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中年妇女又拉了几个乘客上车,清一色都是到清淅的。
因为最后一个座位叫许甜坐了,所以后面上车的人只得在过道里站着,大家前胸贴后背的,将小小的车厢挤得水泄不通。虽然是站票,票价却是一分都不少,可见去清淅方向的车很紧俏。
看着满满一车的人,我暗自庆幸自己早一点上了车,要不然这么站两个小时下去可得多遭不少的罪。
估计车上再也装不下人了,中年妇女对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耳语了几句,司机终于发动了汽车。但中年妇女自己并没有上车,而是朝路边的一个小饭馆的方向招了招手,从饭馆里面立马走出来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五大三粗的男人。司机赶忙将车开过去,让络腮胡上了车,并坐到副驾驶的位子上。
客车终于出站了,不管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大家顿时一阵轻松。
惟有许甜和我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一个将脸别向左边,一个将脸别向右边,都紧绷着脸,一句话都没有。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我们是一对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人呢!
我自始至终一直盯着车窗外,丝毫不敢向许甜这边看,生怕许甜发现了,又当众给我难堪。不过虽然表面上在故作轻松地看车窗外的风景,我内心却不知怎么地在突突地跳个不停,不由自主的反常表现连自己都觉得惊讶和不可思议!
坐在我左边的许甜,可能是老往一边看,脖子扭酸了,也可能是她左边过道里密密麻麻站着人,视线被挡住了,不知何时已把脸别向了我这边,却没有看我,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窗外。
虽然感觉到许甜的头别向了自己这边,我却依旧不敢回头看她,只是使劲挪了一下身子,将背部贴紧座椅的靠背,生怕挡住了她的视线。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近半个小时,终于还是憋不住,我鼓足了勇气,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向车厢内瞄了一眼,恰巧看到许甜的右耳——她刚刚被人抢走耳环的耳垂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锯齿般的裂口还清晰可见,我不禁在心里暗骂起那长发混蛋的残忍和无耻。
思量再三,我觉得还是应该主动关心一下面前的这个女孩子,毕竟自己曾亲眼见证了她蒙难的前后经过。更何况两人现在又一起坐同一班车去往同一个地方!
“你……耳朵没事吧?”我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跟你有关系吗?”许甜淡淡地回了一句,眼睛却仍旧盯着窗外。
真是个冷漠无比的女孩子!我惊讶地看了一下许甜的脸,却根本从她那里读不出任何的表情。
“我……只是问问!”我故作轻松地说。
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自讨了个没趣。我也是个爱面子的人,既然许甜这么对待自己,也就不打算再搭理她,便将头靠在座椅上,脸紧紧贴住车窗玻璃,自顾自打起盹儿来。
客车继续在平坦的水泥路上行驶,广播里面正播放着时下最流行的音乐,阵阵难得的清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给大家带来丝丝的凉意。
然而谁也不会料到,又有一场凶险正在前方等待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