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宇不在旁边,这下可给了风逸机会,毕竟他这样子“挨打”不少时日了,身体可不像同龄的孩子。
啪!
风逸狠狠一车胎就打在了松真之的大腿上,打得松真之满脸的笑容烟消云散,一下子弹了起来,大腿外侧顿时出现了一条红印。
松真之抽动着嘴角似笑非笑:“师兄,平时你都这样挨打的吗?”
“不要废话,打过来。”风逸浓眉挑了挑,拿着内胎目中寒光十足,说不出来为什么,他特别不喜欢松真之的笑,让他厌恶,厌恶之极,凭直觉认为这人一定很阴险。
松真之笑了笑,扬起内胎回了一下,这一下远比徐天宇用的劲大,打得风逸倒抽凉气,心想自己人小力气弱,真不划算,于是双手握胎狠狠打过去……
一来二去,等到徐天宇回转过来,两人均是缩在了雪地上一颤颤的,身上横七竖八血痕累累,宛如经过非人的鞭刑,强度显然超过徐天宇预计了。
徐天宇没有责骂,蹲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看完说道:“继续下一项训练。”
跳绳、压腿、空踢腿、空摆腿、压肩涮腰……
一项项下来,两人体力透尽,全凭毅力完成,最后只剩下躺在雪地里喘气的份,加上腹中空空如也,天空又下起了大雪,真比死还难受。
松真之笑不出来了,眼中全是讶色,训练内容密集,还只是上午,强度比他以前的训练强度超出太多,以徐天宇的解释:激发潜能是一个长期过程,只有当身体突破缺氧造成的极限才能让身体处在一种高速强壮的过程中,十五岁之前如果不能突破,日后的发展仅限成为一名顶级拳手。
这种观点松真之还是第一次接触,信与不信不过一念之间,不过不管信还是不信,既然拜了徐天宇为师,他自是不会拂了徐天宇的意。
事实上徐天宇说的都是真的,是自身的体会,当年他在十二岁突破了无氧状态,完成了别人不可能完成的训练,而陈大富却是始终没有突破,所以他成了黑拳拳王,而陈大富最多是接近顶级拳手的实力。
当然,徐天宇口中的十五岁这个界限实际上不能算早,男性的发育年龄一般是十二岁到十八岁,高峰期在十四岁到十六岁,真要是在十五岁高峰发育期才突破无氧状态,大幅度成长的限度也就只有真正的三年,所以最佳的突破无氧状态是发育的最初阶段:十二岁。这个数值依各人实际发育年龄略有不同。
由于风逸性格的原因,风逸一直没问,松真之问了,徐天宇也就说出高强度训练的本意。
风逸看过徐天宇的一场黑拳赛,心中对徐天宇已是崇拜之极,自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松真之已经有了十二岁,所以下午的时间松真之便比风逸多了两项训练,一项是力量训练,一项是基础拳招的训练,松真之驾轻就熟,不用徐天宇教导,利用各器材狂练,只不过上午体力耗尽,训练时自然不如以往从容自如,第一天也就累得如同死猪一样,还是徐天宇抱着丢进药桶里泡澡。
晚上的时候,风逸睡在床上转着黑溜溜的眼睛对徐天宇说了心里话:“我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人,不喜欢他。”
徐天宇失笑问:“如何觉得?”
风逸说:“他总是满脸笑容,心里一定转着别的念头。”
徐天宇惊讶地瞪着风逸,真的,不能说这孩子只有七岁,该说他已经七岁了,眼光还真够准。松真之一到来,徐天宇就看出那满脸笑容中的深沉,没有童真的痕迹,小小年纪就善于迎合,是个阴沉之极的孩子,算是极品了,不过话说回来,真要论极品,身旁这位有童真又有心伤还带着成熟性的七岁男孩更为极品,举世怕是再找不出这样的家伙了。
“义父要是把本事全教给了他,说不定还落不得好,对我没好处。”
“哦?怎么对你没好处?”
“义父教我打拳,今后我自然要去打拳,他也要去打拳,到时候我和他遇上了,他年龄比我大,身材比我高,力气比我大,我还不是要吃亏?”风逸显得很是惆怅,认为徐天宇是平白无故为他立了一位强敌。
徐天宇真是又惊奇又好笑,惊奇的是风逸竟然想得如此之远,好笑的是风逸的对比还以目前的情况来下决断,该说风逸是大人呢还是小孩呢?徐天宇越来越瞧不透了。
徐天宇没有直接驳斥,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他是不是好人我们不去评论,而且你要记住一点,这个社会本就没有好人没有坏人,不去伤害别人不一定就是好人,害人的人也不一定是坏人,私心人人都有,心态也时时在变化,特别是要准备走在法制社会的边缘,更没有好人坏人之分,我们的路只有强者和弱者之分。”
一手轻轻抚mo着风逸柔顺的黑发,一手指着灯光:“就象白昼与黑暗,白昼之中有阴影,黑暗之中有光明,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有黑暗的地方就一定有光,我们呢,却不属于两者,只属于光明和黑暗交接的地方,你可以说是站在光下,也可以说处于黑暗中,这就是我们的路。”
望着风逸似懂非懂的表情,徐天宇笑了笑,不再解释下去,说道:“至于强与弱也都是相对的,松真之还会成长,而你也会成长,实力与年龄没有必然的联系,只与你的领悟和刻苦程度有关,要强过松真之,你必须要更加刻苦,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何必去担心一个松真之?”
“嗯……”
风逸半垂眼帘,似睡非睡,想强打精神却控制不住身体和精神上的疲乏,短短几个月,不知不觉中他渐渐朝着徐天宇打开了心扉,将徐天宇开始视作自己的亲人。
凝望窗外逐渐变大的雪花,徐天宇喃喃道:“好了,睡吧。”
……
……
时光如梭,转眼过去了五年。
这五年是徐天宇生活得最轻松最正常的时光。每天除了不断加大安排风逸和松真之五花八门的训练表,就是五年如一日的冥想,教两人的同时没有忘记自身的修炼。
陈大富自作主张定义的蚂蚁拳徐天宇在两年前完全掌握了,是一种处在空无心境的状态下控制住了双臂肌肉发力的一致性,可以随时击出那可怕的一拳。
三十七岁,奔四的年龄,体力和拳力不止没有下降,反而让他站在了不可能的高度上,膨胀开来的强大自信无形散发出莫明的威严,平淡目光自然产生出睥视天下之意,到了十七岁的松真之经过徐天宇五年的调教,拳脚威力也有虎啸之威,足以叱咤风云,至少在进入高级拳赛之前所向披靡,然而面对徐天宇,松真之却越来越无法正视,甚至害怕徐天宇随意投过来的目光。
不过徐天宇并不满意自己目前的状态,拳上威力可增加一倍有余,但只能击出一拳,强大威力的后遗症是全身酸软抬不起胳膊,这和意志无关,仿佛感觉不到胳膊的存在,足足要三个小时才有所恢复,这和五年前石破惊天的一拳并不太相同,因为那时他没有感觉到身体上的任何异样,只是近两年的苦思却找不到其中原因何在。
五年期约已满,陈大富如约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