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斯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差一点从半空中掉下来。
在山洞前的一小块空地上,索拉一脸凝重的握着短刀,与一个又矮又瘦的盗匪对峙着。而那个该死的盗匪则一手拿着一个匕首,一只手挟持着……琪蕾?!匕首的尖端正抵着琪蕾雪白的颈项……
雷斯见此情景只觉得肝胆俱裂,心脏猛地缩成一团,一口气差一点喘不上来。是恐惧?还是愤怒?现在的雷斯已经无法多想。琪蕾有危险!不!任何人都不能伤害琪蕾!雷斯在心中狂叫。脸上的表情已经再无平日那伪装的和善,有的只得让人看过后从心里感到发寒的阴沉。
远方传来隐隐的呻吟声、哀号声使得吉姆更加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看来老大那一边是栽了,手中的小姑娘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只要有人质在手还怕不转败为胜?吉姆得意的想。
“你最好还是识相点乖乖的放下武器投降,不让这么美丽的小姑娘可就危险了!”吉姆威胁的对索拉说。
“是吗?你会怎样做呢?”身后传来阴森森的回答,吓了吉姆一跳。
索拉听到这个声音,连忙抬头一看,索拉不禁吞了吞口水——不好了!雷斯抓狂了,他的样子好可怕!他嗫嚅的对雷斯说:“对……对不起雷斯……呃……你还好吧?”然后他就微缩着脖子等待着怒吼声。谁知雷斯跟本就没有理他的意思,甚至连瞄也没有瞄他一眼……好伤心。
吉姆发现后面来了人,急忙侧身后退,此时索拉、吉姆、雷斯三人以三角形对峙。
吉姆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看起来更稚嫩的少年,根本还是个大孩子。如果另一个人也是这样年轻,那么仅仅这四个年轻人就将纵横安普洛西亚岛数十年“神圣战士”打的落花流水这个事实,实在是难以让人接受的……不过眼前的这个人气势的确不容小窥,也许这几个人当真是与众不同。
吉姆打量雷斯的同时,雷斯也同时打量这个胆敢欺负琪蕾的男人,不高的身材只比琪蕾高半头,干干巴巴四肢看起来一掰就会折断,尖嘴猴腮看起来像老鼠成精,两只眼睛贼贼的乱转,让人有想将其挖下来的冲动。他似乎并不知道琪蕾只有他可以欺负,其他的人就要付出代价!
“你要怎么做?回答我!”雷斯等不到答案,继续阴沉的问。
“怎么做?”吉姆露出恶意的奸笑,“我会一刀一刀的在她可爱的脸上画图画,然后一根一根的将她的手指头剁下来……”
“只有这样么?”雷斯面带鄙夷斩钉截铁的说:“我不会投降!”
“啊?……呃,哼!你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你么?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快点投降吧!别忘了你们的同伴的生死在我的手上!”怎么这么难搞,刚刚只有一个人时,那小子跟他罗里罗唆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大堆废话,现在又来了一个不罗嗦的,但是不合作的人,唉这年头绑匪难做呀。
“哈哈哈哈……”雷斯仰天长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可是如果仔细看他,就会发现笑意根本就没有传到他的眼里,他的眼底有的只是嗜血的冰冷。也许狂笑是雷斯在发泄怒气,使他保持冷静合理智。
笑了好半天,雷斯才止住笑轻蔑的斜睨吉姆说:“同伴?你似乎没有搞清状况。他们只是我的玩具,拿我的玩具威胁我,这可真好笑。想破坏你尽管去破坏好了,不过……”
雷斯垂下眼,掩住因为看到琪蕾突然僵住而感到的心疼,顿了顿接着说:“不过,我是个很自私的人,没有人能够拿了我的东西一走了之。弄坏了我的玩具需要付出成倍的代价,所以……”
雷斯抬起眼,直直的看进吉姆那双鼠眼,脣边扯开一抹邪气的笑容,语气愈发阴沉的说:“你划她一刀,我就会掰断你一根骨头;你剁下她一根手指,我就会挑断你一根筋;你让她流一滴血,我就会割你一片肉;你如果让她变得不好玩了,我就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你,最好相信我的话,因为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想……想吓我?告诉你,大爷我开始闯荡安普洛西亚岛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吉姆高声说,不过显得有些虚张声势。说完还强调的将匕首压得更紧,一丝血丝慢慢沁了出来,让雷斯的脸色更加阴沉。
“看来你在质疑我的话……”雷斯的手微微一挥,三人周围的空气开始浮动,隐隐的似乎有东西在空气中慢慢形成。
“如果你不想被碎尸万段,现在是你最后的机会!”雷斯嘴角噙着恶意的笑容,比盗匪还像盗匪。
他绑了大半辈子的票,还没有看过这么嚣张的受害者,居然敢威胁绑匪??看来不拿出点实际的威胁他们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的!吉姆收紧勒住琪蕾脖子的手臂,瞬间琪蕾被勒得满脸通红,匕首在它的颈项上制造出更大的伤口,琪蕾禁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一声无疑是为吉姆敲响了丧钟,若说刚才雷斯还有一丝理智,担心硬来琪蕾会受伤,现在的雷斯已经陷入了狂暴的状态……琪蕾受伤了!不!她不会有事的!
