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还放在陈家。
所以惊鸿和念君还得回陈宅一趟,好在关于惊鸿滥杀死辜的误会得到解开,虽然承认或不承认,认同或不认同,阿柔、陈靖等人还是暂时接受了惊鸿杀的人理由——感觉!
念君最是机灵,他已将晋如愁、阿柔和及陈靖的身份都一一打探了出来。
虽然猜到阿柔的身份可能不简单,但听到阿柔身份时,念君还是吃了一惊。
原来陈柔就是赤龙堡堡主聂京的独生爱女聂柔柔!而晋如愁并不是中原人,晋如愁一直住在关外,是聂京的师兄,也就是当年的武林前辈独孤峰的唯一传人,独孤峰与聂京师出同门,独孤峰的武艺极高,早在二十年前就是武林第一的称号,深得江湖中的佩服与妒忌。二十多年前独孤峰突然隐居关外,至于是什么原因,无人可知。
而这晋如愁,也就是独孤峰隐居关外时收的闭门弟子,也是独孤峰的唯一传人。独孤峰亦是赤龙堡的人,而且地位颇高,故尔聂柔柔称晋如愁是晋师兄。
晋如愁每三年会来中原一趟,并去拜见师伯聂京。在三年前晋如愁去龙化赤龙堡拜见聂京时,顺便在赤龙堡住了二个多月,也就是那个时候,聂柔柔爱上了晋如愁。
现在聂柔柔也已到了适嫁年龄,来提亲的人不计其数,尤其是寿州的靖宁镖局沈攀龙的长子沈剑南。沈剑南也算得上这一辈里的人材了,说起来也是一表人才,剑术有成,又勇敢果决,十七岁时已能独挡一面了。聂京见沈剑南少年才俊,不禁起了惜才之意,正好沈剑南对聂柔柔用深颇深,所以聂京似有将聂柔柔嫁给沈剑南之意。
然而这位美丽的大小姐聂柔柔,早已将一颗芳心给了三年前“赤龙堡一游”的晋如愁,想着那沈剑南纠缠不休,聂柔柔大小姐脾气一发,索性来个女扮男装,离家出走,竟想去关外找晋如愁!
这不?在路上遇到了惊鸿与念君,为念君的懂事乖巧所感动,就顺道将两人带到这青州的陈家了。
而陈靖与晋如愁早已相识,也可算是朋友了,这一年又到了该去拜访聂京的时候了,所以晋如愁从关外来到中原,也因为顺路就来了青州,想去看一看老朋友陈靖,没有想到在天香楼的酒店里相遇。
念君听着他们的话,不由地点点头,看了看温文尔雅地坐在石凳上的晋如愁,又瞥了瞥坐在他身边的石凳上的聂柔柔,不觉笑了一笑,说道:“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
此时他们已回到了陈宅,天香楼的事情他们自然是悄悄以各种手段处理掉了。此时此刻他们五人都坐在亭子里相互摊牌。这里是陈宅的水香榭,池子里的假山仍然立在池中,池面上仍然铺着一张张美丽的绿色莲叶,清澈的池里有红色的鱼儿在一直游动。
念君和惊鸿都是靠着临水的栏杆而坐着,而聂柔柔、陈靖、以及晋如愁都坐在围着石桌的石凳上。桌面摆着丫头们送来的各种茶水与点心。
念君是在认真听他们的话,惊鸿现在听他们说话也是半懂半不懂,也懒得听,如果有想知道的事情,她就直接问念君,反正在惊鸿的意识里,念君什么都知道。
所以不明白的事情,念君都会向她解释到让她明白为止。
所以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惊鸿反身倚在漆红的栏杆上,带着些兴趣地看着在池里水游来游去的红色小鱼。完全将这水香榭里的其他人当做空气,只顾专心致志地欣赏这池水里的红色的鱼。
念君问丫头要了一小盒鱼饲,将那鱼饲递给惊鸿,让惊鸿自己喂着鱼玩。这惊鸿当真就这样一个人倚着红栏杆坐着,临水喂水,一双幽丽的眼睛带着些好奇的看着水里游来游去,随着她鱼饲撒下聚合的红色鱼儿,美丽的脸上带着孩子脸上天真纯美,专注的眼睛显得那边干净而澄澈,没有一丝一毫的污染。这样的人完全不能让人联想到今日她在天香楼的所做所为。
陈靖和聂柔柔也要晕了。
这惊鸿到底是有病还是没有病啊?她是正常人吗?是正常的话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若说她是傻子的话,你见过那么厉害的傻子吗?
