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少顷之后,随着刘沫言抬手一把丹砂扔出去,漆黑的槐林之中攸尔闪烁起一篷脸盆大小的火焰,攸闪即逝。
“嘿嘿,大功告成!”
脸上狞狞一笑,刘沫言自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槐木小盒,一骨脑将几件小物事全都装了进去……
不远处的大路边,一辆小车悄然驶过,坐在后排的一位年轻女子神色落寞,显得心事重重的脸颊贴在车窗玻璃上正巧对向路侧槐林的方向。
槐林中那篷一闪而逝的丹砂焰火正好便被年轻女子收入眸底。
“呀!刚才那是……鬼火?”惊呼一声,年轻女子赶紧将脸颊从车窗上抬起,面露惊容。
“呵呵,鬼火哪有红色的?少夫人,家里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你……应该是有些太紧红了,这明显是一些乡间的坏小子们在烤地瓜嘛……”
司机回头一看,轻笑着安慰了起来。
……
张国胜的别墅,二楼的大厅灯火通明,浑身上下穿得妖红艳紫的张国胜正双腿紧闭,侧着身子千娇百媚地以半边臀部挂在沙发沿子上。
对面的沙发上,却坐着一脸晦气的老道陆元青。
此外,客厅的一角犹还站着两位穿着仆素,一看就是下人的年轻丫头,俏生生地站在那时,眸光却时不时地往里面偷扫一眼,满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陆元青,你……你到底还有没有办法?老子好吃好喝供着你,到头来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老子现在每天一出门就被人笑话你知不知道?”
手上的兰花指一翘,张国胜一脸的嗔怒,我见犹怜,向着沙发对面的陆元青发起飙来。
嘴里的这番话语说得虽然极不客气,但一配上他尖细的嗓音,瞬间便没了任何的气势,若是再加上手上高翘着指向天花板的妖孽手势,十个人里估计至少得有**个直接就得吐了。
好在站在远处的俩丫头似乎早已经习惯了,除了满脸憋得通红,总算是没表现出别的什么出格反应来。
“张总你放心,这回,我不把刘沫言和那姓田的小子活活弄死,我……我特么就自个儿打道回山,再也不出来丢人现眼了!”
想是被骂得气急,对面沙发上脸色阴沉的陆元青说话间“腾”地一下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话罢之后也不待冷不丁被他这番话语惊得有些目瞪口呆的张国胜反应,脚下一抬步,直接便往二层客厅下楼的楼梯口走了过去。
“嗯?奇了怪了,这些天也不是没被这阴阳人骂过……今儿老夫这是怎么了?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什么时候脾性竟然这么冲了?”
刚出了别墅一层大门,陆元青嘴里便再次自语着轻声嘀咕了起来。
“哼,看样子这些天真被刘沫言和姓田那小子给气坏了……这一次不弄死他们,当真是难消心头之气了!”
眉头一皱,陆元青并未深究自己情绪上的反常,一边嘀咕着,嘴角一咧已经笑着出了张国胜的别墅:“嘿嘿,想要老夫回山清修,门儿都没有,实在不行,老夫不会换东家么,这花花世界老夫还没享乐够呢,有钱的施主可多了去了……”
……
“啊!于姐……”
恶梦中惊醒,田青一翻身便从小折叠椅上坐了起来。
此刻的他满头冷汗,不住地自额前顺着面颊淌落下来。神色间更是狰狞无比,就连面色都显得青郁了几分。
自从于芳出事之后,今夜他还是第一次在梦中见到于芳,想想此前在梦境中所看到的一切,田青即便到了此刻都觉得心有余悸,面色益发地阴沉了起来。
梦境之中,原本面容姣好的于芳青面獠牙,浑身上下血淋淋一片,简直惨到不能再惨了。嘴里更是伸着长长的舌头,一声声凄婉地乞求田青一定要给他报仇,一定要杀了陆元青,一定要杀了张国胜。
否则,她即便是在九泉之下,都必定不得安宁,将夜夜寻到田青的梦境中来……
一想到这个,田青整个身体一颤,冷不丁地便是一哆嗦。
