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媒婆找过来的时候发现刚刚都要死不活的小子忽然像受了刺激般,精神抖擞。有些奇怪的看了胡非一眼,却也没问,只是再次叮嘱了一番规矩。
胡非其实已经记不起这个看过的女孩,所以当被媒婆带到集市上的某个地方,看到那一大片人的时候,心里很是吃了一惊。
不是吧,相个亲而已,用的着把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姑姑舅舅之类的人都带来吗?
胡非叹息,一眼就发现人群中的那个据说小小年纪就在家务农的女孩。这女孩的脸蛋五官还是属于比较漂亮的,只是脸上的皮肤却相当的粗糙,虽然整体看上去是白里透红。
别以为下地农作能练出一张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那是些鬼话。上山砍柴下地种菜,回家生火煮饭,还要喂猪洗碗等等事务,还想能留出好皮肤,那根本不可能。
女孩穿了件红色的羽绒服,扎了个马尾,下身应该是条牛仔裤,灰色。其实最主要的是,脚上不是那种运动鞋或者是高跟皮靴,居然是半截长的那种下地劳作的靴子。
这完全破坏了整体的和谐。只是这完全是没办法的事情,早上大霜,然后他们是步行十多里山路赶下来的,运动鞋容易打湿,高跟鞋基本是没办法走。
胡非看着女孩那件已经褪色了的大红色的羽绒服,有些怀疑这个女孩根本就从来没有打扮过,身上的这一套衣服,说不定都是她老母亲某次下山在地摊上买的,她自己可能从来就没有逛过街。
此刻这女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胡非这个对象,没一点自卑或者其他的神色。
胡非强笑了下,打了个招呼,摸出烟就发。现在是相亲,得讲规矩,要是再让他老母亲知道这小子没规矩,以后坏了名声,那情况就难过了。
总共六个人,胡非将剩余的烟全发了出去,然后退到一边,听那媒婆和女方的相亲队问关于这个发烟小子的家底。
胡非听他们谈了一阵,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图,心里不禁焦急了起来。这一场相亲按照记忆中情节,是不会成功的。这纯粹的为了规矩,为了名声为了老人家留在这里。
那女孩也很认真的站在一旁听着媒婆吐沫横飞的叙说胡非的家底,不时地瞥眼看一眼这小子,脸色平静。
胡非终于不耐烦起来,再过一阵就是和杜雪约会的时间了,这第一次可不能留下坏印象。
他向前一步,打断了聊天的众人,“我有点事情。”他斟酌着用词,“嗯,我这个人不太懂规矩,要不您们先聊着,我有事就先走了。”
他很有诚意的笑了笑,跨上摩托车,又是一个人单独跑了。
下午时分,胡非终于在约定的时间骑车赶到三十里外的另一个集市。
杜雪依然是一身纯白的运动衫,头发清爽的披泻而下,手间挽了个小小的挎包。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莫名其妙的笑了笑。
事实上,胡非的心里很激动。在此时此刻,他才终于发现,以前的自己,只是明白把握现在这个道理,却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到把握现在有多重要。既然一年后末日会再次来临,那为什么不让自己在这最后一年里无憾。
那些以后的事情,到时候自己会想起来的,那些一年后会认识的人,到时候,同样会遇见的。只是现在,他真的感谢那个神,能够让自己重新遇见杜雪。
胡非吁了口气,心潮澎湃。他跳下车,一把握住杜雪的手,很认真很诚挚的道,“我们,一起走走吧。”
胡非现在自然还没有本事将女孩带到家里来,不过,想来里那天也不会太远了。
回到家,胡非不等母亲的怒气爆发,先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今天是和女孩约会去了,而且这次的行动相当成功,他会在接下来的日子继续发扬这种死缠烂打的精神,将一个漂漂亮亮的儿媳妇带回家里。
老人家听从开始的怒气冲冲转到心平气和,然后开始渐渐套问女方的家底,比如人长得咋样啊,老不老实啊,她父母身体怎样啊,有几姐弟啊。等等。
胡非一一照答,有些回答不出来的,母亲狠狠盯了他几眼,意思是下次都给我打听清楚。
十天时间,胡非已经和杜雪打的火热。
这天,两人在一个水库里划船的时候,胡非刚想提出要杜雪去自己家玩,杜雪忽然先开口道,“最近有个媒婆来我家了。”
“嗯?”胡非愣了愣,这事情没什么好说的啊,推掉就是了。
“呵呵,”杜雪看着胡非,笑的很灿烂,“是你妈妈叫过来提亲的哦。”
“我老妈?”胡非愣了愣,现在这个情况,还需要媒婆去提亲么?
“你不要发呆啦,”杜雪横了眼胡非,“这是规矩呢。”
“哦,”胡非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那,嗯,那媒婆怎么说,你们又是怎么回答的?”
杜雪的脸忽然有些红色,她有些羞涩的看了眼胡非,“还能怎么说啊。”
哈哈哈,胡非高兴的差点掉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