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中式快餐店。中午时分,食客络绎不绝。几名服务生有条不紊地穿梭其间,忙得不亦乐乎。
“您好!欢迎光临本店。请问您想吃点什么?”
“好的,请稍等!”
“来啦!先生,这是您要的桂林米粉;阿姨,这是您的老鸭粉丝汤。请慢用!”
这里是秦亮每天中午打工的地方。他是经校学生会联系介绍到这兼职的。每天中午,他都会准时来到位于医学院附近的这家快餐店端盘子、送外卖。
除了可以在这吃上一顿免费的午餐外,每天他还能挣到八元钱,有时送外卖时他还可以得到些许的小费。尤其是这几天,总会有一位居住在附近的老伯点名要他去送外卖,几乎店内的快餐都被老伯要了一遍,而且每次都要给他一些小费。少则五元多则十块二十的,他总是随手从衣兜里一模,抽出多少就算多少。
可是奇怪的很,他发现有时这位老伯并不会吃自己送去的外卖,好像吃腻了似的。第二天送外卖的时候,头天的食物还是原封未动。尽管如此,老人还是照样每天叫他去送,而且每次都要给他小费,秦亮想拒绝,但老人有言在先身体不好,对他的给予不能拒绝,否则气出病来要找他算账,他也只好顺从的收下,久而久之,他对这位老伯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老伯已经六十多岁了,是刚从老家搬回来的,并且好像没有什么亲人,孤独一人居住,脾气好像还有些古怪。他总是喜欢一人坐在房间里自己与自己下象棋,一会儿跳马,一会儿出车的玩得兴高采烈。
每次去的时候,老伯总要推推那副老花镜,看看秦亮,再看看送去的食物,点点头再摇摇头,嘴角浮上一抹古怪的笑意。但他并不可憎可怕,接触时间长了秦亮竟觉得老伯很是慈祥可亲呢。
每次看着面前的老伯,他总会想起自己的父亲。记忆中他的父亲是个又老又丑的男人,靠收购废品为生,脾气也多少有些古怪。父亲满脸皱纹的脸,灰白相间的头发,佝偻的身子,又脏又旧的衣裤,载满各种旧物的脏乎乎的三轮车,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难以忘怀的,是无法抹去的记忆。
他的父亲非常的爱他,打小他就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会帮父亲将收来的废品归类;他能帮做饭的母亲烧火添柴。
记得小时候,村里的孩子们有时合伙欺负瘦小的他,他们对他吐口水,投土块,喊他小杂种,每次父亲看见这种情况,父亲总会像只发疯的狮子般咆哮着,把小孩子们吓走,再把他从地上扶起来,擦去他脸上的泥土和泪水,拉他回家。
父亲爱他,每次交废品回来,总不忘给他买上三角两角的零食,那是几块糖果或是一把瓜子之类的东西。每次,父亲看着他贪婪的吃相,就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他笑,苍老的丑陋的脸也好像年轻漂亮了许多。
看他吃得差不多了,父亲就总是会拍拍他的脑袋说句:“臭小子,吃完了可得给咱认真的做作业,一点马虎不得!长大了混出个人样来也给咱老秦家增增光,光耀光耀!可别像老爹我一样这么没出息,听见没有啊?”
看他使劲的点头,父亲就满足的大声笑着,在他的小屁股上拍上一巴掌还不忘骂上一句,“小王八羔子,我真是欠你的!”
这时母亲总是停下手中的活计,笑着说道:“他爹!轻点,别打痛孩子!”
“知道了,小凤!就你知道疼他啊?别忘了他也是我的儿子啊!”
后来,他慢慢长大了,而且成绩总是名列前茅,那些与他作对的小孩子们渐渐地也对他刮目相看,而且还都成了他的好朋友。上高中时他又得到了希望工程的捐助,顺利的完成了学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
接到通知书的那天,父亲高兴得如同个孩子似的,逢人变讲个不停,看到人们羡慕的目光和友好的祝福,父亲高兴的什么似的。他破例买了一瓶贵点的白酒,一袋花生米,半斤熟肉,又叫老伴炒了两个鸡蛋,痛痛快快的喝了一回。那次秦亮第一次陪父亲也是最后一次陪父亲喝了酒,父子俩高兴的醉在了一处。
谁知第二天父亲去外出给他借学费的路上,竟被卡车撞死路上。这件事竟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疼他爱他的父亲就这样去了。而且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肇事车主家也是不太富裕,刚刚做生意亏了本,又摊上了这事。他们尽最大努力才拿出了一万元钱。
掩埋了父亲之后,他不想再去上学了,他想去打工来挣钱养家。可是母亲坚决不同意,因为上大学一直是父亲对他的期盼。他不能让父亲地下失望不安。他咬咬牙踏上了南去的列车,他发誓他要学出个样来,为自己,为母亲更为他的慈爱的父亲!是父亲用他的生命换来了他上大学的学费!是父亲用他的鲜血激励着他不畏困难,不断向前冲!
“喂!是快餐店吗?快点叫秦亮过来一趟!我有急事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