问完了聂柔柔、晋如愁以及陈靖的事情,现在终于该他们问回去了。
聂柔柔看了一眼那边正专心致志喂鱼的惊鸿,忍不住向念君问道:“惊鸿到底是什么人?”
她实在太神秘了。
幽美清冷的绝色容颜。
于世事一概不知的纯真自然。
却又有心狠手辣且绝世无双的剑术。
世界上竟然还真的有这样的人……
听了聂柔柔的话,坐身一边正端着一杯茶水欲喝茶的晋如愁忽然一怔,手也僵在嘴边,杯里的褐色茶水晃了一晃,他不由地看了一眼那边喂着鱼,看着鱼的幽丽清冷女子,似乎呆了呆,喃喃道:“惊鸿?”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姑娘的名字,莫若惊鸿最佳……
那天他的话似乎响在了耳边,让他怔在这里。
聂柔柔见晋如愁怔怔的看着惊鸿,这才想起一直没有向晋如愁正式介绍过惊讶和念君,便向晋如愁道:“晋师兄,这位姑娘名叫惊鸿,而那个小兄弟名字叫念君。”
晋如愁看了聂柔柔一眼,又忍不住看向对他们的对话充耳不闻的惊鸿,惊鸿……她果真取名叫惊鸿了?如此说来,这位姑娘的名字……是他取的?
这个想法刚刚从他心底闪过,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由笼罩了上来。
内心深处,不免轻轻触动,他倒没有想过自己会……给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女子一个名字,而且她竟然真的一直用着他取的那个名字……
有微微的感动如三月的微笑温柔的拂过心头,那边的惊鸿忽然转过头看向晋如愁,不偏不倚,正好对上晋如愁温和的微笑,惊鸿微微一怔,又转回头继续看鱼,不再理会他们。
聂柔柔也没有注意到晋如愁的变化,现在她最关心的是惊鸿的身份。
对于这个问题,念君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不过他的思维运转得极快,只不过一是瞬间的工夫,他脑子里就出现了好几个可以说得通的谎言。如果是只有聂柔柔的话,他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反正感觉聂柔柔是一个没有脑子的女人。他怎么说那聂柔柔就怎么相信。
然而这里的人不止有聂柔柔,还有同样狡猾的陈靖,此外还有心思缜密的晋如愁,所以他的谎话就要格外小心了,一不小心被看穿,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有惊鸿在,他也知道这些人并不能真正伤害到他,但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好吧,就这样说!正当念君想说出一个圆美的谎话时,那边的陈靖忽然打断了念君的话:“等等,念君小兄弟,我话我想听你姐姐亲自回答我。”
念君一怔,随即明白了。
摆在这一个个事实,那就是惊鸿于世事一窍不通,所以惊鸿同样地,不会说谎。相反地,念君年经虽小,却是狡猾异常。他和惊鸿有一个相同之处,那就是惊鸿从小到大,为了生存而不断地杀人,杀人,杀人。
而念君从小至大都在与他的母亲一起躲避江湖上的人的追杀,母亲死后,他一个人逃逃逃。为了生存下去,念君必须要学会狡猾,必须明白江湖上的规则,必须要会把握人的心里。
他们只是以不同的方式达到同一个目的。
惊讶为了生存而杀人。
念君为了生存而世故。
陈靖也是一个聪明人,他当然也看出了念君狡猾异常,从念君的口中,必然问不到他们想知道的答案。所以他不如去问那个不会说谎的人。
陈靖也不等念君回答,便走到惊鸿的身边坐下,对着惊鸿微笑道:“惊鸿姑娘。”
惊鸿停止了喂鱼,而是回头看着一脸微笑的陈靖。
陈靖继续微笑着问道:“惊鸿姑娘,我些事情我不明白,你能不知回答我几个问题?”