四周空气突然变得……锐利?索拉眯着眼借着月光看到无数个小旋风正飞快的旋转着,“啊!是风花圆舞!”索拉脱口低叫。
“风花圆舞”正是五英雄时代被誉为天才魔法师弗利德·帕特里克创作的几种霸道的魔法之一,攻防一体,最适合以寡搏众的时候使用,被当时的第一才女凯丽·纳巴罗取名“风花圆舞”。当然要是用来对付一个人,那么那人的下场当真就是碎尸万段了。
“不!雷斯!小心误伤!”索拉的惊叫唤醒了雷斯的些许理智,但魔法已经发动了……
“什么?风花圆舞!”吉姆不敢置信的惊叫出口,不可能!他才多大一点儿年纪,怎么可能是使出如此高深的魔法,一定是看起来像,一定是虚张声势!可是当一道旋风擦过他的脸颊,留下深深的血口时他无法再骗自己了。
“啊……”吉姆下意识的伸手抚脸,匕首离开的琪蕾的颈项。
雷斯见机突然低喝:“索拉!”然后在突然消失,与此同时索拉也向吉姆冲去。
索拉的迅速接近使的吉姆全神戒备,而没有发现雷斯无声无息的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雷斯张开结界挡住飞过来小旋风,劈手将还在猛换气的琪蕾夺了过来,然后向后倒飞远离危险。只是一瞬间,吉姆就变得两手空空。
没有了人质的威胁,索拉可算可以出口鸟气,一连串的近身急攻,刀刀指向吉姆要害。不过吉姆到底也是有两把刷子,躲避之余也频频反击,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缠斗起来。
将琪蕾带到安全之处的雷斯,紧紧抱住琪蕾感受她在怀里的真实感。直到越抱越紧,最后琪蕾感到被勒得有些疼痛,开口阻止雷斯:“雷斯,放开点,太紧了,好疼!”
“好疼?”雷斯放开琪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翻弄琪蕾口中还紧张兮兮的说:“哪里疼?你受伤了么?要不要紧?该死,我一定然要让那个只老鼠付出代价,敢动我的人……”
被摆弄的头昏眼花的琪蕾在听到那句“我的人”时,突然想到刚刚雷斯说她只是玩具的事,身体顿时僵住了,没有由来的怒气夹杂着莫名其妙的哭意从心底涌上。雷斯也察觉不对,将琪蕾扳过来面对他,却发现那双灰色的眼睛布满了水气。
从来没有看过女人的眼泪,雷斯不知道居然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冲击。之前的人生里,身边只有母亲一位女性在身边。看似柔弱的母亲其实比谁都坚强,他从来也没有看过母亲掉过眼泪,即使在死亡的那一瞬间,她也依然含着微笑,到是父亲却在母亲闭上眼睛后哭得像个孩子。今天琪蕾的眼泪,却像刀子一样深深的在他的心中划过。
他伸手抹去那滴溢出的眼泪:“真的很疼吗?”
