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大师兄还不肯回师门吗?”天子允担忧的问二师兄子岚道。
要是自己当年早点带子允去栖凤楼,可能就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了。子离与师兄双双失踪后不到一年就传出子离投天湖的死讯,而师兄至那以后守在天湖至今未归,只道是未见尸首决不放弃。可是跳进那么大的湖恐怕早就被鱼吃光了吧,想到这子岚心里一紧。师傅出关后曾经亲自到天湖劝师兄回山,可师兄不为所动。自那以后师傅去了一趟轩辕国也不知所踪,如今天机山就只剩下他和子允相依为命了。
原来当年天子锦出宫后带子离来到风景优美的天湖湖畔隐居。每日采莲捕鱼,日子过得倒也惬意。可子离的身体情况却每况愈下,自己花光所有积蓄请来名医却束手无策。看看雨文晨给的药明明还剩了三年份的量可子离身体却越来越糟糕,思量再三后不得已请来当地的一家渔民代为照顾,自己则外出寻找雨文晨。可万万没想到人未找到回来等待自己的竟是子离的死讯:照顾子离的渔民哭诉道子离在他离开后不久的一晚投湖自尽还留了遗书。
“子锦大叔,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子离已羽化登仙,呵呵。我喜欢有水的地方,所以选天湖作为自己的归宿……我很高兴认识大叔(尽管当初第一次见面你想砍了我),希望大叔将来遇到良缘好好把握,幸福美满的过一生。珍重勿念。子离绝笔……”
子锦看完信发疯似地投入湖中寻找,要不是师傅及时赶到恐怕自己已经死在天湖中了。师傅从湖中捞起他的同时还捞起了雨文晨赠与子离的风斩剑。师傅说剑无死气说明人可能还在世上,或许被人救下也不得而知。后来师傅拿走剑说是去轩辕国找一老友看看能不能以此为线索找到子离,并嘱咐他回山门等消息。可是自己哪里肯离开此地,于是总算断了轻生的念头在湖边继续隐居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哑姑,小少爷昨日肯定着凉了,现下病得说胡话了,快起来去看看吧。”哎呀,这个朵儿的嗓门可真大,天还没亮呢!而且大冬天的让人从被窝里爬起来很考验人的意志啊!
子离打个呵欠接着又打了个冷颤。又是那个小少爷,真讨厌!庄主那么谪仙的美女怎么生了个如此讨厌的恶魔小子。三天两头不是去掏鸟蛋就是拿酒喂鱼,最离谱的一次拿火去烧阿桐的屁股被庄主禁足罚跪。
唉,无声的叹了口气,自从七年前在这三国交界不知名的山谷里寻找草药时饿晕了被人救了后,一住就是七年。
想想当时的情景,如果被那几位老师知道了可真是丢脸啊!因为不会做饭,带的干粮又吃完了,饿晕在山谷里被外出砍柴的樵夫扛了回来。后来才知道救自己的樵夫并不是专业的樵夫,而是名为“八木”的山庄里的伙夫老刘头。
这个名为“八木”的山庄并不大,庄里人不多不说还多半是女子,更牛的是庄主不是男人而是个名叫丽华的大美女。据说年纪轻轻就死了丈夫寡居在这山谷中。当时醒了以后庄里的人跟看稀奇一样都拥到屋前,大概自己的造型太过凄惨激发了庄主的母性,丽华美女看了自己一会儿后就做主收留自己在庄里住下来。美女一发话,赵大厨娘就开始不停的问这问那跟审犯人一样。
“姑娘,你哪里人啊?”
“姑娘,今年多大了啊?”
“姑娘,你怎么会孤身一人跑到山谷里来了啊?”
“姑娘,你家里还有谁啊”
“姑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姑娘……”无奈当时别了子锦不久,心情实在欠佳不愿搭话,久而久之大家都叫我哑姑。
起初像个米虫一样在山庄混吃等死,两个月后赵厨娘实在看不过开始对自己眼冷嘲热讽,终于激起自己的羞耻心,决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想到自己到此的初衷是找草药,于是就天天外出采药。本是为了自救时顺便采些草药给庄里当住宿费,没想到却被当成女大夫,从此只要庄里有人生病再也不用长途跋涉的请大夫来看了。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自己最不济的医术竟成了混饭吃的手艺。
“咚咚咚!哑姑!哑姑!起了没有?”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回忆。眼下这个生病的小少爷是个遗腹子,现年九岁。想想自己九岁时已经很老成了,怎么这一位怎么一天到晚这么能折腾呢?
