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燕取出准备好的小刀,在杨立的光头上刻下“耻辱”两个字,用从纹身用品店弄来的红色染料涂好。
做完这些,骆燕用杨立的袜子堵住他的嘴,扒掉他的外衣,拿出准备好的绳子把他捆好,提着跃出窗外。三层楼的高度在骆燕眼里和平地没有太大区别,几个跳跃之后来到海之梦后面的一个老式公厕。
这个公厕是旱厕,便池很大,每年只有在开春的时候才有农民来淘走大粪回去种地,现在已经积攒了半池子。骆燕抓起杨立扔进便池,时至十月天气已经转凉,杨立被粪水一激马上清醒过来。可醒过来也没有用,四肢被捆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嘴里塞着袜子,只能呜呜地叫着。
骆燕把杨立在粪水里浸了三浸,让他泡透了,然后拉着绳子把他从粪坑里拽出来,拖回海之梦。
忍着恶臭,骆燕把杨立吊在三楼的旗杆上,恨恨地看了几眼杨伟的房间,转身离开。
杨伟全然不知因为自己是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免受一劫,不然他比杨立还要惨上十倍。
第二天早上,海之梦夜总会打更的张老头走出门房,拿着扫把清扫院子。干到一半有些累了,想停下来喘口气,一抬头猛然间看到楼顶旗杆上吊着一个人。张老头一惊之后仔细一看,那人没有头发,身子不停地扭动,怎么看怎么像是大老板,忙跑进楼里喊人。
杨立此时别提有多惨,一身的大粪熏的他都要窒息了,唯一庆幸的是已经十月,要不然得爬他一身的蛆虫。断腿和头顶上传来阵阵巨痛,也不知道那个黑衣人在自己头上做了什么。身上被扒得除了内裤外没有任何衣服,吊在旗杆上整整冻了一宿,也就是他多年习武身体好,不然早就昏过去。杨立现在倍感羞辱,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会被人弄成这个样子,真想找个地缝藏起来。可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引起别人注意,赶快把自己放下来,不然一会儿看到自己这副惨像的人会越来越多。所以当张老头向他看过来时,他拼命地扭动身体来引起张老头的注意。
张老头慌慌张张地跑进楼里,边跑边喊:“快来人啊,出事了!出大事了!”跑到杨伟门前,咣咣咣用力砸门。
杨伟昨天被哥哥臭骂了一顿,一直到后半夜才睡,大清早被吵醒心里老大不乐意,打开房门看是张老头,对着他就是一个大耳光,骂道:“大早上的乱叫什么玩意,要死啊你!”
张老头捂着被打的脸向后退了两步,顾不上委屈,忙说:“大、大老板在楼上。”
杨伟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说:“在楼上怎么了,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的?”
“是、是被吊在楼上、吊在楼顶的旗杆上。”
这下杨伟听清了,一激灵清醒过来,上前一步问:“你说的是真的?”
张老头怕再被打,一边向后退一边猛点头。
杨伟知道这事张老头不敢撒谎,忙进屋套上衣服跑到楼外,抬头一看大哥正在楼上吊着,嘴被塞着,看到自己一边呜呜叫一边拼命扭动。
这时候楼里的刘大、刘二他们也都跑了出来,杨伟急忙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爬上楼,把杨立从旗杆上放下来,拽出塞在嘴里的臭袜子,然后解绳子。谁知道忙乱中碰到杨立那条断腿,痛的杨立嗷嗷直叫,杨伟这才看出来大哥的左腿断了,不过没弄明白大哥身上怎么这么臭。
刘二过来背起杨立爬下楼,杨立说:“快把水龙头给我接出来,把老子冲干净。”
杨伟赶忙叫人拽过浇花用的水龙头,对着杨立一阵冲洗。杨立坐在地上,虽然腿痛身上冷,但也只能硬挺着先把大粪弄干净。
一阵冲刷,有人又给杨立弄来一块香皂,连打了三遍才算弄干净,没了臭气。杨立换好衣服,扶着杨伟的肩膀站起来,突然发现手下人都在直愣愣地看着自己,就连扶着自己的杨伟也不时的往自己头顶瞄。
“怎么了,我头怎么了?没冲干净?”
