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先生讲到这里,还在不停地咳嗽,所以郑信决定让他明天再讲了。
“你明天再过来这里吧。那时候,我接着听你讲。”
周五先生笑一笑,同意了。
然后牵着自己的狗远处,郑信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没有问他,这只狗是不是故事里他遇到的那只狗。
第二天,同样的地方。郑信又来了。
周五先生今天带着一壶水过来,本来郑信买了两瓶地君子饮料,这下子只能自己喝了。
……
“狗!这小狗是谁的?”周五先生往后退一步,以便让小狗站在他前面。
没想到小狗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嗷嗷叫了两声,钻入一条空椅子下面,竖起两个耳朵,不怀好意地盯着周五先生看,喉咙还发出低沉的怒吼。这是小狗紧张而且收到恐吓的表现。
周五先生伫立不动,他倒是一点也不怕小狗来攻击他。即使这只小狗看上去似乎很愤怒凶猛,他却一点也察觉不到威胁。因为这只小狗太小了。
“你们知道这小狗是谁的吗?它老是跟着我。”周五先生说道。
“呃……不知道……没见过。”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你就带回去养嘛,有个伴。”大头眯缝着眼睛说。
大头的话让周五先生有一丝丝不悦,他清楚大头为什么这么说。
“没有。850我不养。你要吗?”周五先生看着大头说道,“你要的话带回家去!”
周五先生说这话时的声音像利剑一样危险。
大头没有想到因为他的玩笑话,周五先生就拉下脸皮。
大头什么身份?混吃等死的地撇无赖而已,周五先生他倒是不怕,但是他忌惮周五先生的堂哥,所以他不敢跟周五先生冲突。
接着,大头从椅子上站起来,伸出三根手指捏住小狗的额头的毛皮,轻轻提起小狗。小狗杯大头弄疼了,张牙舞爪,乱吠一通。
“哎呀!是母的,不是公的!要来干嘛!没用没用!”将小狗放回地上,大头摇头晃脑着说。
“如果是公的就好了……”陈老板说道。
这时,陈老板的妻子忽然失声叫道:“哎呀!这小狗的腿是跛的!”
三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小狗跑开。小狗没有离开,它只是跑到马路的另一边撒尿。
此时,周五先生看见小狗走远了,觉得是一个摆脱小狗的好时机,二话不说,转身往回走。
为了不让小狗跟上,周五先生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出了一大截路程。
当他再次回头张望,发现小狗没有跟来时,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周五先生又开始慢慢悠悠地走着,折腾老半天了,眼皮困得仿佛灌了铅。
直到周五先生走到巷子口,后面居然又传来了轻微的哼声。周五回头一看,刚才那只小狗居然又跟了过来。
小狗站在台阶最上一层,摇着尾巴,黑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五先生。
周五先生看着小狗,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摆脱小狗的绝妙方法。
于是,他蹲下身子假装捡几块石子打小狗。蹲下去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小狗,却发现小狗还是乖乖地站在台阶上,一点也没有被他吓唬到。
“妈的!”周五先生怒骂一声,居然真的捡起地上的一颗石子,朝着小狗的方向扔去。
他当然没有真的想打小狗,不过是为了让小狗知难而退。
但是,聪明的小狗毫无惧色,似乎想迎上周五先生的攻击,竖起耳朵,发出嗷嗷的喉音。
这当儿,周五先生心中又另生一计,转身撒腿-KanbaAPp点com-就跑。
他打算用速度战胜这只蠢小狗!
周五先生就不相信了,凭一个成年男子的智慧战胜不了一只单纯的小狗。不相信在这错综复杂的巷子里面,小狗还能找到他。
怡景公寓附近的这些巷子,这些路,他都太熟悉不过了,哪里有一个台阶,哪里有一辆汽车、一个盆栽,他通通知道。
在这场战役中,周五先生已经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已经胜券在握。
可周五先生没有想到,无论他怎么在巷子间穿梭,无论他跑得多快,无论他怎么耍弄狡黠的伎俩。聪明的小狗依然紧紧跟随在他身后。
“屌閪!屌你万几代!”周五先生憋红着脸,骂了小狗几声。
小狗当然听不懂周五先生骂它的话,见周五先生站着喘气,小狗也在地上趴了下来,安安静静的。
最后,周五先生取出一支烟点上,慢慢往公寓方向走去。
关于对付这只小狗,他完全没有一点办法。唯一的希望是回到宿舍里,把小狗关在门外,在楼下,明天早上起来就看见它离开了。
“汪汪汪!”在小狗最后的吠声中,周五先生安然进入梦乡。
第二天,周五先生早早地起床了。他给自己烹饪了一个鸡蛋,煮了一小锅白粥,吃了一顿平平常常的早餐。
然后他开始了每天早上必须干的家务活,扫地,拖地,把客厅里的陈设通通擦拭一遍。
换过几盆水,陈设便干干净净的了。
接着,周五坐到茶桌边,静静地抽着烟。水壶中的蒸汽喷出来,发出呼呼的声音。不一会儿,从楼上落下来一件红色的衬衫,好巧不巧挂在了电线上,这一切都没有逃离周五先生的眼光。
此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周五先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玄关去开门。
门外边,一个身高马大的小伙子站着,他的怀里抱着一只令周五先生不陌生小狗,就是昨天夜里跟他回来的小狗。原先小狗在小伙子的怀里一直很安分,但是看见了周五先生,它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这是你的狗吗?叔叔。”小伙子问道。
“呃……不是呀……可能是哪里跑来的吧,然后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可房东太太说,昨晚你最晚回来。而且今天早上我就发现了这条小狗,我问过楼上楼下的很多邻居,他们都说不是他们养的。”
“可也不是我养的呀!”周五先生的耳朵红彤彤的,像火烧一般。
小伙子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笑,他的眼里藏着愉悦而兴奋。他说:“我知道,叔叔,你别激动。我只是问问你而已。我喜欢这条小狗,如果这条小狗不是你养的,又不是其他人,估计就是没人要的流浪狗了,所以我想养它。”
周五先生松了一口气,“是吗?那最好不过了,不过,你可得要问清楚房东太太允许你养,毕竟养一条狗,吵到邻居睡觉就不好了。”
“嗯……谢谢叔叔的提醒。回头我问一问房东太太。谢谢你,打扰了。”
周五先生关上门,想到这个青年要是真的争得房东太太的同意,抚养那一条不听话的小狗,以后恐怕没有他的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