真是活大该,这小子大冬天的非要在雪中练什么名为龙摆尾的招式,还说在雪中练灭龙十三式能更深刻的领悟其中真谛。这下摆尾没摆到家,反而把自己摆得发高烧了。
这庄里的人脑袋里肯定装的是豆腐渣,人都烧得烫手了还捂得严严实实,也不怕把人烧傻。看着这小鬼红得如熟透的虾子般的脸,忙上前掀了被子拿酒做物理降温,同时吩咐朵儿熬药。等朵儿伺候那麻烦精把药喝了,烧总算退了。
“哑姑,睿儿怎么样了,没事吧?”丽华焦急地拉着自己问道。
摆摆手表明没大碍无需担心后,闭着眼睛摸回屋里继续睡觉。被窝已经凉得跟冰窖一样了,这个死小鬼什么时候才不会惹事折磨人啊!
几个时辰后,“咚咚咚,哑姑,哑姑!”这回是赵大厨娘。
又怎么了啊,难不成那死小鬼又烧起来了?
“哑姑,怎么又睡了,快起来,少庄主回来了,庄主让所有人都到前厅来。”少庄主是庄主的弟弟,今年大概有二十五六七了吧。可惜没有子嗣,只因娶了个夫人是个病秧子,以往一年里有七八个月躺在床上,直到自己来庄里贡献医术后才略有好转。少庄主每年要定期出庄置办日用所需,现在应该是办完事回来,只是每次回来会给下人们带不少礼物,所以他回庄对庄里人来说是件大事。
他回来就回来,弄那么大阵仗干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极不情愿的爬起来昏昏噩噩地跟着赵厨娘来到前厅。
看着众人朝前翘首寻望的样子,忙捡了个不显眼的位置闭目养神。
“呵呵。”好像有人在笑。
“看,哑姑又睡着了。扑哧……”不对,是一堆人在笑。
睁开眼一看,少庄主天翔正站在自己面前淡淡的笑着。周围的人仿佛在看好戏一般望着这边。
“听姐姐说睿儿昨晚病了,哑姑照顾了半宿身子肯定乏了,早点下去歇息吧。”嗯,真是善解人意的孩子。
“等等,把这个拿着。”正准备转身走人却被少庄主叫住,感觉手里被塞了个小布包。
回房后打开布包一看,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最后一层丝帕,发现里面竟躺着一只金钗、一对耳环还有一对镯子。真是有钱人,只是送吃的不是更好吗,干脆拿去跟赵大娘换零嘴儿吧。
过了两天伺候少庄主夫人的丫鬟紫儿叫自己去里园一趟,多半少庄主夫人秋娘身体又有反复了吧。
跟着紫儿进屋一看,秋娘好好地坐在椅子上,面色正常并未发病。看到我进来明媚的一笑“快过来坐,哑姑。”因为自己把秋娘的病治好了七八分,所以对我一直比对别人客气。
“哑姑,虽然你不会讲话,可我一直把你当成是好姐妹。你也知道妹妹我身子弱,一直也没能为天翔添个一男半女的……”说着秋娘拿帕子沾了沾眼角。又来了,最怕她找自己诉苦了,这怀孩子又不是多念叨几声就能怀上的。再说也不能太心急啊,至少要等自己的病断根了才有可能嘛。
正准备修炼左耳进右耳出的功夫时,没想到小秋同志丢了个重磅炸弹给我“我知道天翔这次回来送了一些首饰给姐姐,这么多年姐姐对天翔的情意妹妹我都看在眼里。我也并非是不能容人之人,姐姐怎么还把那钗送与赵大娘让众人知晓呢,这弄得大家多尴尬啊。我已经跟天翔商量了,既然事已至此,不如选个日子把婚事办了吧。只是不知姐姐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什么!惊得我差点喊出声来。这女人疯了吧,从哪看出来我对他男人有情意啦!唉,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呆了,好不容易找个适宜居住又与世隔绝的地方。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
“霍”地站起身来连连摆手摇头。
“姐姐,快坐下,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自从在赵厨娘口中得知天翔这次回庄送了这哑姑不少首饰后就开始在心中打着小算盘,这哑姑借着给自己治病之便长期出入里园,常常有接触天翔的机会。只怨自己身子不争气,不然怎么会让这哑巴钻了空子。虽然此人略有姿色,却好在年纪大了些且不会说话。只要自己这肚子一天生不出个一男半女来,天翔总有纳妾的一天。与其在外面找个不知底细的狐狸精回来还不如现下让他收了这呆呆傻傻的哑姑,既能让天翔觉得自己大度不至于日后亏待自己,又能掌控这个哑巴:可谓一举两得。
正在拉扯之间突然听到阿桐慌张地跑进里园大喊道:“少爷少爷!不得了了,小少爷掉冰湖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