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们几个人烦不烦?都几点了,又是吃又是吵的,要不要人家睡觉了!”突然,睡在眼镜对面铺上的一个人不耐烦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用脚狠狠地蹬了一下床尾上的铁柱子。
灯光下,我们看见一张奇怪的脸——他的左眼角下方鼻子的旁边长了一颗硕大的肉瘤——足有一粒花生米那么大。
“是,是,对不住了兄弟,我们不吵了!”林家才连忙对大家说:“大家快睡觉吧,坐了一天的车,早就累坏了!”
“好大一坨眼屎呀!”正当大家各自准备睡下时,眼镜忍不住,竟然又开始贫起嘴来。
“你说哪个?”肉瘤(为了叙述方便,我们暂且就这么称呼他吧!)刚刚躺下又从床上弹了起来。
“没,我没说你,”眼镜赶忙说:“我是说我自己,刚刚揉了一下眼睛,揉出一大坨眼屎来!”
“你小子,明明是在骂老子,你以为老子听不出来?”肉瘤并不想就此罢休:“老子哪里见你揉过自己的眼睛?”
“我真的不是说你,大哥!”眼镜笑着说:“我虽然戴着眼镜,可肉瘤子和眼屎还是分得清的!”
听了眼镜的话,我和胖子再也忍不住了,转过脸去偷偷地笑起来。
“你分明又在说老子!”肉瘤不干了,从床上跳起来要和眼镜单挑:“老子今天揍死你!”
“别别别!”胖子和林家才赶忙上前将肉瘤拦住。
“这位小兄弟,可千万别动手,大家都是出门在外的人,不容易!”林家才指着眼镜对肉瘤说:“这小子口没遮拦,说话不知道轻重,小兄弟你多担待点!”
“兄弟,来抽支烟!”胖子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散给肉瘤一支,然后自己和林家才一人一支,用火机点了,用手指着眼镜和我说:“都是两孩子,你看,连烟都不会抽,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肉瘤深吸了一口烟,对胖子和林家才说:“好,看这位大叔和大哥面上,这事到此为止!”然后用手指着眼镜:“小子,下次再乱说话小心老子废了你!”
“你这小子,就这一张嘴爱惹事,下午被打了一顿,到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呢,还不吸取教训。”林家才就像一个父亲一样训斥起眼镜来。
眼镜没有再说话,只偷偷对我做了一个鬼脸,还伸了一下舌头!
“时候不早了,大家赶快睡觉吧!”胖子说。
眼镜和林家才几乎同时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真的该睡觉了!”
大家各自爬到自己的铺上睡下,可能是白天坐了一天的车,太劳累了,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周围响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鼾声。
不知道许甜现在睡了没有?我躺在床上情不自禁地想。继而又感觉到奇怪:怎么自己老是会情不自禁地想着那个女孩子呢?
那是南下D市后的第一个夜晚,我睡在十元店六十公分宽的双层铁床上,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里不仅有自己,还有一个女孩子!只是当时的我不敢确定那女孩到底是自己未曾谋面的笔友姜云还是今天才刚刚见上一面的许甜。
不过N天之后直到今天,每当回想起当晚的那个梦,我都一直坚信那个女孩子就是许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