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子刚离开,刘叔就走了过来,他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是小飞?”
自从我加入勘测队之后,就再没有和刘叔见过面了,加上脸上现在全是鲜血,刘叔没能在第一时间把我认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我鼻子有些发酸的说道“刘叔!你要再不赶过来,你家大侄子可就歇菜了。”
刘叔连连呸了几声,说我这话太晦气,接着他语气略带凝重的问道“听你刘姨说,找你们麻烦的人都是敌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一时间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我苦笑了一下,岔开话题说道“刘叔,先别说这些了,我老爹怎么样了,他还撑得住吧?”
刘叔一下子又回过神来,也顾不上和我叙旧了,忙对身边的一个小伙子叫道“对了小李,你赶紧去打电话请医生,让他们多带些药物到大院来,就说这里有很多伤患。”
转过头去,刘叔又对其他人吩咐道“大家听好了,地上躺着的这些人,不管死的活的,都给我抬到大院去,待会儿我请人过来处理。”
过来背我的一个小年轻,看到我的脚脖子上还抓着一只断手,当时差点把魂也吓丢了,我忙安慰他道“你别把它当回事,不就是手嘛,是个人都有,没什么好稀奇的。”
小年轻停下脚步,头微微偏转过来,说道“你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到了大院门口,围观的人群还没散去,不过之前那份嚣张气焰已经完全消失,看见刘叔等人抬着几个昏迷不醒的人和四具尸体回来,他们脸上渐渐地多了一份凝重之色。
我往门口那里特意看了一下,他大爷的!那个装死的假商贩居然不见了,只有抬他用的那扇门板还留在原地,这王八羔子倒是逃的挺快的。
到了院子里头,刘阿姨家的下面还围了一群人,依稀听到刘阿姨和看门的张大爷在大声呵斥什么。等我们到了跟前一看,原来是地上坐了三个被五花大绑的小年轻,看他们一个个皮青脸肿的,想必已经被人狠狠的揍过一顿了。
只听张大爷怒气勃发的骂道“你们三个狗东西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派你们过来的?别以为不说话就想蒙混过去,待会儿把你们送到派出机关去,有你们好受的。”
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十足悍妇形象的的刘阿姨,也跟着骂道“你们这群兔崽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跑到我们武装部家属大院来闹事?欺负我们这里没有人放哨是吧?”
那三个人坐在地上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摆明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刘阿姨是性情中人,看对方不吭声,火气就更大了,她接着骂道“你们这些短命鬼,闹事也就算了,还把我那张陪嫁的雕花柜子给砸坏了,老娘跟你们拼了!”
刘阿姨说到伤心处,眼泪嗖的一下就出来了,要不是一旁的人死命拖住她,那三个不能逃跑的小年轻,估计会有一顿好打。
走在最前边的刘叔咳嗽了一声,呵斥道“多大年纪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嫌不嫌丢人?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好让老高他们有个躺下的地方。”
刘阿姨狠狠瞪了一眼那三个年轻人,这才心有不甘的上楼去了,刘叔就对带来的那些帮手说道“你们在这里看好这三个人,千万别给他们跑了。”
刘阿姨的手脚还是十分麻利的,我们进到房间里头的时候,那张木床已经被移到了原位,只是可惜了那张雕花大柜,这会儿已经化为了一地的破木板子,里面的东西也掉的满地都是,刘阿姨正在整理,嘴里不时还埋怨几声。
刘叔把老爹放在大床的里边,转过身来,又跟顺子一起,把何胖子也抬了上去,这才有空去搭理刘阿姨。
床上只躺得下两个人,所以我则被放到了旁边的一张竹制躺椅上,或许是肌肉放松下来的缘故,早就麻木了的身体,这会儿开始有了知觉,随之而来的是浑身的剧痛,那一刻,我真恨不得自己立马晕过去才好。
在躺椅上休息了一会儿,没过多久,那名叫小李的年轻人,就领着四名医生进了房间来。几位医生明显被房间里乱七八糟的样子给吓到了,被刘叔一连叫了好几声,他们才回过神来,然后开始给我们这些伤患检查身体。
来给我身体做检查的中年医生应该是个近视眼,在我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按按,过了好一会儿,才发赫然发现,我的脚脖子上还抓着一直血淋淋的断手。
中年医生被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就退了一步,要不是背我上楼的那个小年轻在后面扶了他一把,他肯定就直接瘫在地上了。
几分钟之后,在三名医生的抢救下,我老爹跟何胖子陆续醒转过来,值得庆幸的是,他们虽然被打晕了过去,但是医生告诉我们,他们身上的伤只是皮肉伤,只要打几天的消炎针,再吃上几幅中药,修养几天也就没事了。
反而是我,看起来好像还能行,其实全身有多处骨折,中年医生有些后怕的告诉我,只要我断了的肋骨再往胸腔内戳进去一公分的样子,我肯定就死了,连救都没得救。
医生说我要立即动手术,把那两根肋骨给接上,否则还是会有生命危险,大家听我伤得这么厉害,就开始给我准备担架。
半个小时后,我被送到了大院外的一家医院,以防天眼会的人去而复返,刘叔带着一棒子同时一直陪在我们身边。
四个小时候,我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只要我的伤口在两天内不发生感染,也就顺理的度过危险期了。
也许是太虚弱了的缘故,在病床上躺了没半个小时,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