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嘱兰支斤妥善安置照顾好邹月父女后,我下了城楼。回了客栈想到现在父亲和姑母都得知玉莲是女儿身,为了不让人轻看她,我重新开了间二楼天字房睡下。
“高兄,你觉不觉得主公今日所收义子左贤王少主洪天和主公相貌甚至举止神态都很是相似?”天字五号房内曹性和高顺早已各睡各床,曹性有些兴奋将自己的发现说与高顺。见高顺躺着不说话,曹性又叫了声“高兄,你睡着了?”这时高顺翻了下身,低沉说道:“我等属下,不可妄议主公之事。不过少主确实神态和主公有些相似。不过公主愈加沉稳豪爽,而少主则更见自信真诚。不过以前听闻少主乃狼山白狼王所养之六龄童狼孩,后遇仙人一夜长大十岁,今年实际年龄不过七岁。而主公在七年前则孤身一人在五原、朔方河水以北,一年后方来到并州晋阳”话说到这,默然不语。“高兄,你是说,少主乃是主公亲”曹性几乎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正要继续再聊,听得高顺鼾声大作,心中顿时醒悟,遂安睡下去。次日一早,曹性叫上市场边扎帐休息的几名随行兵士骑上快马带上聘礼往广衍城而去。
一大早,我往六号房拜见父亲时,父亲正准备和高顺叫到市场边叫上兵士买马三千匹,顺带为自己和属下八校尉选一匹好马。我辞别父亲,在早已等候在客栈门口的兰支斤的陪同下带上姑母一家三人和玉莲以及王越三人去了乌洛兰部大帐。
王越和胡车儿、洪捷在内帐贵宾房门口站定,侍女们在房内洗浴间备好两只热水木桶,两位表妹脱光衣物钻进了木桶,只露出一个头部。我从门外进来,在桶内分别放上上早就研磨好的香薰草药和血红犄角的粉末,然后将两手分别放入木桶水中,然后运起纯阳真气,水温立刻高上几度。红昌、红欣两位妹妹感到有些发热,微微发出稚嫩的呻吟声。我定住心神,水温还在持续升高。不一会儿,见妹妹们脸色通红,额头发汗,我停了下来。又过一阵,见两位妹妹脸色已是正常,我笑了笑看着她们说道:“红昌、红欣不要害怕,也不要心急。我现在要施展另一种寒冰真气,为你们彻底治愈此病。”
见两位妹妹看着我连连点头,我深吸一口气,逆转筋脉运起“开天册”里修行但从未用过的寒冰真气,木桶内水温急速下降起来。到最后,水温冰可刺骨。两位妹妹脸色已是铁青,嘴唇发紫,牙关打颤,我安慰她们,轻声道:“红昌、红欣再坚持一下。”两位妹妹看着我默默的点了下头。又过几分钟。我顺转筋脉,将木桶内水默默升到手感合适的温度,看了看两位妹妹:“你们再在里面泡一会儿,我让侍女们为你们准备衣物。我就出去了!”说完径自走出。
接下来几天,我接见平定城内乌洛兰部官员和德高望重之人又到城内城外的汉、匈和其他各族的贫民区送礼慰问,为他们解决一些生活和疾病方面的难题。闲暇时带着众人陪着父亲和高顺还有已经往广衍下聘归来的曹性去市场看有没有好马,几天内,三千战马倒是买到了,父亲希望的好马确是不曾遇到。我倒是想将赤焰送给父亲,父亲只是不受。父亲笑着看着我道:“天儿,你的心意我明白了。但是,赤焰是你的爱马,为父岂可夺你心爱之物?你若有心,以后遇到好马再送我一匹就是。”我看着父亲遗憾的神情,想到他说过如果自己有一匹好马就不会被鲜卑人围困,害得自己深爱的妻儿离散,我很是感触看着旁边已经被我封为平定城主的兰支斤问道:“兰城主,难道我们匈奴草原这么大,就没有好马出产吗?”
