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恍惚,似睡非睡,似醒非醒,恍然如梦,却又非梦,徐文华知道他有一种天赋,也许不算天赋,因为这只是一种能更好的进入鬼压床的方法,也是徐文华遭受了六年鬼压床总结出来,没什么特别的道理,特别的动作,更多的是一种感觉,思维的感觉。
就是睡意来临之际,放松全身,手不动,脚不移,身如负重神自清,挣扎在睡意之中努力保持意识的清醒,一段时间后便能轻易进入鬼压床。
但是鬼压床中的大脑并不是一直都是思维迅速,念头通达,毫无烦恼,在以前的六年里更多的都是幻影重重,似有鬼影出没,也不乏阴森森的声音出现,仿佛恶魔在耳边嘀咕,说不上的难听,起初时徐文华倒是非常害怕,后面听着听着就习惯了。
身不能动,望着眼前的一团无色波纹,晃动着娃娃音,不停的咿咿呀呀,似乎在引导你的意识走向一个不归路,徐文华淡然自若,若不是不能动,他还想笑一笑。
这手段从第一次发了狂的抵抗到意识昏了过去,后来几次过后,徐文华发现自己完全不再畏惧,只需要淡淡的凝望,不焦不躁,不悲不喜,不惧不怒,舍弃感情,自有一股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意味。
“倒是不怕这个水一般的虚影,但是这样我怎么专心想想象小说的情节,我还要写小说呢!”
这一团水一般虚影虽然已经对他造不成什么影响,但是毕竟不可能无视,每次水一般虚影一出现,不仅在鬼压床的时候,无法想别的事情,自己醒来的时候更觉得异常疲惫,一整天精神萎靡还算是正常。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徐文华和水一般的虚影凝视的差不多了,娃娃音也把徐文华摧残的心神疲惫,不知什么时候,徐文华以前一黑。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鬼压床的时间通常都很短,也就是是十来分钟,加上前面的入睡和醒来需要时间绝对不超过半个小时,花了近三个小时完全是因为徐文华的码字速度太慢的缘故。
这种事情急不来,徐文华摸了摸头,一屁股坐在座椅上,不仅是脑袋昏昏沉沉而且手脚也没有什么力气。找个镜子一照,脸色居然有些苍白,这一副精力损耗过度的脸孔看的徐文华吓一跳,赶紧去洗了洗脸,努力拍了拍脸孔,总算有血色了才放下心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斯斯文文,有些秀气,若是三年前连皮肤都是白皙白皙的,不过别人都说自己像女生,于是每天出去晒,看着发黄的皮肤,还算满意。
不过这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粘粘的汗水,弄到全身都不舒服,徐文华干脆冲进卫生间洗个澡。
喷头还是最近刚刚装好的,温热的水从喷头上喷涌而出,浇在身上,洗去一身的尘埃,将皮肤冲的通红,满头泡沫随着水流将头发冲动柔顺无比。
洗完澡,徐文华穿上裤子,上身裸露,对着镜子,镜子中的人,一身斯文秀气,平时看起来瘦弱的身躯倒是藏着不弱的一身肌肉。
穿上衣服,用干毛巾擦了擦头发,就自顾自的出门了。
徐文华所在的村子并不大,名叫玉竹村。不到两百户的村子在和其他村子争夺利益的分配总是吃亏,无论是上面有多少政策,几乎都没有轮到过玉竹村,但是玉竹村并不是你不给我就不努力的懒汉,这几年的发展,大部分人家都盖上了楼房。
徐文华走在路上,村里的路多是泥巴路,但是徐文华走的异常称心,一条小河穿插村头村尾,河旁边的树木葱郁,尽管已经快过年了,居然还有些树长出的新叶,这春天来到未免也有点太快了。
玉竹村依山傍水,景色宜人,没有政策的优惠反而令其在众多村子中变的独树一帜,环境反而是最好的,清澈的河水干净的想让人低头喝上一口,若不是天气冷,就这个时间河边恐怕已经堆满了孩子们,钓鱼,洗澡,捡田螺,抓龙虾、、、孩子们永远都不缺少玩耍的手段。
徐文华来走到村后的大榕树下,大榕树很大,需要三个人才能抱住,高大的它长在山坡上,叶子垂下,徐文华记得自己幼年,夏天的时候爷爷奶奶都喜欢在这里乘凉,说着一些遥远的故事,偶尔有几只萤火虫飞来,牵住了自己目光,于是出现了一个小男孩不断的追逐萤火虫的场景。
