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接到地球讯息:告诉她,父亲病重,想见她一面。
得讯,秋夕准备回地球一趟,北山要求同行。
“不行,这儿缺不了你,你留在这儿吧,再说你还得照顾女儿!”秋夕阻止了他。
秋夕驾飞碟,火速飞往地球故乡。
女儿正在午睡,北山摸了摸她的脸,目光充满爱怜,慢慢走出孩子卧室。
弄月溪畔,他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不知何时,卡尔玛出现在身旁。
“这儿的水真美!”卡尔玛赞道。
北山一惊,转身见是卡尔玛,方道:“没想到是你。”
“这座岛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地方”,卡尔玛轻轻说。
“以前这是座荒岛”,北山轻叹口气。
“那又是何时焕然一新的?”
“我相信,这座岛曾经比现在还美,后来荒废了,再后来,我定居在这儿,植花种草,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带我在岛上转转吧?”卡尔玛央求道。
“好,我们也该放松一下。”
两人行进在岛上,北山边走边讲解各处景点,活像个导游。
他们逛遍了北山岛,累了就在暖酒亭走下来。
“采莲堤、清冷泉、弄月溪、慈姥竹,呵呵,好美的名字!”卡尔玛赞道。
“还有这里,暖酒亭”,北山笑道,最近他难得一笑。
“都是你起的名字?”卡尔玛问。
“不是,是秋夕起的名,她很聪明。”
“这些名字令人沉醉,很有文化底蕴。”
“秋夕说,这些名字来自她的故土中国,那是地球上的一个文明古国,拥有悠久灿烂的文化”,北山道。
“我们月球上就没有如此美景”,卡尔玛有些失望。
“听秋夕说,古代地球人还常把月球想象成天堂。”
“那是错觉,呵呵,对月球来说,地球岂不也是天堂?”
“或许吧,人总觉得天堂在远方”,北山道。
“人需要寄托,寄托近在眼前也就没意思了”,卡尔玛的话颇有哲理。
“那么你呢,你的寄托是什么?”北山随口问道。
“守护地球,这是全体月球人的寄托”,卡尔玛答道。
这句话颇费北山心思,他不太明白:“一颗星球守护另一颗星球?”
“是,我们是地球的守护星。”
“那么月球自身价值何在?”北山不解。
“月球的价值就在于守护地球,为地球提供能量,帮他们生存与成长”,卡尔玛答。
“那它自身的价值呢?”北山追问。
“月球自身是没有价值的,如果她不守护地球的话”,卡尔玛回答的理所当然。
“那么地球呢,她价值何在?”北山问。
“为宇宙空间提供自己的能量,包括向月球反馈能量;同时滋养地球上的万物。”
“你是说星球间相互依存?”
“当然,谁离开谁都不完整。”
卡尔玛很纳闷:“难道,这很难理解吗?”
北山低下头:“这和玛塔星系的信条不同。”
“太阳系各星球都如此,以前地球人可不这么想,但后来他们醒悟了,加入了相互依存的和谐大家庭。”
“太阳系每个星球都好似天堂,而你们每个人都像神”,北山脸庞浮起笑意。
“这种思想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卡尔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丰饶星本可以成为天堂,星民也本可以成神的,但他们错过了”,北山黯然神伤。
“他们现在像有毒细胞,来势汹汹,正在吞噬健康细胞,对整个肌体构成威胁”,卡尔玛慢悠悠道。
“毒细胞?”
“对,丰饶星病了,然后攻击健康的星球,企图让它们都染毒,表面上它很强大”,卡尔玛挑了挑眉毛,“其实,不见得。”
“这个比喻很巧妙”,北山想让她说下去。
“其实”,卡尔玛来了兴致:“其实,宇宙是个整体,但身在其中的星球、个人无法认识这一点;把宇宙比做人体,那么各星系星球好比人体细胞,它们一个个有机排列、相互依存,共同为肌体服务,同时又从肌体获取养分。”
“也就是说,个体之间相互依存,个体与整体之间也相互依存?”北山说。
卡尔玛道:“这个道理很简单,人类早已认识到,可你看看,有多少人遵循最高法则呢?按丰饶星文明水平,它早该认识到,可它做到了吗?不但没做到,它已经疯魔了!”
北山陷入沉思。
“丰饶星不明白,它不过是宇宙的一部分,它把自己与宇宙整体、与其他星球对立起来,割断了与外部的联系;它更加不明白,毁灭其他星球是在毁灭自己,毁灭宇宙更是如此,因为我们都是一体的。”
北山点点头:“卡尔玛,你知道吗?荒凉星就是丰饶星的前世,瓦伦斯坦正在做的,就是毁掉丰饶星的前世。”
“这叫自取灭亡,荒凉星一旦毁灭,丰饶星将不再有下一世”,卡尔玛很肯定。
“如果它并不毁灭荒凉星,只是将其纳入战争机器呢?”北山问。
“人为破坏星球进程,这不啻为毁灭;要知道,它所做的不是提升、改良,而是破坏。”
“没想到,丰饶星刚冲出玛塔星系,就把矛头对准了自己!”北山道。
卡尔玛抚弄自己的头发:“太阳系也曾迷过路,不过后来归正了,这很难,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