惊鸿淡淡地看着陈靖,并不回答,而是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念君,念君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毕竟他也不知道惊鸿的身份,更不知道惊鸿的身份危险还是不危险。
晋如愁已看出了念君的担忧,他道:“念君小兄弟,你但请放心,我们并不会伤害你。”
念君看了一眼晋如愁,又看了看陈靖、聂柔柔以及一脸冷漠的惊鸿,最后也只得叹了口气,向惊鸿点了点头。
于是惊鸿淡然道:“你问。”
陈靖倒没有想到惊鸿会这样听念君的话,念君点头,惊鸿就这样毫不犹豫地答应。不过既然惊鸿答应了,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只要问下去,所以的事实都将浮出水面。
陈靖看了一眼惊鸿随身携带的剑,又想起了天香楼惊鸿那凌厉异常的剑术,几乎是一招夺人性命。他心里起疑,问道:“不知惊鸿姑娘的师父是谁?”
惊鸿淡淡地看着陈靖,不回答。
正当陈靖以为惊鸿不愿意回答她的这句话时,那边的念君忽然开了口,向惊鸿解释道:“姐姐,陈哥哥是问,是谁教你的剑术。”
众人一怔,难道刚才惊鸿没有听明白陈靖的意思?或者说惊鸿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意思?
惊鸿恍然大悟,冷淡的眼神里,突然掠过一丝凌厉,目光里隐隐带着一丝冰冷的杀气,道:“他。”
他?
师父是……他?
这叫什么回答?这种答案就好像你去问一个人“你是谁?”时,那个人回答“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意义的回答。
不过……考虑到惊鸿思维的特殊,这问问题一定要耐心耐心再耐心,于是陈靖继续耐着性子问道:“教你剑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以惊鸿的身手来看,那个教惊鸿剑术的人,绝对是江湖上的大人物,但凡江湖上的大人物,他们都是知道的。所以只要知道惊鸿的师父的名字,大概就可以猜到惊鸿的身份了。
惊鸿沉静了很久,才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因为知道惊鸿的答案总是这样让人料想不到的,所以当场的人虽然诧异于惊鸿不知道自己的师父的名字,但也并不想开始那般惊讶了。
这时念君又解释道:“姐姐说的是真的,别说姐姐不知道她师父叫什么名字了,我第一次遇到姐姐时,姐姐连‘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了给姐姐取名字,我还真的是绞尽脑汁,好在后来不知是谁给姐姐取了‘惊鸿’这个名字,姐姐这才有了名字,不然姐姐连名字都没有。”
这句话固然让当场的人十分惊诧,但那晋如愁听到这句话时,还当真似是明白了什么,难怪第一次遇到惊鸿时,惊鸿问他“你也有名字吗”这种奇怪的话,那时晋如愁还以为惊鸿有些不正常。
不过……晋如愁看了一眼惊鸿,看来惊鸿并没有告诉念君,她的名字就是他取的。
这样一问,念君也更是好奇,其实念君何尝不想知道惊鸿的身份?毕竟她实在是太神秘了。
陈靖、聂柔柔、晋如愁都沉默了下来,陈靖和聂柔柔本对惊鸿有戒备之心,觉得惊鸿下手太狠了,但想着惊鸿连“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可见不能用一般的江湖道义去判断惊鸿。
毕竟惊鸿不知道。
就好像一个一岁大的孩子尿床,你不能去责备他,因为一岁大的孩子并不明白。也就是说:不知者无罪。
晋如愁凝视了惊鸿一会,白色的衣裳,冷漠的表情,以及那凌厉之极的剑法……
上次遇到惊鸿时,是的入关的第一个小镇,可见那时的惊鸿也是从关外进中原,那么说……惊鸿不是中原女子?如果惊鸿不是中原女子,却有这般绝世的剑法……
一个念头突然从晋如愁的头脑里闪过。
难道……难道……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