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哥”大号叫杨伟,今年二十出头,生于六十年代。那个年代没有几个人知道“阳痿”是什么意思,所以才得这么一个衰名。杨伟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回家后也不务正业,父母早亡,靠着比他大五岁的哥哥杨立过日子。
杨伟是县城里有名的混混,老百姓口中的流氓。不过他的名望不是他自己混出来的,是别人给他哥哥面子,换句话说有他哥在没人敢动他。而事实上他哥哥杨立并不是流氓,只是流氓们都怕他。
听说杨立从小习武,后来出去跑了很多年,传言在少林寺学过功夫,铁头功非常厉害。杨立回来后在白吉县开了一家洗头房、一家夜总会和一家大酒楼。这些都是来钱的买卖,所以刚开业的时候有很多混混想来收保护费,甚至还有人看他生意做得好,想抢过来的占为己有。
可这些人最终都被杨立打了出来,最激烈的一次十几个人拿着片刀来砍杨立,结果他一人空手对战十几个,头上被砍了三刀,皮都没破一道,硬是把十几个人打的屁滚尿流。事后还有人说那十几个人根本砍不到杨立,是他为了显示铁头功来立威,故意被砍到的。
这一战之后果然没人敢再去找杨立的麻烦,再加上杨立为人虽然硬朗但并不欺人,而且很善交际,在同方方面面的交往中出手阔绰,慢慢地他在白吉县混得很开,黑白两道都给他面子。杨立在白吉县站住脚以后,并不做过分违法乱纪的事,生意越做越大。
杨伟同杨立不一样,根本就没什么头脑,就喜欢出去当混混招惹是非,为此也没少给杨立惹麻烦。杨立也几次教训这个弟弟,还把饭店交给他打理,但一点用都没有,饭店差点没让杨伟给干黄了。后来杨立没办法也就任由他去了,以为在这个小县城里自己多留心一下,弟弟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吃什么大亏。
今天找杨伟来的正是王国强,上次吕鹏举在学校里打了刘文学,并把当众他也教训一顿后,王国强感觉非常没面子,非要出这口气。
刘文学给他出主意:“强哥,我们在学校里不好收拾他,而且弄不好会被学校处分,虽然有你姨父在咱不怕,但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国强感觉刘文学说的对,自己也不想在学校里弄出太大事儿来,就问:“那你说怎么办?”
刘文学谄笑着说:“强哥,你家里有的是钱,在社会上又有关系,从校外找点人教训那个山里出来的土豹子还不是容易的很。”说到最后刘文学有些咬牙切齿,显然这小子对吕鹏举那一拳记恨在心。
王国强衡量一下,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从校外找人,也就是花点钱的事,弄出多大事来也找不上自己。吕鹏举就是再怀疑也没有证据,到时自己来个死不认帐就完事。
王国强通过关系找到杨伟,说好单独给杨伟一千块,他带来的人一人一百。也不需要叫吕鹏举骨断筋折,只要让他吃些苦头,受点皮肉伤就行,但一定要见血。对于那个丑女,羞辱一下就行了。
教训一两个学生在杨伟的眼里再简单不过,两人一拍即合。
王国强跑到胡同口看到杨伟,忙过去打招呼:“您来了伟哥。”
杨伟把手里的烟深吸了两口,然后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空出来的手指向王国强摆弄一下。
王国强忙把一叠钱放到杨伟手里,杨伟看也没看就揣进兜里,不是相信王国强的人品,而是知道他不敢骗自己。
“你肯定他们今天会出来吗,学校里我们可不进,就在门口教训那小子一下,肯定让你满意,至于那个女的,丑女人我可没兴趣,你自己看着办。”杨伟说。
“肯定会出来,我看到那个丑女的请假条,今天晚上她回家,她出来那小子就能跟着。”王国强心里很不高兴,本来说好的,结果现在骆燕又让自己看着办,没信用。但表面上他可没敢表露出来,笑着和杨伟说话。
那好,你就在这盯着,他们出来叫我们一声。
王国强躲在墙角后面,仔细观察着从校门里涌出来的学生,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把骆燕和吕鹏举漏掉。
“伟哥,出来了!”王国强回头冲杨伟大声喊着。
“慌什么慌,他们还能跑了是咋的。”杨伟训斥王国强两句后又对那个小混混说:“兄弟们,到咱了,带好家伙,走!”
说完,杨伟把墨镜戴好,两只手插在裤兜里,嘴里叨着烟,带头向校门口走去,后面跟着十来个拿着短木棒的流氓。
吕鹏举跟着骆燕,两个人谁都没说话,走出校门有一百来米后,骆燕站住了,低着头说:“回去吧,我一个人能行了。”
虽然骆燕没有看自己,但吕鹏举知道她是在和自己说话。想想出校门这么远了也没什么事,应该差不多了,刚要和骆燕说再见,突然看到对面走过来十几个人。
吕鹏举打量下这些人,感觉他们很有意思,明显都看到他们身上冷的起鸡皮疙瘩了,可衣服还是敞开着,不知道图个什么。特别是前面领头儿这个,太阳早都落山了还戴副墨镜,也不怕看不清东西撞墙上。胸口刺着一条小蛇,一点气势都没有,要是和山里那条大蟒蛇相比,充其量算是一条虫。走起路来上下直晃,好像就怕别人把他当成好人看。
也别说,这副形象还真挺成功,除了自己和骆燕以外,其他人都远远躲着他们走。
吕鹏举预感到这些人像是冲自己和骆燕来的,但也不能确定。所以小声对骆燕说:“再往前送你一段,这些人过去了我再回去。”
骆燕点点头,两个人继续向前走。眼看要从这群混混身边走过了,突然听到为首的那个黄毛说:“站住!”
随着黄毛一声喊,提着短棒的十几个人呼啦一下把吕鹏举和骆燕围了起来。
吕鹏举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些人果然是冲自己和骆燕来的,看样子是来意不善。可自己才到县城没几天,根本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不可能有事儿得罪他们啊。要说骆燕,别人不欺负她就不错了,她哪里会去得罪人。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吕鹏举抬头四下打量一下,远超常人的敏锐目光一下看到不远处胡同口有藏个人影,一直探头探脑地向这边看。“王国强”,稍一留意吕鹏举马上认了出来。谜底一下揭开,这些流氓都是王国强找来的,找自己报仇来的。
“小子,带这么漂亮妞去哪啊,借大哥儿玩两天怎么样?”杨伟想在动手前戏弄一下这个看着有点傻乎乎的山里小子。
如果没看到王国强在一边躲着看热闹,吕鹏举可能还会认为这些流氓看到骆燕的身材起了色心,但现他心里非常清楚是这些流氓在逗自己,羞辱骆燕。既然他们想戏弄自己,自己也不必急着动手,看谁戏弄谁。
“你在这别动,我去对付他们,”吕鹏举在骆燕耳边小声说。骆燕感觉到他说话时离自己很近很近,嘴里的热气都呼到了自己耳朵上。她从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过男孩子,长发下的丑脸一下变的火红,烧得厉害。
吕鹏举向杨伟走近几步,笑嘻嘻说道:“大哥,没问题,她只是我的一个同学,也不是我女朋友,大哥要是喜欢你尽管带走,不关我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