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鹏对自己点了点头,也许如雨被什么事情缠住了,自己就这样走了,也许如雨现在正在四处着急的找着自己也说不定。”想到这里,秦少鹏又觉得自己的心脏恢复了跳动。
不行,自己不能这样下去,像个懦夫一样的自怨自艾,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的四处逃避,我要找如雨问清楚,就算是分手,也要她亲口告诉我,我才死心。
秦少鹏这样想着,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他这才发现,手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没电了。秦少鹏多少有些释然,我说怎么如雨都没有找我,原来是自己的手机没电了。不行,我的马上給如雨打个电话,让她知道我在哪里,也许她刚才一直在给自己打电话,却一直打不通,那如雨会有多担心啊。
想到这里秦少鹏再也站不住了,他沿着路一直往前走,终于找到了一家便利店,他急匆匆的闯进去,便利店里,到了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几个顾客,收银员无精打采的坐在柜台前,看到秦少鹏走今天,他只是抬起头瞟了一眼,又继续低下了头。秦少鹏走上前,急切的度收银员说:“我要打个电话。”收银员依然没有抬头,只是指了指旁边的电话。秦少鹏拿起电话,按下了那串他熟烂于心的电话号码,电话那边却是一个冰冷的女生响起:“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秦少鹏的心,一下子又跌到了谷底。关机了,怎么会这样,是没电了,还是故意不想接自己的电话,秦少鹏不知道,他放下电话,垂头丧气的走出了便利店,刚刚积攒起来的信心和勇气都被这冰冷的女声击得粉碎。
也许,真的如如海说的那样吧,如雨是真的不想再见自己,也不想再和自己有任何联系,不然,她也不会连电话都关机了,想到这里,秦少鹏彻底死心了。
伤心欲绝的秦少鹏在街上继续游荡,此时的他,整个心和脑都是空荡荡的,也不知在街上走了多久,久到他自己都觉得整个人都已经冻僵,久到他的双脚已经没有知觉。秦少鹏才停了下来,他抬起头,发现自己正站在车站的门口,虽然已经是深夜,车站里面却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群脸上都带着一份匆忙,他走进车站,一股热气铺面而来,各种声音混入他的脑袋。秦少鹏突然有一种重返人间的感觉。
看着候车大厅里或站或坐的人群,听着车站广播员的报站,秦少鹏悲哀的发现,不管自己的心有多痛,生活还是不可抗拒的继续下去,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悲伤而停下脚步。此时的他,觉得很累,秦少鹏突然想回家,回到自己那虽然昏暗却也温暖的家,回家,听一听妈妈的唠叨,回家吃一口妈妈做的鸡蛋羹,哪怕是爸爸那熟悉的咳嗽声,都会让自己感到安心无比。
对,我要回家,秦少鹏对自己说,想到这里,秦少鹏排队买了一张最近的火车票,踏上了回家的路。
也说不上是秦少鹏幸运还是老天爷好歹可怜他一下,秦少鹏居然买到了一张座票。一上车,秦少鹏就疲惫的趴在了桌子上,他已经折腾了大半宿,又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寒风中傻站了那么久,就是铁打的人,也不免挺不住。一路上秦少鹏只觉得浑身忽冷忽热,自己不停的打着寒颤。期间,似乎有人问过自己什么,他也都不记得了。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周围的人有的在吃着泡面,有的人在欢快的交谈着,火车运作的声音,混合着人声,还夹杂着孩子哭闹声,秦少鹏头痛欲裂,他觉得自己的头要爆炸了,嗓子像火烧了一般。一个坐在他身边的老大爷,关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你是生病了吧,看你烧的,满脸通红的。”
秦少鹏咧了咧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大概是吧,可能是感冒了。”
“我这里打了点热水,还有几片药,你赶快吃了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知轻重,只为了赶时髦,这么冷的天,你看你,穿的这么少,能不感冒吗?”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谢谢您了,大爷,那我就不客气了。”秦少鹏也没办法跟老人解释什么,只是听话的吃下了药,吃完药之后,秦少鹏更加昏昏欲睡,老人摇了摇秦少鹏:“你先别睡啊,你告诉我你到哪里,到了站我好叫你起来。”
秦少鹏迷迷糊糊的报了一个站名,就有昏天黑地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少鹏感觉自己一直在做着稀奇古怪的梦,梦里他一直在不停的奔跑,而如雨却永远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任凭他怎么努力,却有永远的都赶不上,秦少鹏有些着急,大喊了一声“如雨”。
秦少鹏一下子从梦里醒了过来,发现身边的老人正笑着看着自己,秦少鹏知道老人又误会了,可是他却不想再解释什么。他尴尬的对老人笑了笑,老人却追究,只是对她说:“你醒的很是时候啊,马上就到站了。你收拾收拾,该下车了。”秦少鹏点点头,对这个素未平生的老人他十分感激:“大爷,谢谢您对我的照顾。”
