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胡飞显得非常兴奋,一高兴就要找点什么事情发泄,只好练功夫,自已一个人瞎拆腾。“擒拿手”,“四两拔千斤”,因为没对手,就先放着不练,专练“马步”和“扫镗腿”。不同的是今天多出一项内容——套路拳。这是他今天上体育课学的,只看了一遍,就大致记下来,其中大部分招式都是花拳绣腿,耍着好看的,可以称之为“舞术”。胡飞专练其中有实用价值和有难度的动作,再想办法使这些招术和自已所学的融合起来,创造出连贯的功夫。就这么演练几遍之后,打出来的拳风声呼呼,虎虎生威。
练完拳脚,再练兵刃。他喜欢长棍、刀、剑,练得最多的还是棍术,刚中带柔,就像他的个性。他还自编了一套棍术。
只见胡飞将棍反握,靠于背后,手腕一转,长棍到了前面,左手紧握棍尾,用力向前捅,右手轻托,控制准头,将长棍当红缨枪使。来了个“棍挑一条线”;同时脚下步法稳健,步步紧逼,没有一丝破绽。他收住前进的步伐,将长棍高举,随即猛劈下来,这招“力劈华山”,将草地打出一道绿痕来。接着提棍,横扫了好几圈,“呼呼呼”,棍风四起,这招大概叫“棍扫一大片”吧!后来又玩了一些动作,比如左右手一正一反握于长棍中间,在身体周围翻转,舞起棍花,看得人眼花瞭乱。再通过几步助跑,将长棍的一头撑在地上,自已顺势高高悬起,随即使出一记“回旋踢”,估计这招连大人的脸都可以踢到。另外,他好像对红缨枪也情有独钟,苦于弄不到那件兵器,只好将电视里看到的一些红缨枪的招术融入棍术之中,比如“回马枪”,“锁喉枪”,还记住了一句口决:锁喉枪,枪中王,枪枪锁喉最难防!
再就是刀剑,俗话说刀剑无眼,所以胡飞也没有真家伙。大哥就用木板给他做了一把“大刀”,板面打磨得很光滑,再刷上银漆,看起来明晃晃的,像真的一样。他挥舞着“大刀”来到路边,一阵狂耍,将那里几个打弹珠的小孩吓得跑到一边,远远的看着。路边有几棵巨大的梧桐树,树杆上画着一个人,穿着军服,额头上画着一个圈,中间涂了几笔,鼻子下面也涂了几笔,算是鼻毛吧。胡飞用“大刀”对准那个“人”斜劈下去,同时嘴里唱着刚学的歌: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两个字还没“砍”出来,“咔嚓”一声,“大刀”一分为二。于是他又玩起了剑,妈妈在剪刀厂上班,就托人给他做了一把,铁的,真家伙,可惜就是短了些,叫它匕首还差不多,而且剑刃非常钝。也不知为什么,胡飞视为宝贝的短剑,没玩几天就不见了,他郁闷了一个多星期,后来才知道,“宝剑”被成为建筑工人的大哥拿去用做了泥刀。
胡飞不喜欢打架,那是流氓喜欢做的事,胡飞更不喜欢流氓,每次见到那些人胡作非为,他都有种想冲上去拼命的冲动,可惜自已还是个孩子,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喜欢摔跤,这也是打架的一种方式,比起拳脚相加,这种方式文明了许多。他一般不会主动出击,都是对方先挑衅他,才会上前较量。
放学的路上,有块草地,野草丛生,有半尺多深。熊壮站在中间,摆好了架式。胡飞扔掉书包,三步并做两步,大蹋步向前。熊壮伸出粗壮的胳膊,首先将胡飞箍住,使用蛮力,想凭借身体的优势,硬生生的将胡飞撂倒。他非常自信,自信到脚下都不给对方使绊子。胡飞身体灵活,顺势抱紧对方,使整个身体悬了起来,就是不让对方摔倒。一个回合下来,不分胜负。身强力壮又年长的熊壮,不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而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第二回合,熊壮改变战术,用两只巨大的手掌抓住胡飞的胳膊。令他动弹不得。胡飞心里清楚,对方的右腿马上就会横扫过来,他吃过这样的亏。就在熊壮迈出右腿的一瞬间,身体重心偏移,左手力量减弱,胡飞趁机将右手挣脱出来,,用这只手压住对方右手手腕。他的右手和左手臂同时向相反方向用力,压挤熊壮的右手腕,令他疼痛不已,不得不松开右手。这是“擒拿手”中的一招,正好派上用场。熊壮的右腿扫了过来,没有受到钳制的胡飞,就地蹦了起来,躲过一“劫”。第二回合还是平手。
第三回合一开始,双方就来了一个“热情拥抱”,然后各自给对方使绊子。熊壮始终都不能把胡飞放倒,对方像条蚂蟥一样死死的盯住自己。而胡飞同样也不能将熊壮撂下,对方像座“肉山”,凭自已单薄的身体根本无法撼动。面对他公牛一样的蛮劲,只能借助灵活的身手缠躲,消耗对方的体力。终于,轻敌的胡飞不小心露出一丝破绽,就要被熊壮摔倒,他急中生智,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本来熊壮也失去了重心,被这么一抓,即将随着胡飞一起倒下去,然后重重的压在胡飞身上,这不是熊壮想要的结果。如果压坏了怎么办,更何况自已的年龄和块头都比对方大,这样欺侮他说出去会很丢人。说时迟那时快!熊壮用右手一把揽住胡飞的腰,调整倒下去的方向,让胡飞侧卧到自已身上。一起倒下后,两个人笑呵呵的,胡飞不愿多占便宜,很快就站了起来,然后伸手去拉熊壮,熊壮坐起身来,突然眉着一皱,好像感到那里不对劲,摸摸后脑勺一瞧,手上全是血,他倒下去的时候,后脑搁到一块石头。
胡飞躲在房间里不愿出去也不吃东西,他觉得自己闯了祸,他不怕责骂甚至挨打,只觉得很内疚,没有颜面再见到熊壮和其它伙伴。吃过完饭,倒是熊壮先找上门,他一点都不生气,还是乐呵呵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脑袋上多出一圈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