问了几遍也没人回答他,杨立气道:“说话啊,都他妈的哑巴了?”这时还是刘二机灵,拿过一面镜子来递给杨立。
杨立对着一照,看到自己的光头上刺着两个鲜红的大字“耻辱”。“气死我了!”盛怒之下,杨立把镜子摔的稀烂,一巴掌将杨伟打出老远,自己也重心不稳又摔倒在地上。
刘大把杨立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仗着胆子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杨立没理刘大,对刘二说:“去给我弄盆水来,看看能不能洗掉。”
结果换了三盆水,香皂、肥皂、洗衣粉都试过了,杨立头上的“耻辱”二字依然鲜红。
杨立平息一下情绪,对杨伟说:“去给我找个帽子来。”
杨伟情急之间到哪儿去找帽子,最后把老张头的破帽子拿过来。杨立也顾不得好不好看,马上戴在头上。
刘二说:“大哥,上医院吧,你这断腿耽误不得。”
杨立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回答道:“一晚上老子都挨过来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你去把今天知情的人都给我喊过来。”
没一会儿,海之梦的所有人,包括张老头都聚到杨立面前。
“今天的事你们都给我记着,管好自己的嘴,谁要是给我露出半个字去,老子就要他全家好看,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在场的人都明白杨立真发了狠,没人敢去触这霉头。
从那天以后,很多人都不明白杨立怎么突然用帽子盖住了光头,而且慢慢蓄起了长发。
事后杨立思索一下这件事,隐隐感觉和吕鹏举有关,暗骂杨伟惹谁不好惹上这么个太岁。刘二问杨立要不要报仇,杨立想起那个黑衣人可怖的身手一阵胆寒,没杀自己就算不错了,哪敢有半分报仇的念头,就告诉刘二以后这事绝不能再提,更不能再去招惹那个学生小子。
吕鹏举经过一晚上的疗伤,身上的青肿完全消失不见,恢复如初,起床后又是生龙活虎。
吃过早饭后他和吕兮扬、楚天阔一起来到教室上课,突然看到骆燕已经坐在座位上,吕鹏举心情一下开朗起来,快步走到自己的座位轻声问道:“家里事办完了?”
骆燕收拾完杨立后,情绪平复很多,坐在那里如往日般安静。看到吕鹏举坐在身边心里一惊,没想到他恢复的这么快,本来还想一会去看看他,现在看来用不着了,已经什么事都没有。
“是啊,家里事忙完了,你的伤也都好了?”
“嗯,全好了,我这身体棒着呢!”
吕鹏举几天没见到骆燕,才一见面显得有些兴奋,在骆燕耳边小声说:“骆燕,你知道吗,我开始学功夫了,那个杨立早晚我会收拾他,等我练好武功,非把他暴打一顿扔粪坑里去不可。”
骆燕心里一动,没想到吕鹏举的报复方法和自己的如此相近,偷笑着逗吕鹏举说:“没准他现在已经被人暴打一顿然后扔进粪坑里呢。”
“那不可能,就是有人那么做了也不能算,我吕鹏举男子汉大丈夫,自己的仇得自己报,别人把他弄成什么样代表不了我,我要靠自己的本事来报这个仇。”
骆燕心中暗想,师父说的还真对,幸好我留下杨立一条命,不然他的心结还真不好解开。
“你在和谁学本事啊?”
“木伯伯介绍的,叫郑得胜。功夫很厉害,就是脸太黑,凶的狠。”
“他啊,功夫在白吉县还算不错。”骆燕听师父说过郑得胜,顺口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