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头从地上爬起来,郑得胜点评说:“比前几天有进步,但不大。进攻缺乏力量,整体动作协调不好,发挥不出进退有节、攻防兼备的特点,没有领悟到六合拳的神髓,还得加强训练。”
小石头对郑得胜非常尊敬,频频点头称是。
郑得胜说完后一抬头,看到人群外的木达夫,赶忙走出来和木达夫打招呼:“连长,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虽然两个人都已经离开部队这么多年,但他还是习惯这么称呼木达夫。
“本来是没空的,可是被人带着来找你。”木达夫说着把吕鹏举推到郑得胜面前。看他面露疑色,又笑着说:“这孩子要找个好师父学武功,而我又欠人家一个承诺,所以把他带到你这来,你看看怎么样,能不能帮我教教他。?”
郑得胜打量着吕鹏举,心中不禁暗暗奇怪,自己看别人很容易就能看出深浅,可面前这个少年却让自己看不透。
“你多大了,练过功夫吗?”
吕鹏举摇摇头,说:“我十五了,没练过功夫。”
郑得胜对木达夫说:“连长,我说句话您别生气,这孩子是您领来的,如果只为了健身,那啥说的都没有,我可以教他几套拳术,随便练练就行了,强身健体肯定没问题。但要想学真功夫,我还得试试他是不是那块料,正常来讲他这个年龄已经过了练功的最佳时机,而且您也听到了,他一点底子都没有。”
木达夫点头道:“我明白,你就试试吧,来时我在路上都和他说了,如果不行也不强求,你想怎么试?”
“到练功场里面来吧。”郑得胜说着把大家都带进练功场,刚刚围观的人也没散开,跟着想看看怎么试这孩子。
木达夫和王庆波站在场地边上看着,郑得胜把吕鹏举带进场子里面,对小石头说:“听我口令,向他进攻,到我喊停为止。”掉头又对吕鹏举说:“你可以躲闪,可以还击,有什么本事使什么本事,中途挺不住了也可以退出。”
吕鹏举坚定的说:“我是不会退出的。”
郑得胜没理他,叫两个人都到场地中间站好,然后对小石头喊道:“三成力,开始!”
小石头冲吕鹏举点一下头,然后毫不客气地打过来。
小石头左拳直击吕鹏举面门,吕鹏举向旁一闪,谁知道这招是虚的,小石头右脚突然抬起,一个侧踢踢在吕鹏举的胸口。虽然刚刚被郑得胜批评进攻无力,但对吕鹏举来讲他的力量已经足够大了,一下把吕鹏举踢得双脚离地飞出去三四米。
郑得胜看着摇摇头,这吕鹏举真是一点底子也没有,最简单的一个拳腿组合就把他打飞了。
木达夫看到郑得胜的表情心一下提起来,虽然嘴上说没什么,那是因为他怕郑得胜为难。事实上他从心往外害怕吕鹏举通不过,毕竟这孩子刚刚振作起来,学武报仇是他的精神动力,万一再受打击,不一定会成什么样子。
场内的比试还在进行,开始小石头六合拳打得行云流水,轻轻松松就把吕鹏举打得飞出去。不过他也感觉没意思,打一个不会武功的半大孩子没什么可骄傲的,按他的想法,几个回合之后吕鹏举就得告饶,比试也就结束。可是到后来他发现,吕鹏举出奇的耐打,不管怎么飞出去都能马上爬起来再战,而且慢慢的吕鹏举还摸出一些门道,有时候还能和小石头应付两下。
郑得胜在场地边抱膀看着,他一开始就在心里给吕鹏举打了大叉,像吕鹏举这么大的孩子早已经过了学武的黄金时期。可是碍于木达夫的面子,没有直接喊停,想等到吕鹏举倒在地上起不来,或者他主动退出,好对木达夫有个交待。
谁知道吕鹏举表现的越来越好,不光忍耐力超强,反应也越来越快,身体的力量和柔韧性逐渐表现出与常人的不同。
“五成力!”
“七成力!”
“十成力!”
郑得胜不断对小石下达提升攻击力的口令。
小石头最初还怕把吕鹏举打坏,有所留手,后来发现吕鹏举简直就是个打不死的小强,不管自己用多大力,他都能马上爬起来再战。现在随着郑得胜的口令他已经拼尽全力向吕鹏举进攻了,可场面还是依然,吕鹏举一次次被打飞,然后又向自己冲过来。
半小时后,郑得胜向场中大喊一声:“停!”转身对木达夫说,“这孩子我留下了。”
木达夫对郑得胜说:“好,这孩子我就交给你了,不过他只能晚上来,白天还要上课,你帮着安排下时间、好好培养一下。”
郑得胜话不多,只是点一下头,但木达夫知道,他只要是答应了,就一定会尽心竭力地去做。同吕鹏举打过招呼,两个人离开一心武馆。
吕鹏举已经汗流浃背,身上青的青肿的肿,虽然还没有被杨立打的那么重,但也够惨的。不过他的精神很好,听到被郑得胜收下,从心里往外的兴奋。
郑得胜在心里叹服吕鹏举,初次习武的孩子被打成这样,一点儿没有退缩,还斗志昂扬,非常难得。
小石头走过来拍拍吕鹏举的肩膀,冲他竖起大拇指,说:“小兄弟,你可真行,能抗得住我石敢当这么打的人,你是头一个。”
吕鹏举嘻嘻一笑,没有说话。
郑得胜走到两个人身边,吕鹏举兴冲冲迎过去:“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功夫啊?”
郑有胜这人很少笑,看到木达夫的时候也只是翘翘嘴角,这时候看着更是严肃。
“我只说把你留下,可没说过要收你做徒弟。”
吕鹏举一下呆在那儿,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你放心,以后看你的表现,功夫我肯定不会藏私,只要你能学得去,暂时你就先叫我郑叔吧。”
吕鹏举马上又恢复常态,现在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学到功夫就行,怎么称呼郑得胜没什么关系。
“那郑叔,现在教我点什么,打拳还是踢腿?”
郑得胜没有理他,转身把武馆里所有学功夫的人都叫过来,然后指着吕鹏举说:“以后大家练习的时候尽量少用沙袋,就用他当陪练,增强实战能力。”
吕鹏举一听,这不是拿自己当沙袋使唤吗。想要找郑得胜说两句,可郑得胜说完后没有二话,转身就走了。吕鹏举一气之下就想离开,但想到郑得胜和小石头对打时的硬功夫,还是忍了下来。
小石头看出吕鹏举的不高兴,过来拉着他说:“鹏举啊,别不高兴,郑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他这人虽然平时看着挺冷,但为人很好。再说了,练功夫就得从挨打开始,总想着打别人,是练不好的。”
吕鹏举想想也是,小说里也是这么说的,心情也就放松不少。
小石头脸上带着坏笑说:“来,老弟,刚才我还没太过够瘾,再陪你石头哥练会儿。”说完又向吕鹏举打来。
刚开始其他人还有点不好意思,但观察一会儿后看出门道来,吕鹏举这半大小子不仅耐打,而且悟性很高,于是都争抢着来和他对练。
说是对练,其实就是拿吕鹏举当人肉沙包。
吕鹏举被打出了血性,动手时也想还手打别人,可他一点底子没有,哪打得到,到头来一直在挨打。
小石头很挺热心,没事的时候给吕鹏举讲些基本要点和练功中的注意事项,包括怎么去躲闪等等基础的东西。
一晚上下来,一心武馆学功夫的人几乎都和吕鹏举对打过,大家直呼过瘾,毕竟打人肉沙包可比打硬邦邦的沙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