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飞想躲已经来不及。他悬在半空,单手拍出一掌,几乎使出全部的劲道,在前面形成一道气墙,终于将所有的竹枝挡散。胡飞被那股力量反震,凌空退到一棵树顶。他想缓口气,那老头好像发了脾气,要置胡飞于死地。那竹杆紧接着飞了过来,劲道十足,不是胡飞单掌可以震飞的。
胡飞将所剩不多的劲气贯注到指尖,几个指头凌空一戳,他想把竹杆分解,没有做到位。竹杆头上是裂开了,形成一个三权尖,之后的就没有被分开。
三权尖像钢叉一样扎向胡飞的面门,胡飞无奈的闭上眼睛,这下完了!
“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打在竹杆上。胡飞睁开眼,竹杆偏了,射到旁边一座假山上,将一块巨石洞穿。与此同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快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显然,是这位老人救了胡飞。
胡飞四下张望,除了那个又聋又哑的糟老头,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双足在树枝上轻轻一弹,连续跳过几棵大树,胡飞落在院门口。外面挂着一个牌子,上书“蓝星福利社”五个镏金大字。胡飞想起李帅说过的蓝星社,真是名不虚传,就连一个扫地的糟老头都这么厉害,难怪可以和三大帮齐名!
天快亮了,胡飞匿名将“拍头党”交给政府,一百万的赏金他只要一成,其它的以“青面侠”的名义捐给受害人。至此,“青面侠”的大名再次出现在各大报刊最显眼的位置。关于“青面侠”到底是谁,仍然是个谜。
外面秋雨绵绵,滴落在仓库门口突出的铝皮棚上,“咚咚咚”直响。连续下了几天雨,街上来来往往打货的人明显少了,生意出奇的冷清。
李帅刚走,他跟胡飞讲了很多关于“一字帮”的事情,令这个冷清的下午平添了一些趣味。胡飞看到一位老伯站在门口躲雨,手里拿一根小扁担,穿着粗布衣服和黄胶鞋,裤角都打湿了。雨下大了,又刮了风,那地方看来是躲不住了。胡飞请老伯到里面避雨。
老伯也不客气,拉过胡飞办公用的老板椅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直打转。胡飞仔细的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那人个子不高,微胖,古铜色的脸上,眯缝着一双小眼睛。
“年轻人,你把我请进来,我就是客人。客人坐了这么久,连杯茶也看不到,难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胖老伯有些耍无赖的意味。
胡飞哭笑不得,这人他又不认识,怎么头一回见面,跟自已亲爷爷似的!胡飞从小就是跟爷爷一起睡到大的,见到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伯,都有种莫名的亲切感。他无奈的笑了笑,递了一杯水过去。老伯眯着眼微笑着,和蔼的看着胡飞,他发现胡飞是用一只手递的。他眼珠骨碌一转,好像在盘算什么。
到了傍晚,该吃晚饭了。这段时间,没人做饭,每天,胡飞都到对面的小酒馆吃饭。一盘菜,一小碟花生米或兰花豆,两瓶啤酒,从来都是这样。
“要不,我们到对面酒馆喝一杯!”胡飞见老伯赖着不走,试探着问。
“好哇!难怪今天早上刷牙刷出一条虫子,原来是有口福!呵呵呵!”老伯开怀大笑。
酒馆没什么客人,所以,上菜的速度非常快。两盘菜转功夫底朝天,老伯只好抓起花生米大把大把往口里塞。
“喂!老板啊!你们还有什么菜,尽管都拿出来!”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一瞧老伯那副穷酸样,把菜单往桌上一扔。“打勾的都是时令菜,你自已点,爱吃啥吃啥!”小姑娘嘴巴一撅,没好脸色的说。老伯也不跟她计较,全部挑贵的点。
“你带那么多钱没有?”小姑娘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丫头,别瞧不起人,对面那位小哥可是大款!”老伯用笔指了指胡飞。
小姑娘早就注意到胡飞,这位大帅哥每天都来捧场,她当然会留意。只是他每餐吃的很普通,衣着随便,怎么看都不像有钱人。小姑娘拿走老伯正在圈点的菜单,呈到胡飞面前。
“老板,您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小姑娘笑容满面的问。
老伯好像三天没吃饭似的,端上来的菜被他一个人全部搞定。普天之下,除了熊壮,恐怕没有人能吃得过眼前这位老伯。胡飞早就饱了,很无聊的坐在那里等待结帐。酒足饭饱,老伯伸了个懒腰,“爽啊!”他长吁一声。胡飞对这个“爽”字非常敏感,这好像是年轻人的专利。他正要掏钱,老人家说话了。
“我有说要你掏钱吗?自做多情!的确,这顿饭是你请客不假,至于钱我有的是。”
糟老头说话颠三倒四,让胡飞无所适从。他衣服上的口袋倒是不少,大部分都破破烂烂,里面什么也没装,唯一一个好的,看起来瘪瘪的。
“结帐!”老伯此话一出,小姑娘拿着菜单立即凑到他跟前。老伯伸手到口袋里象征性的摸了摸。
“哎呀!早上急着出门,忘记带钱了!”老人家显得很窘的样子。
“要不,先把扁担压在这里,这饭钱我明天给你送过来。”老伯将扁担“啪”的一声横在桌上。
“算了吧!老师傅,还是我来付。”胡飞掏出了几百块钱,这顿饭差不多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这那里行!说好不要你出你就不要出。”糟老头有些生气。
“小丫头,把你们老板叫来,让他看看这扁担到底值不值这顿饭钱!”
“大伯,有人吃霸王餐!”小姑娘看也不看那扁担,冲着后面的厨房大叫。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提一把菜刀冲了出来,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材魁梧,面红脖子粗。
“谁TM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老子的地方捣蛋!”男人大吼道。
“是他!”小姑娘指着老头。
“老家伙,活得不耐烦是不!”男人举起刀吓唬老头。
“先别急,看看扁担再说!”糟老头面无惧色。
男人这才注意到桌上的扁担,这一瞧着实吓了他一跳,他扔掉菜刀,捧起扁担,仔细的端详着,如获至宝。他又看了看老头,不一会儿,脸色骤变,双手哆嗦起来。在胡飞看来,那条扁担除了做工精细些,和其它扁担没有本质的区别。一般的扁担都是用一截比较粗的竹子对半剖开做成。这条扁担是用整块的竹片,使用特殊的工艺压合而成,那些竹片是生长了很多年的紫竹。这使得它看起来小巧别致。
“你看这条扁担值几个钱,估个价吧!”老头一只脚踩在旁边的椅子,很有信心的说。
“这根扁担......,你.......你是......,”中年男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老哥,赶快关门,‘东湖帮’收保护费来啦!”有人跑来报信,说完调头就走。中年男子好像没听见,全神贯注的盯着扁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