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四五辆的士和一台冲锋车相继驶入,一群富二代外加三元街十几个年轻哥哥还有李志军李纪元两兄弟陆续下车。李大江把老蒋叫来耳语一番,又大声呵斥着骂骂咧咧的富二代们。没有别的,上的士的时候想打电话向家人求助结果被警察阻止。富二代们心里憋着一团火,心想还真他娘的邪门,几时派出所和防暴队的人这么牛叉了?
把五行安排到所长办公室坐下李大江说马上就把另外两位请来,出门前五行提醒说:“有些事心中有数就行了,摆上台面可能会比较麻烦。”对了,怎么把这事忘了,李大江再次佩服起五行。瞧瞧人家小小年纪道行多高!涉及到省长公子的事情不管真相如何传出去被有心人一利用就是政治事件了。自己还得把情况上报,你说上级领导会不会觉得麻烦?
李大江边走边想反正等下装作毫不知情就一切OK了,自己就当看在五行的面子上“好好照顾”能留个好印象日后总归是件好事。李志军和李纪元看到悠闲坐在所长办公室的五行总算放下心来,五行安慰道:“没事,等笔录一完就可以回家睡觉了。”李纪元年龄大点毕竟经历过商场上的风风雨雨心逐渐淡定下来,笑着点头时突然发现五行的手红肿了老大一块。于是皱眉问道:“手伤了,不要紧吧?”
五行看看伤处用手轻轻地摸摸说:“还好,这要是砸在手背上估计手指会断可能玻璃碎片会割伤经脉,那样就倒大霉啦估计永远都弹不了琴。”“还好小五反应快只伤在手腕玻璃杯也没烂,不然回去准得被我老爸打死”李志军拍拍胸脯心有余悸地说。
说话间老蒋抱来几个大西瓜,李大江对小五笑说:“五行啊,老蒋说你在练歌房与人发生冲突我就赶紧把防暴队的钱队长也请来了,生怕你有个差错到时我就不好交代了!”钱队长偷偷观察两人看到李纪元时差点惊呼出声,与电视里的李省长果然有七八分相似,应该就是如假包换的李公子了。
钱副队长拿起几股西瓜递给五行三人微笑道:“平阳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素质不高其子女也很嚣张没有教养,发生冲突虽然不怕但是你也要注意借助我们警方的力量保护自己合法权益,与社会上的闲杂人员来往过密终究不好!”五行点头说:“谢谢两位领导关心,我以后一定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市民。”
有点和长辈之间开玩笑的样子,钱副队长没多说什么拍拍五行的肩膀识趣地走了。李大江则不以为然地说:“我倒觉得没什么,遇到社会上的人有时也需要用社会上的手段去处理。”当他也拿起一块西瓜往嘴里塞时突然发现五行受伤的手。于是大惊失色就要招人把五行送医院去看医生。
五行一再拒绝说小事一桩,李大江不依不饶嚷道:“你从我所里带伤出去即使邱哥不骂我东哥也会怪我不懂事,真要出个什么事我哪有脸去见王书记哪有脸去见丽姐哪有”怕他再说什么奇怪的东东五行赶紧打断说:“好好。等笔录一完我就到胡医生那去拿药。”
这种情形和礼遇都是事先想不到的,不过两人已经见怪不怪。冲突刚发生时李纪元已经打电话给爸爸的老部下,可能双方的地方都太吵电话号码也陌生对方竟然没再打过来。五行变戏法似的变出一大帮人已经让李纪元刮目相看现在这李所长竟然?
身为官家子弟的李纪元有这个常识,一个繁华商业街的派出所所长官很小但是能让他巴结的人不会太多。顶头上司或者是市局领导区委主要领导都有这个能力,一般的不相隶属的高级别干部说句话就未必管用。看来这个李所长江湖味很浓,邱哥、东哥什么的应该是江湖大佬至于王书记和丽姐是何许人就搞不清楚了,不过能让李所长带着谦卑和惶恐说出来的名字绝对在平阳都是不一般的人物。小小年纪的五行怎么能接触到这些人让李纪元很好奇和纳闷!
