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止武大赛还有一个星期,帮中的主要事务由代理帮主全权负责,至于这个代理帮主到底是谁,长啥模样,胡飞还是一无所知。他这个江都第一大帮“一字帮”的准帮主也算得上是个闲人,更何况还有得力干将李帅李堂主的鼎力支持。
自从离开那家公司以来,胡飞再也没有回去过,但他时常会惦记那里,惦记着那一碗清汤素面的味道,惦记着她灵巧的双手和白皙的面容。
秋天来了,那条街上飘来几片树叶,这真是个意外,要知道那条街方圆几百米是没有一棵树的,一个打扮入时的少年随着树叶飘然而至。他径直的走向街尾一家小店铺,那里是卖日用化妆品的,正在打佯。一个纤瘦的女孩掂起脚尖艰难的拉下卷轴门,最后在锁门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底板卡住了,还差那么点劲儿。
少年快步走过去,轻而易举的把门锁好,那道铁皮门他也不知道锁过多少回。女孩转过身来,搂了搂额前有些凌乱的刘海,那张蛋圆而皙白的脸微微泛红。她整了整发皱的长轴衬衫,那件白色上衣的袖口和边襟绣着好看的花纹,在少年的印象中,她的衣服和她的人一样,永远都是那么干净。
“回来了!我以为你发达了就把这里忘得一干二净。”女孩直起腰,轻轻的捶了捶后背,有些嗔怒的说。她的腰永远都挺得那么直,走起路来比模特还有欣赏价值。
“怎么会,我这不是回来了!”少年解释道。
“我想请你吃顿饭。”这是少年第一次正式的请女孩吃饭。以前,他心血来潮的时候,也有过这种冲动。女孩知道他馕中羞涩,善意的拒绝了。
“好吧,我还要再叫上一个人。”女孩考虑了一会儿,答应了,同时也提出附加条件。
“行!”少年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在楼下等了十来分钟,两个女孩一前一后的下来。
“哟!是胡飞呀,混得不错吗!小罗跟你出去我放心,记得送她回来,我就不去做灯泡了。”大罗一个人上楼。“记得给我带点好吃的!”楼道里传来豪爽的笑声。
华灯初上,大街上灯红酒绿,几十家餐厅沿着街道两边一路排开,门口的广场停满小车,正大门,漂亮而高挑迎宾小姐穿着大红大紫的旗袍,下摆的裙衩都开得很高。一对年轻人从那里走过。男孩将外套背在肩上,显得大方而随和;女孩的脖子上系着一条橙色的丝巾,斜搭在肩头。她穿着薄薄的羊毛衫,粉色的,平肩领,脖子下突出的锁骨大部分都显露出来。女孩略带羞涩的走着,身材依然挺拔。这一切都使她的回头率居高不下。
“欢迎光临!”漂亮的迎宾一般只对那些三五成群,看起来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说这句话。对于眼前这对穿着一般而且非常年轻的俊男美女,她们是没有兴趣的。终于,还是有位资深的迎宾对胡飞他们说了这句话,她从胡飞的眼中捕捉到她想要的信息。
他们在靠窗的一个台位坐下,那是扇巨大的落地窗,整条街景完全映入眼帘。桌上铺着精美的台布,中间摆着一只花瓶,仿青花瓷的,里面插着一支火红的玫瑰。
“你看这扇门永远都是出出进进的人,有些人出去之后,就谁也不认识谁!”小罗抿了一口茶,有些忧郁的说。
“但是有些人离开之后,反倒觉得和对方靠得更近。他会把她的名字刻在烟上,然后慢慢的吸入肺里;把她的气息融入酒中,一点一滴的带到胃里。让她住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胡飞缓缓道来。
“你抽烟吗?”小罗沉默了一会儿,岔开话题。她那双明如秋水的眸子里闪着异样的神采。
“如果会,我要用你的眼睛来点烟!”胡飞喝了一口茶,玩味的说着。
“什么?!”小罗好像没听明白,又回味了一下,这才露出会意的微笑。
“你知不知道,你走后,李帅也辞工了!你们这些男孩子就喜欢到处跑。”
“树挪死,人挪活。趁着年轻就应该到处走走,多见见世面,这样的人生才会更精采一些!”
“实话告诉你,我也辞工了,明天就走。”小罗沉默了一阵子,一本正经的说。
胡飞的一口茶噎在喉咙里,好半天才咽下去。
“你打算去哪儿?”
“南方,有海的地方。”
“那你会不会游泳?下海是非常危险的!”胡飞现在开起玩笑都显得很苦涩。
“我不会找救生圈!一只不行,就找两只、三只。”小罗以同样的口吻说着。
“海面风浪大,凶险得很,再多的救生圈也没用。”
“那我只接穿潜水衣得了。”小罗突然“咯咯”的笑起来。
胡飞无语。
“什么时候走?”
“后天下午两点半的火车。”
“到时候我来送你。”
“算啦!你就别来了!我对那样的场面太感冒!怕你看着心寒!”
“那我就带上足够的感冒药,再带些鸭脖子,又香又辣正好暖心窝子。”
“那你有空就来吧!”
两天过去了,对于胡飞来说就像过去了两年。他准时的出现在候车厅,很轻易的就找到小罗。
“这个送给你!”胡飞从怀里掏出一瓶香水。那个香水瓶非常小巧,而且很精致,里面的液体呈金黄色,看起来很稠。小罗好奇的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她在公司也接触过很多品牌的香水,却从来没见过这种。凭着自己的职业经验判断,这肯定是某种很高档的香水,因为瓶盖还没打开,香气已经溢满很大的空间。那商标全是外文,中间夹着一个NO.5,她看明白了。
“假的吧!”小罗笑着问,她知道那一滴香水比黄金都贵重,而且在市面上很难买到。
“假的,留个纪念!”胡飞也同样笑着说。
火车已经到站,胡飞将小罗送到车门口,他没有上车,他极力的克制着某种冲动,他怕自己跟着上去就不会再下来。小罗的座位在另一边,胡飞呆呆的看着这边的窗户,他还想再多看一眼,可惜那些影子都是陌生的,并且模糊起来,火车启动了!
胡飞痴痴的伫立在原地,他的心已经被火车带走。就在最后一节车厢驰过之后,胡飞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对面的站台,同时,他嗅到一股高贵而典雅的香水味道。胡飞和小罗两个人四目对视,情不自禁的笑起来,笑得眼里都闪着泪光。
“真不敢相信!就像做梦一样!”
“我刚刚鉴定过,这些和香水一样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