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钢做为狐狸的亲生儿子,并没有继承父业的想法和行为,反而做了一名与父业相克的反扒的警官。并且在这一行中干的如鱼得水,屡屡侦破大案,抓获各类“空空妙手神偷。”许多流窜在四川的贼,都意想不到栽在四川,一时间猛钢的名声大起,并成为公安部树立的“反扒”英模标兵。
那些闯过许多大江大浪的老贼们,怎知猛钢如此厉害是在找见了狐狸后,狐狸私下传授猛钢本行的内幕后,猛钢才在这个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亦被各路的贼一提猛钢就胆怯。
凭着这样的成绩,猛钢很快就当了队长,能当官的原因中也有一些别的因素,如猛钢的会来事,给领导们的印象不错,以及乘夜色提个包忽忽往领导家走等等。当然工作上的成绩让上面的领导在提拔他时,有了力排众议更好的借口。
从1990年以后的几年中,在监狱改造的狐狸数次给猛刚讲些道理,告诉他在现政权下大陆是这么个现实:如果你想在工作岗位上做出成绩就得有个平台,而这个平台是上面给的,所以要想尽一切办法和上面搞好关系,若得到上面的支持你就有了干事业的基础。否则你再优秀上面不用你,你还是没戏。这就是现行的体制很残酷的!要不就像自己一样天马行空闯天下无拘无束。就不必为了想往上升而当一个失去尊严人格原则的奴才。
猛钢静静看着这个具有传奇色彩身陷大牢的神偷手父亲,听着他的话语心中很是无奈。但他知道父亲说的全是事实,可能因父亲的身边有监听的管教在坐,故父亲不能尽一步说的太明白,但他已受益非浅。他清楚父亲虽没上过几天学,但从小的闯荡已使他明白了许多道理。如不是父子关系,这个被大牢整的已有很深防人之心的父亲,是不会对任何人讲这些的。
“祸从口出”这句话猛钢第二次来见父亲时,父亲就已告诉了他,可见父亲对这四个字是有血的教训的,可能是在大牢里因此吃了不少苦头吧。
当猛钢听到父亲对自己说行走江湖,做一个神偷是件很自由自在的事时,还是连连摆手苦笑着道:“您得了吧,我是干不了您那行的,而且我就是喜欢做公安,您把您那行的内幕告诉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您出来后也洗手别干了,我养活您,好吗?”
狐狸听儿子这样说亦苦笑着点了点头,便把本行的内幕告诉了儿子,听的猛钢眼睛都不转。
狐狸知道这样做对不起天下同行!但他还是这样做了。因为他知道自己欠儿子的太多太多了,只要儿子能开心,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谁让他是自己的儿子呢!但是狐狸对儿子说养老的事并不感兴趣。
一则是自己从没对儿子尽到一点父亲的责任,凭什么老了后让儿子养活?二则是自己出了大牢后也不是老的不行,一动不能动了,还能自己养活自己,至于怎么一个活法狐狸心中还没有确定,出去后是否金盆洗手他没想过。最主要的是狐狸现在一看见穿警服的人就心烦,现儿子是公安,若自己和儿子住在一起,天天看着身穿警服的儿子在面前晃来晃去,这样的日子狐狸想自己恐怕是不能过的。但他没对猛钢说自己见了身穿警服的人就心烦这件事。
从家中被赶了出来的狐狸提着行李,茫然的走在一片陌生的马路上,耳边还响着刚才出门时牵牛花重重摔关门的声音。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道,瞅着车流不断的行车道,狐狸瞟着早上刚刚升起的太阳,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他现在真有点体会到那些不愿出大牢的百病缠身老犯的心情了。
“呜……”一队警车狂叫着将路上的行人车辆都逼开,荡起满天的尘土和废气呼啸而去。尖利的警报声将狐狸刺激的心脏猛烈地跳个不停。在行人百姓的漫骂声中,狐狸想起应该去看看儿子猛钢了。
按地址狐狸找到了猛钢的家,那是一个公安局的家属大院,整个大院到处充满公安的气氛,使狐狸很不舒服,眉头一直皱个不停。16年来,也就是这几天他敢悄悄的在公安面前皱个不开心的眉头,在大牢里根本不敢!谁敢呀?除非谁不想好好的活了。
听到门铃响猛钢一下子拉开了门,看到站在防盗门外的竟是亲生父亲狐狸,他一下子呆住了。他所知道的是狐狸要等明年才能出狱,怎么现在就出来了?不会……?
看猛钢那表情,狐狸猛然明白儿子在想什么,便凄然一笑地道:“放心,我不是跑出来的。”
说的猛钢一脸红,在他开门后狐狸边进屋边放下手中的行李嘲笑道:“你们公安局的家也安防盗门?”
问的猛钢不知怎么回答。
狐狸的儿媳也是干公安的女人,对狐狸的到来冷淡淡地,说了几句话就开门上班去了,弄得猛钢很是不安,一个劲地对狐狸解释。
在大牢劳改了十六年的狐狸什么罪苦气没受过,他淡淡的一笑对儿子道:“我来看你,顺便想去你妈的坟上看看。”
猛钢听了忙道:“咱们一会儿就走,正好院子外有个寿衣店,能买些纸币什么的。”
狐狸点点头道:“我看你工作生活的挺好就放心了,再看看你去世的妈就没有牵挂了,唉!”
猛钢听了大吃一惊,狐狸瞅在眼里一笑道:“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十六年的苦窑都熬过来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寻短见?你不用为我担心,”
猛钢听了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