过了大榕树就是一座小桥,桥宽约三米,长八九米,桥身是用石头铺成,充满了沧桑的痕迹,不知道有多少年历史,徐文华只知道,爷爷奶奶小时候,这座桥已经在了,而且还是这样斑驳、沧桑。
慢慢走过桥面,一片大大的田地就出现了,这是村里的田地,如今已经收割完,若是等到明年春耕的时候,爬上村里的山往下望,家家户户的田地层层叠叠,一个接着一个最后好像接着天边,构成了一副美妙无比的画,郁郁葱葱的禾苗更像是一片宏大的草地,欠缺的只是几匹马儿的奔腾。
走了一阵,然后转个身准备回家,湿漉漉的头发被风吹干,伸手一拂,柔顺不已,倒是像极了女孩子的头发。整个人也清醒了不少,脑袋也不那么疼了,精神恢复了不少,连心情都开阔了许多,。
“华子,来了啊!”一个朴素的妇人笑呵呵的说道,看着面前的斯文少年,妇人满心欢喜,文华是村里出了名的乖巧,善解人意,加上文华的母亲刘玉香是个仗义执言的性格,村里大部分人都比较喜欢徐文华一家,
“春姨好!”徐文华乖巧的回答,尽管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但是面容倒是和十七八岁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嘴唇上开始冒出一些胡须额,但并不浓厚,面对面前的妇人还是小辈,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春姨明显喜欢听乖巧的问好,整个人乐呵呵的,不停的说徐文华长得好,懂事,说了徐文华有些窘迫,匆忙的告别了春姨,迅速回家。
回到家中,父亲还没回来,母亲打毛衣,虽然现在很便宜就能买到毛衣,但是母亲认为买来的毛衣怎么比得上自家打的毛衣穿起来舒服,徐文华所穿的毛衣几乎都是出自他母亲之手。
“妈!”徐文华喊了一声,看见地上有一堆树干树枝,还有一把柴刀放着,徐文华立马就知道奶奶回来了,
奶奶最喜欢就是上山砍柴烧,年纪大的她不喜欢用煤气灶,总是用不习惯,每过一两天都会去山上砍些老去树干树枝,这不,地上堆着这么多,还好家里的老灶还在,要不然柴都没地方放。
徐文华走到树干树枝堆面前,捡起柴刀,找个小椅子坐下,把木墩放好在自己面前,一手拿着一块树木,提着柴刀就砍下去。
砍柴先砍枝叶,方向从轻的一头砍向重的一头,徐文华是老手了,砍的飞快,手臂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线,几乎没费多少力气就砍断手臂粗的树干,然后手再一晃,又是一道弧线左手摆好树干,右手砍得飞快,没过多少时间,地上树干树枝就一扫而空,变成一堆柴火,这时候奶奶才刚回来。
赶忙走上去,接过奶奶手上拖着的捆好的树干树枝,农村里的老人家力气也是蛮大的,徐文华提了提,有五十多斤的样子。
“你这孩子!”奶奶笑骂道,就知道这不是一次两次了。
徐文华的奶奶唯一担心的就是如此善解人意,聪明懂事,又不怕辛苦,长得还不错的孙子居然现在都没有女朋友,这可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不过在经过几次和孙子的聊天之后,反而被孙子说服了,孙子的先做出一番成绩,然后再成家的话听的老人家心情蛮舒畅的,自己的孙儿眼光高,一般的女娃子看不上,反正自己的身子还算硬朗,也不急。
砍完柴,和妈妈、奶奶聊聊天,天色就慢慢暗了下来,冬天的白天很短,才到五点,太阳就不见影了,徐文华帮妈妈打下手,做好晚饭,约六点多的时候,父亲和爷爷都回来了,
爷爷的身体很硬朗,但是背比父亲更驼,头发掉了不少,但是依然很高大,
晚饭一家人和和睦睦,吃的很温馨,徐文华看着自己的家人,爷爷很睿智,父亲很温和,母亲温柔之余有仗义,奶奶总是为家里着想,是个极为护短的人。
如果妹妹回来了也许会更温馨一点,徐文华眼中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这是他一生所爱的人,每一个人都重要无比,千金不换,万金不易,他真诚的希望每一个人都幸幸福福的,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