吧。”
  可任我把嘴皮说破,葛亮死活不允,说没工作证就是不让进。
  我有些恼怒,正要发火,突然有人道:“文枫?你怎么来了?”
  我转头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我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