五行问李大江齐哥那些兄弟几时能走?李大江说:“五行你们先走吧,等下就让富二代们打电话回家,如果那些家长不追究的话齐哥他们马上就能走。”五行让李志军送李纪元先回去,自己在这等等消息。江湖有江湖的道义,李志军似乎很欣赏五行的做法微微点点头两人一齐离开了。
接下来的派出所热闹起来,李大江接了数通电话耐心地做起解释。看来富二代的家长们能量不小,人在医院做检查的狗屎他老爸在电话里直接骂娘,并放话威胁说如果警察无能或者处理不公自己就要如何如何赔小心陪多了李所长脾气也上来冲电话那头吼道:“你喊个屁呀,在平阳你算老几?”说完就恶狠狠挂了线。再打来死活都不接。
大约半小时,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陪着一个高大凶悍的男人旁落无人的闯进所长办公室。精瘦的中年男子一见李大江便冷笑道:“李所长是吧?我吴汉在平阳的确不算老几,不过我陪强哥来了看他在你心目中算老几。”高大凶悍的人洪声笑道:“我是大道地产的黄自强李所长应该听过我的名字吧?”说完人往椅子上一坐两只脚搭在办公桌上半眯着眼有意无意地瞟李大江一眼。
草你老母,李大江在心里暗骂道“你狗日的还以为是五六年前你的靠山吴书记在平阳说了算的那个时代吧?现在你也就是一个有黑社会背景的有钱人,要不是你哥会做人上上下下到处撒钱你今天还能站在这?”想到这李大江也再无惧怕,自己是体制内的人,就算得罪你又怎样!你已经不能动用官面上的势力老子还真不怕你敢玩什么花样。
李大江缓慢地喝一口水淡淡道:“我管你什么公司的谁,到派出所就要遵守派出所的规矩,请你先把脚放下。”黄自强和吴汉哪里料到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竟然如此“狂妄”听后两人一齐“腾”的一声站起,空气里似乎火yao味太浓黄自强深吸一口气笑了。
然后当李大江的面打电话给区委刘副书记,说自己的儿子和一帮同学被黑社会的人打了,李大江不仅不私放主要凶手还对家长们指手画脚态度恶劣等等。一番抱怨后把电话交给李大江,李大江接过电话面无表情地往小会议室走去。其实刘副书记对李大江印象还蛮好,也没下指示或责怪他。只是嘱咐说黄老板名堂多让李大江好好搞定这件事。
李大江叹气道:“这事啊很复杂,是黄自强他儿子那帮人先挑衅也是他们先找黑社会的人。哪知道人家比他们更厉害找来的人又狠又快,要不是占了绝对上风怎么收场还由不得他黄自强。”刘副书记猛然被惊醒似的问:“难道他们碰上了哪个*?”
“还是刘书记英明一猜就中,”李大江道:“我只知道找人来帮忙的是省政法委王副书记女儿的好朋友。”“好朋友”三字被李大江重点突出刘副书记听后沉默一会道:“原来是这样啊,怎么说都是省委领导我们还是要尊敬的。不过你也不必因此太过得罪黄自强。”
看来黄自强此人凶名在外,李大江犹豫了会还是说道:“当时有三个人,另一个是谁不知道我只知道其中一个是副省长李光宇的儿子。”副省长李光宇这几个字一出如同在刘副书记耳畔炸响一个惊雷,李光宇的强势作风刘副书记没在平阳少听说过,也曾经到自己的五花区检查过工作。想起当时那情形刘书记突然后悔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李大江接着道:“我想这事要继续整下去倒霉的就是我们这些人,所以要不是您问起我都想装糊涂带过去。”“带过去好,就这么算了吧。我会劝黄自强别再闹了。”刘副书记坚定地说。李大江故意脸色灰暗的把手机交还给黄自强,一旁的吴汉得意道:“这回李所长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了吧!”
等的就是这句,“交代?我向你交代个屁呀,你算老几?”李大江轻蔑地说。竟然已经得罪索性就往死里得罪更痛快。两人目瞪口呆望着李大江,要不是在派出所肯定会疑心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疯。适时地手机响起,黄自强边接电话边往外走脸色也越来越坏
要是五年前的黄自强绝对不会罢休,但是吴书记一倒很多以前称兄道弟的官员就躲着自己。这让黄自强明白了再有钱再敢打敢杀也没有用,就像女人身后没有一个男人一样没有人认为她幸福,自己没有了身后的靠山同样也没有人认为自己的富贵能够长久。
冷静下来的黄自强沉默地走了,而邱伟则沉默地来了。看见弟兄们没事而李所长也很客气邱伟微笑着和五行离开。在车上五行一个劲地道谢而邱伟彪悍地说:“当官的你送点给我我拿点好处给你,送来送去拿来拿去就结成了关系网。我们道上混的也一样,你帮我打打杀杀我帮你追追砍砍。杀来杀去砍来砍去就结成了哥们义气。”
五行还在思考话里的意思邱伟已经哈哈大笑道:“索仔,逗你玩的。小五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五行咧开嘴傻傻地笑笑,齐哥看看五行也跟着笑道:“我觉得你是黑社会里最帅的一个,在帅哥堆里你肯定又是最黑最危险的一个。”到了胡哥诊所五行下车,一见他胡医生惊奇道:“嘿,小哈子有前途呢,这么快又和人打架了”
回到家老爸问五行不是和小军出去唱歌了吗,怎么手又伤了?五行说是意外。老爸看了几眼痛惜地说:“这要是伤到手指经脉看你以后怎么弹琴!”五行长叹声道:“人不走运啊,唱个歌都被人错打。”老爸看他那个鬼样子又是生气又好笑,说:“是不是在外面骗了别人的女朋友?”老爸终于跟自己开玩笑了,这是妈妈去世以后少见的情景。五行突然觉得世界很美,人生也大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