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翰音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那个房间,他的第一眼就看到黄荔身上那已被打出血印的长长的红色伤痕,甚至脸上一处也被鞭梢带到划破出了血。虞翰音再也忍耐不住,大怒而起,拔出宝刀,抓住哆哆嗦嗦的老鸨子手中皮鞭,竟生生折断!二话不说,一刀挥下,将老鸨子的身子劈为两截,头也不回,回到屋内,来到黄荔的身边。
这名老鸨子手上的皮鞭恶名昭著,之前已有好几名黄花闺女丧命鞭下,今日也算得了报应。
虞翰音轻轻的为黄荔包扎伤口,生怕再碰到黄荔的伤口,又用手巾轻柔的为黄荔擦拭脸上的血痕:
“疼吗?”眼中含着泪,温柔无限……
本来一直强咬着牙一声不吭的黄荔终于被感化,眼泪也终于再一次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她不是被疼痛和委屈所感染,而是被虞翰音的柔情所感动。这一世受到的无限委屈和痛楚,都不及此刻虞翰音的这句轻柔的问候更让她触动。
黄荔将头埋入这个她所遇到的最坚实的胸膛里,虽然身体上的疼痛依然不时传来,但心却已暖和了许多。或许是因为感受到的这温暖,或许是这一天一夜以来的受到的种种折磨得到解脱,黄荔不久竟沉沉睡在这个男人的臂弯里,神情竟然那样安详,嘴角还挂着微笑……
“是何人在我的地盘撒野?”说话细声细气,颇有书卷气,只见一个文质彬彬、手握折扇的年轻公子模样的人走了进来,他刚刚从外地“采购”回来便听到出事了。
虞翰音见到这名年轻公子,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冷冷的问:
“阁下是何人?”
“这家妓院乃是小弟的产业。”这时候,那名楼下第一个被摔的杂役看到掌柜的出现在门口,忙跑上来,叫道:
“王掌柜,出大事了,有一个狂徒……”待得上得楼来,看到地上的血迹和尸体才傻了眼了。
虞翰音倒没想到这妓院的老板居然如此年轻,看他样子倒像颇有学问、颇有势头的,也不敢怠慢,
“看你文质彬彬的,我也不为难于你,我乃是定边的将军。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待我言明。”当下便将黄荔被丫鬟所害之事简单叙说一遍,那年轻公子静静的听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趴在虞翰音怀中的黄荔看。
“将军既然正处备战期间,为何私自离营,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罪行。”这年轻公子似乎很强硬,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只为救这位姑娘而来,你只要让我将这位姑娘送到安全的地方,其他罪责我愿一力承担。”
“请……”那年轻公子居然真的闪开了一边,作势放虞翰音离开。虞翰音没有犹豫,抱起黄荔,缓步出门。
虞翰音在众目睽睽下走出了房间的门,又走出几步,忽然感觉身后气势不对,身在虎穴,他早已有备,反脚将持匕首那人踢倒,转回头,却是一名愤愤不平的武师,
“大家不可造次,这恶将军自有公理审判,余人退下。”说话的是那年轻公子,说罢怕虞翰音再发怒,向着虞翰音长长一揖,虞翰音没有说话,回过头继续往门口走。
“哧”的一声,虞翰音的左臂终究是没能躲过这一次无声无息的匕首袭击,但好在虞翰音反应够快,只伤着了左臂,避开了背心的致命一击,衣服依然划破一个大口子,鲜血流了出来。那匕首没有停手的打算,继续进击,但已经有备的虞翰音岂能再被刺中,闪避了两下,回转身来,看清楚了,却是那年轻公子,好能算计的年轻掌柜!
这年轻公子自然知道此刻如果不将这虞翰音拿下,等他走了还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或许有贵人相助也不一定,因此才不得不下手。
只是他若知道是这结果他说什么也不会下手了。虞翰音只将黄荔的身体轻轻一放的功夫便拔出了宝刀,一刀砍下,将这年轻公子也劈为两截!临死,这年轻公子终于看清了黄荔的脸,终于瞑目了。
再没有人敢阻拦虞翰音了,虞翰音带着黄荔,在官府的人赶到之前便骑上战马跑了。虞翰音心里清楚前路并不平坦,但只要此刻心爱的人能够安然无恙,他便已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了,只是恍惚中,他心中也想着——倘若前路永无尽头,而自己和黄荔永远在马上依偎在一起那该是多么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