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九月份,夏末的季节,武汉却还有39度,大街温度更高得离谱,行人来去匆匆躲避烈日,却有一人慢步在烈日下,饶有兴趣地观赏武汉城市林立的高楼。
九年是个不短的时间,虽然偶尔到城中一游,却仍然产生出自己与时代格格不入脱节的感觉。
今天并不是休息日,商场里没有多少人,穿着显得陈旧土气、东张西望的风逸吸引了不少售小姐的目光,风逸倒也泰然自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任人家千目所注自己还是自己。
只不过……风逸还是被商品的价格吓了一大跳,原以为陈大富给的2万元很多,谁知这里一件短裤低的也要四百,他哪知道自己走错了地方,进了一间高档名牌店子,只以为如今的物价就是这么一个价。
很平静地花了两千多买了两条短裤两件T恤,当即就在洗手间里换上了一套,已经有一米七八的身高再加上强健的肌肉衬托,精气神顿时就有些不同了。
买完这些,风逸就准备打道回府了,没想到在电梯处却是遇到了一个人。
从电梯出来的这人比风逸还要高出一头,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厚实的墨镜,两人交错而过,却都突然停下,同时转头。
“风逸!”
这人猛然发出爽朗的笑声,摘下墨镜道:“哈哈,今天真是巧啊,怎么有空到城里来?师父呢?”
风逸遇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松真之。
松真之离开时还是四年前,那时松真之只有十七岁,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如今变化很大,身体更见强壮高大,又带着一副墨镜,风逸并没有认出来,他之所以停下是出于对潜在危险的敏感,感觉到从身边过去的人散发出来的迫人压力。
“原来是你!”
风逸很感意外,而松真之一堆起笑容身体风逸就觉得一阵轻松,这让风逸惊奇不已。
松真之笑道:“走走,找处地方喝一杯,咱师兄弟好好聊聊。”说着搂住了风逸的肩膀,又进了电梯,问起风逸这些年来的生活以及训练。
风逸不愿和松真之多待,也没有什么话和松真之说,嗯嗯应付着出了电梯后就向松真之告别:“我没什么时间去吃喝,还要回去训练。”
松真之笑道:“训练训练,你就知道训练,少训练几个小时死不了人,难道你不想和我聊聊天?这些年我可想死你了。”
风逸摇摇头,也不知在否定松真之哪句话,冷声道:“不训练我怕遇到你时会被你打死。”
这下松真之不说话了,一味的用那充满阳光气息的脸对着风逸笑,说不出这笑容里是个什么意思,是觉得好笑还是戏谑?
风逸心里慌的厉害,突然有种拔腿逃走的冲动,好在心里素质过硬,愣是压了下去,摆摆手道:“再见!”
眼见一辆的士过来,忙上了车,上车后不由松了口气,心想真他妈见鬼,怕他做什么?回过头看到松真之还在商场门口望着自己这个方向招手笑着,心脏不自禁又猛跳两下,脑中顿时想起陈大富对松真之的评价,当时没放在心上,此时想起来才发现松真之真的会是自己最为可怕的对手。
松真之一直目注风逸消失,满面笑容霎时收起,相隔四年再见风逸,带给松真之的绝不是什么轻松,从出电梯的那一刹那,如同风逸没认出他一样,他也没有认出风逸来,只是他嗅到了某种强大的野兽气息,让身体毛发直栗,这才停下回头,通过风逸粗厚的眉毛和一对特有的冰冷黑瞳方才认出。
此时的风逸对松真之而言并不显得很强大,只是……如果记得不错,风逸今年才十六岁,身体还没有完全发育,假以时日必定会成长到威胁自己的地步,当然,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风逸也去打黑拳。
通过五年共同的生活,松真之毫不怀疑,风逸必定会进入到地下拳场,两人在黑拳场上相遇是迟早的事,谁生谁死?松真之相信,风逸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想到这里,松真之微微一笑,重新戴上墨镜:“来吧,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
……
“风龙?”陈大富满面的肥肉颤抖着,指着风逸鼻尖的手迟迟没有放下:“你跟老子开玩笑?想叫风龙,你没事找事是吧?”
“为什么不能叫风龙?”
风逸直直盯着陈大富:“我决定了,就叫风龙。”
“操!”陈大富丧气地放下手:“妈的,你义父真不是东西,弄了半天连思想工作也要老子来跟你做,竟让老子做些擦屁股的事。”
“小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想吸引仇人的注意是吧?可你娘的知道不知道你这不是吸引仇人注意,你是他娘的引火烧身。”
“你以为自己了不得是吧?老子跟你说,以你现在的实力一抓一大把,还没开打就把屁股翘天上去了,你这是找死,妈的,人家不会立即找上你,首当其冲的可是老子,等你看到老……瞪老子做什么,老子说的是实话,把老子害死了你还能活?拳场上靠的是拳头,拳场下靠的是枪是刀,你到底懂不懂?”
“唉,至少要等到我有点实力行不?”
陈大富摸出大雪茄点燃,狠狠吸了一口:“换个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路是一步一步走的,你别急啊!”
外面的天空阴暗下来,一片乌云遮住了烈日,没过多久,豆大的雨滴倾撒进城市,久违的大雨终于开始驱赶炎炎夏日。
陈大富一直看着风逸的背影,不知道这雨有什么好看的,站在窗边已经快十分钟了。陈大富叹了口气,起身过去,一同望向窗外。
“该来的始终会来,只是这雨来势汹汹,没有准备就会被淋成落汤鸡。你别看我这么胖,当年我也打过黑拳,也曾眼高过顶过,可你要知道,你强别人也强,而到了顶级拳手之后,差别不过一线,胜负很难预料,每个人都在为生存而战,每个人都在拼命,有时候取胜不仅仅靠的是实力,还要靠运气和狠劲。”
“你的实力我还不太了解,不过我知道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我还知道你也绝对还没有顶级拳手的实力,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们将要做的事不是去赌运气,运气可一可二不可三,没人能靠运气百战百胜,可我们需要你的百战百胜,你要明白,做到这一点很难,难如登天,所以你要强到成为不可逾越的高山才行,这是你现在的目标。”
拍拍风逸的肩,语重心长地道:“互相利用基于双方的利益,你这样做实在是损人不利己,更何况我和你之间还算不得纯粹的互相利用,来日方长,你会明白的。”
话中有话,也不知风逸听明白没有,但是只能点到这里,从某个方面来说,陈大富很怕徐天宇生气,徐天宇既然要以这样的方式培养风逸的孤狠心性,就算陈大富不同意也不会破坏徐天宇的计划。
“我今天遇到松真之了。”
终于,风逸开口了,陈大富早磨出了个老奸巨猾的性子,一听这话立即就明白了。由于需要巴结卓嵘,松真之的每场比赛陈大富基本上都去捧了场,也没少和松真之相见,深知松真之的变化和厉害,特别是松真之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强大气势,绝对是每个与之对战拳手的恶梦。
风逸是丧失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