“唔,禀左贤王,好马倒是有,但不是我们匈奴所养,而是野马。以前河水以南我匈奴地界没有野马出没,倒是这两年,确切说应该是去年九、十月份就在左贤王您的?水牧场周围来了一群野马,据来市场做马匹生意的商人听看见的人说至少有一百多匹。不过,这群野马警惕性很高,远远见人来,立刻就跑开了。而且,就是小马跑的也是极快,所以,还从未有人捕获过。”兰支斤慢条斯理的看着我说道。
“哦,竟有此事?胡车儿,洪捷,你俩可有听闻?”我看向身边的两人问道。
“回左贤王,我每天带着赤焰去牧场附近散步兜风,有时候赤焰不打招呼就跑了,往往一跑就是大半天,我的马也追不上。您以前说过赤焰是野马王,会不会赤焰就是去找那些野马玩耍去了?”洪捷想了片刻说道。
“嗯,很有可能。”我让洪捷解开绑在赤焰身上的缰绳。随后,我走到赤焰旁边,抚摸着赤焰的马头,轻轻的说道:“赤焰啊,我的父亲和他的爱将如今苦于没有好马驰骋疆场,我想让你回去找你的亲族来帮助于我,不知你意下如何?你若真的愿意回去让它们来帮我你就点一下头对我眨一下眼睛;不过,如果你不愿意你也可以回去后就不用再来了。赤焰,你看怎么样啊?”说完,我又轻柔地理了理赤焰的背鬃毛。赤焰看着“咴儿咴儿”的叫了几声,开始眼神有些犹豫,不过在看见我深情真挚的目光后,眼神坚定起来,向我猛地几眨眼睛。我看着赤焰深沉大风说了声:”去吧!”,赤焰撒开四蹄,飞奔出北城而去。
我周围的众人见到这一幕有些惊异,不过想到我的身世和境遇倒也有些明白。不过,邹月的瘸腿父亲见状却是感慨万分,他不顾自己瘸腿不便,激动地泪流满面,不让邹月搀扶,一瘸一拐的走到我的跟前,纳头便拜道:“齐国邹衍第十二代嫡孙邹明阳拜见明主!”
“邹衍!你说你是邹衍之后?”兰支斤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看着邹明阳就如看着满满一屋子珍贵书籍。
邹衍是战国时期阴阳家学派创始者与代表人物,战国末期齐国人。主要学说是“五德终始说”和“大九州说”,又是稷下学宫著名学者,因他“尽言天事”,当时人们称他“谈天衍”,又称邹子。他活动的时代后于孟子,与公孙龙、鲁仲连是同时代人。他把春秋战国时期流行的五行说附会到社会的变动和王朝的兴替上,提出“五德始终”的历史观。在对宇宙的空间认识方面,邹衍创立了“大九州”说。齐地濒海,这启发了他对宇宙空间广阔性的联想。他的思想宏大不经,古今中外、天文地理无所不包,因此有“谈天衍”的美誉。邹衍的五德终始说不仅在当时受到重视,而且对后世的学术和政治也产生了重大影响。就学术而言,董仲舒将邹衍的阴阳五行学说与儒学相结合,开汉代儒学阴阳五行化的先河。就政治而言,从秦代开始,五德终始说作为一种改朝换代的理论工具,又受到两汉开国皇帝的信奉。邹衍的一套学说,正是为新的统治设计的政治方案,因此他本人及其学说都受到了齐宣王和齐闵王的高度重视。在齐国助齐闵王称帝,后来又来到屡遭侵略,十分疲弱的燕国。昭王即位,励精图治,招募天下贤士。邹衍欣然前往,昭王亲自为他打扫台阶,擦净竹席,执弟子礼,在黄金台上拜他为师,并亲建馆驿请他居住,随时听取他的指教。邹衍在燕国主要从事的是发展生产的工作,并且选取了许多各地的良种种植,开荒耕地。后来昭王在邹衍、乐毅等辅助下,国力日强。昭王觉得时机到了,便派乐毅南下攻齐,连下七十城,报了昔日之仇;又派秦开击退东胡,扩疆东北,建渔阳、辽东郡。邹衍在燕国伐自己的故国齐国时,没有也不愿参加这场战争。这很可能构成其后诬他下狱的一个口实。后来冤案终于得到昭雪,邹衍回到故乡,又在稷下学宫治学,最后终老于此。
“邹明阳是邹衍后人,应该得了邹衍真传,如今邹明阳却拜左贤王为主?左贤王年纪虽轻却是沉稳大气,一身神技了得,犹如天人。有大汉大儒蔡邑和羌渠大汗做他岳父,又有并州第一猛将吕布做他的义父,大汉剑神王越辅佐,那以后我匈奴定可重霸草原,也许称霸中原也说不定。我不过匈奴贵族旁支末流,不如我也拜左贤王为主,也许以后像前匈奴王子金日?封侯也不是难事。”打定主意,兰支斤也学着邹明阳向我双膝跪地,沉稳着说道:“兰支斤拜见主公,望主公接纳!”
