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下午是自孙艺珍离开以后五行少有的感到快乐的时候。如果说芳芳留给他的是温柔和香艳刺激,那么文文让五行感受到的是温馨和留恋。
当时文文似乎很想说话,关于几个姐妹在中华楼的趣事,还有她的男朋友,她男朋友的狐朋狗友等等。五行听到文文十五岁离家出走被一家发廊收留这段故事时很心疼她。
前些日子发生太多意外,也接触到普通学生不可能熟悉、了解的人和事。自己总算有所经历的人了。比起文文那个支离破碎、贫困、没有温暖的家,显得异常冷漠和绝情的父母。五行觉得很幸福和幸运。
至少自己三餐有靠衣食无忧,妈妈虽然不在,但父爱依然温暖。而文文跟着改嫁的妈妈起早贪黑的做事,稍有不满便遭受“一家人”责难,最可怕的是她的所谓哥哥一双贼眼总盯着她早熟发育得很好的身体上。睡觉的时候常常被哥哥欣赏。因为贫困的家没有地方让他们分房睡。一块布帘子阻隔不了让文文惊恐那颗躁动的心。
妈妈只冷冷丢下一句“忍一忍,等满十八岁把你嫁掉就没事了。”找到在建筑材料市场内用三轮车送货的爸爸。爸爸听了也只说了一句:“你也十多岁的人了,在乡下的话早成一家栋梁。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去挣钱,到时候给你弟弟交点学费。”
被一家小发廊收留,她以为勤快一点还能学到一门糊口的技术。哪知这家发廊不剪头发只按摩洗面。老板娘倒也不是坏人,帮文文买几身衣服和日用品。还教她些简单的按摩技巧并告诫说:“如果你是黄花闺女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让按摩的色鬼把你糟蹋了。”
胆小无助的文文就这样开始了按摩生涯,有些人还好会比较规矩,但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欢都手动脚,后来店里的其他女人说:“他想摸你就找他要小费,不能白便宜那些色鬼。有天下午来了个老男人,想摸她她不肯,结果那快五十岁的老男人说她装纯洁,用一个手粗暴地把她两只手向后拿住,另一只手伸进文文的衣服在胸部上死命地揉捏。
文文说她永远也忘记不了在她嘴上乱啃的满含烟味的臭嘴吧,和那只粗糙坚硬的毒手。按个摩总共二十块钱,自己才拿六块钱。为了六块钱人生第一次被人ling辱。她说五行不是女人,永远不能体会到那种羞辱感。
五行在心里说其实他也是懂的。当他倒在地下,刘叛徒那只臭鞋往他脸上踩去的时候,当猴子因为保护他而受伤,痛苦地倒地呻吟时。那种屈辱感被羞辱的感觉非血不能消。五行知道在把屈辱还给刘叛徒之前,有些痛苦永远不能消磨,只能尘封不去触碰。
后来五行主动抱紧文文,文文很是配合地也紧紧拥抱着他走的时候文文在五行的钱包了搜出身份证,看了看她一声欢叫:“晕,七月十五,比我还大三天。”
五行似乎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知道他大三天时文文会是欢快的表情。但那可能吗?自己明明还爱着孙艺珍,何况文文有男朋友的。先锋哥问感觉怎么样?五行不知怎地用肯定的口吻说:“军坨没戏。”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也常会想起文文?五行又安慰自己,是孙艺珍的缘故吧,谁叫她们是姐妹,一定是爱屋及乌的原因。这段时间在网上五行遇到文文几次。因为两人之前已经互加为QQ好友,而且都觉得这种聊天的方式蛮好。
在线上五行了解到更多关于文文的事,她男朋友是在发廊里认识的。是第一个在按摩中唱歌给她听的男子,是第一个带她吃肯德基的人,是第一个送她生日礼物的人。可同时又是一个领着微薄的工资喜欢大手大脚的人,是一个爱打牌喝酒不归家的人,是一个有时异想天开做大生意每每被别人骗钱的男人。
文文抱怨以前按个摩拿六块钱,现在按个泰式单价九十八提成能有四十块的样子。一天按几个摩在平阳来说算是很高的工资。可依然每月存不了一分钱。五行明白钱多半给她男朋友胡乱花掉了。可惜归可惜,总不能对文文说把你男朋友甩了吧?
还是文文自己问他把男朋友甩掉怎么样?五行说好。她又问那自己单身没人照顾没人痛爱怎么?五行不好正面回应只好打呵呵、嘿嘿之类的词蒙混过去。文文又怪五行太冷漠无情。
当五行终于在形式上答应,考虑一下做她男朋友的问题。谁知文文却偃旗息鼓。说如果她离开,她男朋友可能会选择自杀。五行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二十六七的人像刚谈恋爱的少男少女要死要活的会让人笑死。后来想到那个二十六七的成年男子他那不成熟的心里和处事方法,离开文文的供养的确很有可能活不下去。
在同一间网吧,在曾经和孙艺珍坐过的位置上,和孙艺珍的好姐妹有意无意的调情。说调情或者有些过分至少也是互相关心。这样算不算亵du?算不算对孙艺珍的背叛呢?五行关掉对话框,暗暗的鄙视起自己。
总要在雨天逃避某段从前,但雨点偏偏促使这样遇见。总要在雨天人便挂念从前,在痛哭拥抱告别后没再见。想起刚才听过的歌,望向门外那急切纷乱的暴雨。五行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是在街上奔跑躲避的路人,而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一个百无聊赖的看客。
或许被雨劈头盖脸地打湿会是一种痛快。五行茫然地往街边走,突然一辆的士停在五行身边。好心的的士司机打开车门说:“雨大,快点上车。”这世界就是这么的搞笑,原本想来场痛快地淋湿的五行却被当成一个急于邀车的路人。五行张张口,最后也没说什么。顺从地坐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