琪蕾别扭的别开脸,嘟着嘴说:“别碰我!我……我才不是你的玩具呢。”说完,连自己都听出了其中撒娇的味道,恨恨得咬住下唇。
雷斯从琪蕾变得通红的耳朵可以想象到,此时琪蕾的脸上是怎样一副含羞带怯的风情。
雷斯轻笑出声,使得琪蕾更加懊恼,她一跺脚干脆推开雷斯转过身去,赌气的说:“很高兴我成了雷斯大爷的娱乐品!”
雷斯弯下腰,将脸埋进琪蕾的颈窝,停下轻笑,一边嗅着琪蕾得体香一边说:“你才不是我的娱乐品,你是我心爱的玩具……”
琪蕾闻言开始挣动,但是很快就被雷斯压制住了。
“你听我说完。我是一个很念旧、很挑剔、很自私的人。我的玩具无论是坏了、旧了、老了我也决不会将它丢弃,而且一但认定了,就绝对没有其他的可以替代。我的玩具只有我能碰,我绝对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它或是企图染指它。而我也会将它捧在手里,放在心里,珍惜它、保护它……所以你是我的,你也只能是我的!”
雷斯将琪蕾转过来,认真的对她说:“吸血族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他会对伴侣忠贞不二,终生不离不弃……这个位子现在从缺,你要不要应征?”
琪蕾现在已经泪流满面了,嘴里喃喃的嘟囔着:“讨厌。”却止不住笑意浮上嘴角。
雷斯心疼的捉起袖子替琪蕾擦干脸,边擦边继续说:“你现在好像一个水娃娃。好吧,既然现在你忙着掉眼泪,就让我来决定好了。我现在数三个数,要是你不反对就同意了!”然后雷斯不等琪蕾反应,飞快的数:“一、二、三!好了,没有反对,恭喜你未来将有个超级美男子与你相伴终生了。”
这分明是强迫中奖,但是琪蕾却没有生气的感觉。心里混合着酸酸甜甜的滋味,除了害羞更多的是喜悦。也许在潜意识里,我也是有所期待的吧,琪蕾想着。身为科学家最大的好处就是勇于承认事实,一旦认清了自己的心意,琪蕾并没有太多挣扎,就让雷斯给拐去了。
一样的相拥,现在的意义有所不同了,两人细细的品味着这种新生的情愫,在明亮的银月下,战场边,哀号中……这下子,有情人终成眷属,皆大欢喜,天下太平,除了……
呜……我好命苦,人家在那里谈情说爱,我却在这里拼死拼活,太不公平了!我砍!我砍!砍死你这个臭盗匪,害的我的生意差一点泡汤,还要在这里动手动脚!索拉偷眼瞄到雷斯和琪雷在一边情意绵绵,心里深觉不平衡,一股怨气尽发泄在吉姆身上。
顿时索拉拿出了真实的实力,速度明显加快,短刀也带起了风声,周身上浮出了金色的斗气。吉姆一时间险象环生,逼使他不得不拿出秘密武器。他偷偷的将手缩进袖里,手中扣紧藏在袖中的毒镖,突然向索拉射出。
飞镖夹着腥甜的味道向索拉胸口射来,出其不意的索拉虽然躲过的胸前要害,但是还是被划伤左臂。一阵麻痹使得索拉清楚自己中的是毒镖,可恶!居然使暗器。略微活动了一下左臂,发现只是有些麻痹,索拉决定速战速决,在毒发之前将吉姆解决掉。
他扭动短刀的手柄,突然短刀向上延长了一倍,短刀变成了长刀,这是前些时候琪蕾帮他改进的物品之一。索拉劈出层层刀影,分攻吉姆的上、中、下三路。
吉姆没有想到,本以为万无一失的秘密武器居然失效了,可是那可是从“地狱草”中提取的剧毒耶,他居然没有事?难道是毒药放的时间太长变质了?