“哎,出门在外,客气啥。”老人倒并不在意,只是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没什么。
秦少鹏坐起身来,其实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自己是从如雨家直接就跑了出来,什么都没有带,就上了火车。一想到如雨,秦少鹏的心又开始翻腾了起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头,还是有些烧,嗓子也更难受了。他强支撑起身体,下了车。
回到熟悉的小镇,让秦少鹏多少有了一些安全感,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亲切,虽然破旧,虽然贫穷,却是属于自己的世界的,秦少鹏有些悲观的想,也许, C市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也许,这一切都是自己太过强求了。
算了,秦少鹏摇了摇本来就很沉重的头,不要再想这些了。自己可不想把这些不好的情绪,带到自己的父母面前。想到这里,秦少鹏用双手拍了拍脸,给自己打着气。
来到家门口,他努力扬起一个笑脸,站在门口喊道:“爸妈,我回来了。”
隔了一小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张满是苍白的脸,看到秦少鹏,显然有些意外。开门的人就是秦少鹏的妈妈,一个虽然才四十多岁,却已经被岁月和苦难折磨的老态毕露的中年妇人。看到秦少鹏,妇人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她一把拽住了秦少鹏的手,把自己的儿子拉进了屋里,一遍喋喋不休的问着:“哎呀,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这手怎么这么凉啊。我昨儿还和你爸念叨着,你这也该放寒假了,我看隔壁的小雪都回来了。就像打电话问问你,你爸偏不让,他怕你忙,怕我影响你,我就不爱听这话了,我给我自己儿子打个电话,怎么就是影响了呢?儿子,你说是不是。”
面对母亲连珠炮一样的发问,秦少鹏有点招架不住。他打断母亲的话:“我爸呢?”
“你爸啊,在屋里,这几天,身体好些了,也能下床走走了。我这心里啊,还好受了不少。老头子,你看看,你儿子回来了。”说着,秦母拉着秦少鹏的手走到了里屋。秦少鹏的爸爸秦万本来是个刚强的汉子,但是多年的病痛,将他折磨的格外憔悴,原本壮实的身体如今只剩一副骨架,因为经常卧床,很少出屋,脸色也很苍白,此刻,看到自己的儿子,秦万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怎么这么早,我记得,你不说还要打几天工的吗?”
“哦,老板提前给我们放假了,再说,我也像你们了,所以就赶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妈啊,这几天都快魔障了,天天看着别人家孩子回来,就一直跟我磨叨我儿子什么时候回来呀,不知道儿子瘦没瘦啊,还整天吵着要给你打电话,让我把她说了,我让她不许给你添乱。”
“哪能呢,我这几天有些忙,所以没给你们打电话,让你们操心了。”
“没有,哎,妈给你做饭去,你想吃啥?”秦母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她赶紧转过身去,向厨房走去。
“不用给我弄什么了,一碗鸡蛋羹就够了,我在学校就天天想吃妈妈做的。”
“好,我这就去做。”
等秦母把做好的鸡蛋羹端到屋里的时候,却发现秦少鹏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秦母把饭菜放在一边,看了一眼熟睡的儿子,叹了口气,她一屁股坐在了秦万的床头,对秦万说:“我说老头子,我怎么感觉咱们儿子怪怪的,你看他是不是又瘦了,不会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了吧。不然怎么能这么突然就回来了。”
“咱儿子能受什么委屈,你别在那胡思乱想了,他可能是累了吧,咱们两个没能耐,学费都要儿子自己赚,他又要上学又要打工,孩子还小,肯定会觉得累,你啊,这几天多给他做点好吃的给他补一补。”
“我知道,我自己的儿子,我当然心疼了。不过,儿子不是说他交了个女朋友么?怎么没见他带回来。”
“人家大城市里的女孩子,怎么会跟咱儿子来咱们这种破地方。”
“也是,咱们家这个情况,哪个女孩子看了都会皱眉,可不能因为咱们拖了孩子的后腿啊。”秦母感叹道。
“唉,都怪我,要不是我得了这病,也不会让儿子这么累,让你这么累,有时候我就想,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秦万也叹了口气,悲愤的说道。
“说什么胡话呢,没有你,我们娘俩怎么办?你为我们想过吗?”
“没有我,你们会过的更好。”
“上一边去,我不跟你说了,我告诉你啊,你少胡思乱想,就安心养病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咱儿子这么懂事,难道你不想等着抱孙子吗?要是想,就老老实实的养病,别给我天天想这些没用的。”秦母生气的看了一眼秦万,走出屋去“我先到厂里去一趟,儿子回来了,我明天请一天假,给你们爷俩做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