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非背着袋子,似乎能看到苏晓又朝他拌嘴的画面,嘴角漏出一缕笑意,脚下生风。
吴语坐在地上抱着苏晓,眼睛眯成一条缝在打盹。马如龙叼了根烟在一旁吞云吐雾,看到胡非回来,忙迎了过来。
胡非将袋子交给马如龙,道,“帮忙将里面的被子捡出来。”
袋子里足足有三床蚕丝被,胡非抽出两床全部捂在苏晓身上,然后接替了吴语,紧紧的抱着裹成了粽子的苏晓,静静的在一旁的角落坐了。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太阳升起的时候胡非才勉强睁开眼睛。他看了眼怀里的苏晓,苏晓的脸红的透亮,触上简直烫手。
“这是怎么回事?”胡非小心地从地上站起来,叫醒了两人。
“已经陷入昏迷了,”马如龙看了眼苏晓,脸色一变,这情形很不好啊。
吴语没说话,走到一旁拿了个面包过来,递给胡非,“你先吃点东西。”
“谢谢,”胡非靠在一旁的残墙上,咬着干涩的面包,忽然觉得嘴里发苦。
太阳渐渐升高,温度忽然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攀升,到中午的时候,马如龙已经只穿了件衬衫,还在一旁热的像头狗一样不住的喘气。
胡非已经将被子铺在一个略微阴凉的地方,把苏晓平放在被子上,然后找了块毛巾打湿压在她额头,不时地喂点水给她润唇。
看着宛如天使般沉睡的那张毫无瑕疵的容颜,胡非仿佛在吃着一种*,甚至能感觉那种一点点渗入骨髓的冰凉。
我要去找个医生。至少,能看看她到底会怎么样,能不能够捱过这一劫。
胡非擦去满脸汗水,点燃一只烟朝着人员聚集的广场行去。
来到广场的时候胡非大吃一惊,所有人奄奄一息,横七竖八的躺着,像一条条离开水的鱼,不时的咳嗽和*才能勉强看的出眼前的这群人还留有一口气。
“谁是医生?”胡非站在远处大喊,接连喊了三声才看到人群中有人勉强抬了一下手。胡非走到那人面前一把将人提了起来,“你是医生?”
这是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衣服已经脱得只剩件白衬衫,领口早松了,吊着的蓝色领带像一面旗帜,飘扬在胸前。长的还算英俊,一双明显带眼镜凸出来的眼睛破坏了这张脸。此刻像条死鱼被胡非提起来,只是有气无力的道,“我姓付,有什么事?”
他一旁打扮妖艳的女子伏在地上,闻言吃吃笑了起来,“找你这个死鬼还有什么事,当然是看病咯。”
胡非懒得多说,一把提了男子就往外走,有些诧异地道,“你们怎么都成这样了?”
付医生像条狗被胡非拖了几步,终于勉强站直了身体,闻言有气无力的道,“饿啊,天气又这么热,懒得动。”
“饿?那怎么不去找东西吃?”
男子鄙视了胡非一眼,“你觉得能找到吃的吗?”他叹了口气,手搭凉棚望了望天,“不出意外的话,救援的人应该会到了。”
这些人!胡非扫了眼等死的众人,心里有些复杂。他算是明白了这些人的想法,这些人居然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救援的人身上了,甚至都懒得动动身体去翻找可能存在的食物。
付医生显然也被苏晓的面容惊住了,他愣在那里,要死不活的喃喃自语着,“啧啧,真漂亮,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完美的脸孔”。
胡非不耐烦的拍了一下此人,他才懒洋洋地道,“发高烧了,而且很厉害。”
“靠,这还要你说,”一旁的马如龙忍不住出言相斥。
付医生看了眼马如龙,也不多说,走过去翻开苏晓的眼皮看了看,然后摸摸她额头,撑开苏晓的嘴唇看了好久,直到胡非已经不耐烦时才要懒洋洋的站起身来,看了眼胡非,右手下意识去摸左胸。没有笔,他摸了个空。
他叹了口气,“现在什么都没有,你叫我怎么救她。还是等救援的人来再说吧。”
胡非一把揪住此人衣领,怒声道,“你只要告诉我,她现在有没有危险,能不能撑过去?”
“不知道,”付医生脸上的气恼一闪而过,“我从来都只知道怎么用药就人,没有药的话我无能为力。”他看着胡非扬起拳头欲打,忙摆手道,“别急,别急,我想只要她身体底子好,心智坚定的话应该没什么大碍的。”
胡非哼了声。一把扔掉此人,在苏晓一旁蹲了下来,再不管其他。
付医生看了眼昏迷的苏晓,吞了口唾沫,瞥眼看到胡非,才不甘心的转过身,慢吞吞地往广场行去。正在此时,忽然发现一旁的马如龙拿了瓶可乐正喝的畅快,不由精神一震。他拔足就走到马如龙面前,媚笑着,“这位老板,刚刚是不是该给点报酬之类的?”
马如龙吁了口气,看了眼面前这个不住咽口水的家伙,转身去旁边的袋子里摸出罐啤酒扔给此人,“走吧。”随即又一瞪眼,“没有了,快走。”
付医生哼了声,抱着罐啤酒回广场去了。
天色一黑下来,气温忽然又直线下降。四人又找了个相对牢固的空间,坐在里面静静无语。
胡非从来没有度过如此寒冷的日子,哈气成冰,这对于一直生活在南方的他来说很不可思议。他紧紧的抱着苏晓坐在一旁,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现在他是心里冷,身体也冷。
马如龙也冷的难受,不住跳脚,口中嚼着槟榔,盼能稍解寒冷。
吴语围着那床被子,也在一旁角落里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