其实并不是吉姆的毒药无效,而是身为卡巴其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从小索拉就接受抗毒的训练。一般人眼里的剧毒对索拉来说仅仅是与泄药等同的那种让身体变得不舒服的东西,至于一些轻微的毒药对于索拉来说就像糖果一样,吃多了大不了拉一拉肚子。所以,就连“地狱草”这种剧毒也只是让他感到有些麻痹。
“月华斩!”索拉的长刀随着轻喝,带起一轮金色的半月形劈向吉姆。
吉姆运足的功力企图封住“月华斩”,但无奈月华斩的力量太大,吉拇只封住了一半,就被带起撞向山壁。耳边传来“卡嚓”声,吉姆被巨大的冲力撞断了数根肋骨,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总算解决掉了,索拉按动按钮将长刀变回短刀。刚才的剧烈运动,使得麻痹感渐渐扩大,伤口流出了黑色的血液。
“我好可怜,受伤了都没有人关心,我要死掉了……”索拉见不得别人好,故意跑到雷斯和琪蕾眼前晃,还大声哀怨的“嘀咕”。
终于,琪蕾发现索拉中毒受伤了,“啊!索拉你中毒了!”
索拉想:你总算注意到我了,快来感谢我的英勇吧!谁知只听到琪蕾接着说:“太好了……”
嗯?太好了?我真的那么讨人厌吗?受了伤居然被说成“太好了”,难道我做人这么失败?
“……刚好可以试一试我新发明的解毒药……”
噢,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到底还是女孩子比较善良,那像雷斯见色忘友看都不看他一眼,也不想想要是没有他,能这样完好无损的救下来琪蕾吗?索拉欣然接过琪蕾递过来的药,刚要丢到嘴里……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试验用的白老鼠吃过都死掉了,可是我发明的明明是解毒药呀,也许人吃了会比较有效……”
“呸!”索拉一听连忙吐出才放进嘴里的“解毒药”,“原来你把我当成白老鼠啊!万一我吃了也死掉了怎么办?”以后一定不能吃琪蕾给的东西,那样太危险!
呜……求人不如求己,现在的外人越来越靠不住。索拉在地上画了一个“六芒星阵”,然后念动咒语:“自古就生活在地狱里的魔兽啊,请你们履行血族契约,看我的‘黄金之瞳’,听我的命令,出来吧‘狩丌’!”
随着咒语的完成,地上“六芒星阵”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光芒中渐渐映出一只浅绿色的毛球。光芒消失后,那只名为“狩丌”魔兽悬在半空中瞪着一双紫色的眼睛东瞧西看,待到看到索拉兴奋的欢呼就要向索拉扑去。
突然,两只手指捉住它的后背拎了起来,一阵遇到天敌的感觉使它全身的毛竖了起来,看起来好像一只海胆。
“咦?这不是‘栗子兽’吗?”雷斯拎着这只绿色的“海胆”奇怪的说:“这种魔兽很少见,这么会出现在这里?”
“咳!当然是我召唤来的!”索拉骄傲的回答。
雷斯看看索拉又看看手中的小东西,然后对身边的琪蕾说:“你知道吗,‘栗子兽’相当好吃的,如果你吃过一回一定不会忘记它的味道,而且它还有解毒的功效,可以拿来炼制解毒药。”
“真的吗?快拿来给我!”琪蕾一听与她的试验有关,就变得异常兴奋。
狩丌已被吓的直打哆嗦,一边拼命挣扎的想要逃掉,一边大叫着向主人——索拉求救。索拉一把将自己的小宝贝抢下来,双手护住连连后退远离这对刚出炉的不良情侣。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有主人的魔兽,怎么能拿来吃或是用来炼药,你们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索拉怒气冲冲的说。
“真可惜,你确定不尝尝它的味道?”雷斯惋惜的说,企图怂恿索拉改变主意。
索拉坚定的点头:“我决不会吃掉狩丌!”
琪蕾也惋惜的看着被护在索拉怀里的魔兽,恋恋不舍的对索拉说:“要是它死掉了,别忘了把尸体给我,我一定不会将它浪费掉的。”
“谢谢你的好意,狩丌现在身体健康,将来也能长命万岁,只要你不打它主意,相信你等不到它死,至于它会不会被浪费,我会征求它自己的意见。”索拉语带讽刺的对琪蕾说。
后来,索拉又安抚了狩丌好半天,那只可怜的魔兽才安静下来。一将索拉身上的毒解掉,索拉就让它回去了。相信,下一回索拉决不会在雷斯的面前召唤任何魔兽,谁知道还有多少魔兽在雷斯的眼里是美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