“呵呵,支斤这是作何?快快请起!邹公快快请起!”我笑着将跪倒在地的邹阳明和兰支斤双手扶起。
“拜见主公!”胡车儿、洪捷对着我齐齐跪下称道。见二人跪下,王越稍一寻思也在两人跪地之前一霎跪了下来,转向我朗声道:“王越拜见主公!”
“呵呵,何必如此。大家速速请起!”将三人扶起,后我看向众人道:“诸位竟然如此高看于我,我必不负诸位厚望。若赤焰归来,我必赠好马于诸位,权作感谢。”
众人高兴的笑着口称“主公慷慨!”父亲和高顺、曹性也跟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市场内不少汉胡商人见了这些情景,也是私下和自己的好友或者手下小声的议论纷纷。
入夜吃过晚饭,在大帐内室和邹明阳谈到了次日凌晨三四点钟且还在继续。邹阳明谈到自己本是青州齐国临淄儒士,承袭发扬先祖邹衍学说,在整个青州颇有声望。四十多岁时北上幽州寻求一作物良种时,被南下劫掠的乌丸人夺了财物,砍断了右小腿筋脉,脸上又被划了几刀,幸得自己命大活了下来,但从此便成了瘸腿破相之人。而自己的命运也发生了转变---回到临淄,先是原来和自己要好的朋友们疏远自己,再是尊崇自己的弟子改投它门。门前再无人员往来,自己再无可说话交心之人。想去求官教学,人家一见他的模样便将他赶出。至此没了经济来源。就这样,三年后,妻子因为受不了这个天上地下的巨大反差和贫苦生活,郁郁而终。再后来,自己便带着八岁的独女,到处流浪。看相算命,弹曲擂鼓,每天只求一顿温饱。一路走南闯北,看尽人间冷暖,到如今已有八个年头。女儿渐大,便有想买女儿做奴婢的大户人家,自己硬是坚持着不愿自己女儿去受苦。而女儿也很孝顺,为了照顾自己,所以一直留在身边。如今,女儿已满十六未嫁,做父亲的也很忧心。邹阳明又谈到自己因为前些时观天见北辰星在北方分外明亮且有向东南移趋势,而居中紫薇帝星微弱暗淡,便一路向北来到这里探查。后来见到我的相貌,只是看不透,也不敢详加评论,直到看见我说动马儿时,他才忽然想起先祖邹衍晚年的家传之书《帝王九州五行论》中开篇一段话---“万物拜服天帝昊天,奉天帝为祖。天帝可御使万物,万物维欢喜耳!”,想到听说的我的一些传闻,更是坚定了他对于我就是拯救万物的临凡天帝,所以毫不犹豫的拜我为主。
“哦,原来如此!但普天之下与禽兽沟通者多不胜数,岂不皆为天帝?加之倘若赤焰去而不归,又当作何解释?”我呵呵一笑看着邹明阳有些不信和疑惑道。
我们谈天说地已是凌晨五点多,这时北城外传来阵阵马蹄声踏破凌晨的宁静,隆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