倒不是怕,虽然也有那么一点点,但是清醒之后,田青心头更多的却是一种爱怜和悔恨。
“陆贼道,张国胜,若是不叫你们付出代价,怎么叫我于姐瞑目于九泉?嘎崩嘎崩……”面色狰狞中,田青自语间恨得连牙根都紧紧地咬了起来。
……
云城,作为整个华夏帝国最为繁华的城市,CGP占了整个华夏帝国总量近十分之一的庞然大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华夏富豪几乎是多不胜数。
林家,便是这云城地面上诸多亿万富豪中的一员。而且还是那种排名极为靠前的存在。
整个林家拥有无尽的财富,但即便如此,家主林跃最近的日子却过得并不顺心,可以说,是非常地不好。
林家家丁并不兴旺,除却自打林跃上一辈开始就已经渐渐疏于联系的林家支脉之外,林跃这一脉除了一个女儿,就只有一个天生痴傻的儿子了。
整个林家的兴旺也是从林跃手中开始发迹的。
俗话说,上帝从你身边取走了一样东西,那么,它必须会以别的什么给予弥补。
这句话听起来显然荒谬,但放在林跃的身上却隐隐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长子林通一岁多的时候便突患小儿麻痹症,那时的林跃也未曾发家,一番救治之下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林通却自此成了痴呆傻儿,林氏一家陷入阴霾,再无天伦之乐。
但也正是自此之后,林跃的生意却一路凯歌,收益节节高升,仅只过去了二十年,林家赫然已成为整个云城的地面上有头有脸的超级富绅。
只可惜,这二十多年中,林妻却再无生养,保养得极好的她,无论林跃怎么辛劳地“耕耘”,小肚子那片土地,就是不见丝毫的动静。
为了这件事,近几年来林跃可谓是烦闷透顶。
偌大的一份家业,难道还能真留给那个痴傻儿子去继承不成?
近几年以来,林跃对于生意已经完全没有了心思,给自己的痴傻儿子找了一位门户虽然不般配,但却也算年轻漂亮,娴慧可靠的“媳妇”撑门面之后,没事便带着林夫人各处寻医。
偏巧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无论是“砖家”还是“叫兽”,所有的检查却证明林夫人的身体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甚至可以说比起一般的年轻小姑娘都还要正常健康许多。
可就是这么一个好好的身体,却愣是不见露出丁点生养的苗头。
如此怪事,这几年早将林氏夫妻折磨得欲哭无泪了。
偏偏林跃生性重情,即便是想儿子都快想疯了,却也从未动过换块“田地”去“耕种”的念头。
无赖之下,便只能放弃了科学态度的诊查治疗,转而向华夏古老的命理玄门求助了。
华夏古老的玄门一脉,素有“南毛北马”之言。说的,便是马家与毛家这两个古老的玄门世家。
今天,林跃通过一位好友几经转折所请来的高人,便是号称“北马”的马家之人。
林家大宅位于云城市郊区,一整片小山头都被林跃当年买了下来,经过了这些年的经营之后,俨然已变成一处如同渡假山庄般的世外桃源。
一连三辆黑色的“宾利”从大路上疾驰而过,赫然便正好经过郊外的那片诡异槐林。
最后的那辆“宾利”后排上,一位看起来极为年轻,绝对超不过二十三岁的年轻少女,整个一身利索的装扮,原本平静地扭头望向窗外的视线,在车子驶经这片郊外小槐林的时候,沉静如水的眼眸中却攸尔一翻晦涩的波动。
甚至于就连脖颈都微微地扭动了一下,一连将这片槐林审视了好几眼,直到前地的座驾驶进夜色之中,再也看不到了,这才将视线收回。
清丽的秀眉,却在这一瞬微微地皱了一下。
与此同时,前方数里之外某个灯火通明的小山头上,一辆黑色的大奔嘎吱一声停在了一栋巨大的别墅前。
后厢中,一位年轻的女子钻了出来。
“大家准备一下,老爷马上就回来了,贵客临门,千万别失了礼数!”下车便是一顿吩咐,这名女子,赫然正是此前经过槐林时惊呼“鬼火”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