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倩从公司回来就看见罗通一个人坐在电脑前生闷气便说道:“你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谁抢了你的钱了?”
罗通道:“我现在太生气了,中午饭我不吃了,你一个人吃吧!”。
来成都后这还是方倩第一次看见罗通生这么大的气,赶紧问道:“亲爱的,怎么了?是我惹你生气了吗?”。
罗通意识到不应该这样对方倩,忙说道:“没事儿,亲爱的,我只是被小日本给气坏了”。
方倩一下紧张起来:“怎么!你又和日本人打架了?”。
罗通道:“你想多了,告诉你,是因为小日本又开始捕鲸了!我才这么生气的”。
方倩楞道:“那这关你什么事儿呀?他捕他的又没有惹着你什么”。
罗通气道:“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这是一种很肮脏的行为,这将使很多种鲸鱼濒于灭绝,实在太可恶了,我现在恨不得马上去参加绿色和平组织或者海洋守护者协会去阻止那群王八蛋!”。
方倩忍不住笑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你再生气日本人还不是要去捕鲸。等我们以后有钱了可以捐钱给这些组织嘛,你有时间也可以去参加这些组织,现在就不要生这个气了。哎,你呀就是有时候想法太多了,一会要捐资希望工程,一会又想去保护藏羚羊,现在又想去阻止捕鲸,但你现在一没有时间二没有钱,你不是经常说吗,君子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吗?现在就是独善其身的时候”。
“这你就不懂了,在穷困时更应该保持兼济天下之志,这样才能不断完善和保持自身的操守”。
方倩看罗通这个样子只好哄着他道:“恩,对,你说得太对了,这样吧,我们把下个月的部分奖金捐给绿色和平组织怎么样?”。
罗通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哎,等我有钱了,我去买些军火在海上直接将那群小日本送去喂鱼!”。
方倩道:“好了,不要生气了,中午饭吃了我们去逛街怎么样?”。
“哎,好吧,反正在家里也是生气,今天正好休息就去逛街好了,不过还是老规矩哈”。
“好,知道了。来你帮我洗菜,我去做饭去”。
“紧遵老婆大人之命”。
下午方倩和罗通一起去逛街,按照老规矩方倩先陪罗通去书店买淘书,然后才去逛超市和服装店,每一次罗通逛累了方倩就会将他丢在老公寄存处让他一个人在那里看书,久而久之这已经成了罗通的一种习惯。看着不远处正在淘书的罗通,方倩突然间觉得有时候她并了解罗通,罗通有时候显得很成熟,但有时候却像个小孩子一样,方倩很害怕去想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更深一些去了解罗通呢,有时候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明白。
罗通陪着方倩来到一家手机店,上次有一款三星手机方倩很喜欢但最后因为钱没带够就没有买成这让方倩不爽了好一阵,这次领了工资就是想来把这款手机买了。罗通本是想着能节约的就节约,但想着既然方倩喜欢买了就算了,也不差那几个钱。成都的房价实在太贵,方倩和罗通两个人每月的工资除去日常的开销只够买一套普通房子的一两平米,照这样计算,要想买一套三环以外的房子都需要近十年,付了首付后也需要好几年才能还完,还不算中间结婚有了孩子以后的开支等等,还没有算以后要把老人接到成都来,罗通只要一想到就感到头大,压力一下就上来了,不断诅咒这磨人青春的房价。
晚上的时候罗通正在上网,方倩摆弄着那款手机说道:“罗通,我怎么觉得这款手机不是很好看了呢?”。
罗通一听摇摇头道:“亲爱的,自从你上次看到这款手机到今天你买之前你已经在我的耳朵旁至少念了一万次这款手机很漂亮,是你最喜欢的,怎么你又要变卦?”。
“倒不是要变卦,只是没买之前我特想得到它,这买了以后吧反而觉得不是很想要它了”。
罗通听了笑道:“这是因为你没有得到之前你对这款手机充满了盲目的喜欢和zhan有欲,当你得到之后你就又会觉得这款手机其实也不是特别的漂亮,这世界上只有没有得到的和失去的最让人挂怀。这样吧这手机呢不买也买了就先将就用吧,等下次再买一个好的,我想现在你对这款手机还有一点兴趣吧”。
快十一点的时候房东欧阿姨才收摊儿回来,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两家人不熟也熟了。欧阿姨是外地人老公又死得早一个人拖着聋哑的女儿在成都谋生活,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罗通一看到欧阿姨和她的女儿就会不自然的想起的自己和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想想就知道这对母女的生活有多艰难,罗通有时候出去采访别人送的一些礼品和报社发的一些日常用品都分给了她们一些。
方倩出去漱口的时候碰见欧阿姨便问道:“阿姨,怎么今天回来得这么迟呀?”。
欧阿姨说道:“我刚从医院回来,怎么你们还没有睡呀?”。
方倩道:“阿姨,您怎么了?上医院?”。
欧阿姨道:“不是我是我的一老乡,在厂里被保安打了,送到医院医院说没有钱就不医,这不我才跑到医院里去给他交钱,忙了这么久,那厂也不来一个人,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呀”。
方倩道:“这是什么厂,太嚣张了,一定要暴光它”。
那欧阿姨好像就是等着这句话似的不住点头道:“那是一个地下的黑加工厂黑得很!我呀正准备来问一问你们家小罗,看看他有什么办法没有?”。
“罗子通,你别上网了快出来,欧阿姨要问你事儿了”。
罗通在屋子里已经听得很清楚了,自从进了报社工作后这种事儿没碰到一千也碰到八百了,这种事儿要先通过报社批准才能进行暗访,罗通没有搞懂今天方倩怎么那么热心比欧阿姨还激动。罗通温顺的来到客厅在方倩的引导下乖巧的答应一定要将暴光这家黑工厂作为自己的工作重心。
第二天罗通就把这件事儿给记者部的邢主任说了,邢主任好像不感兴趣似的只是淡淡的说还是先将其他的采访立为重点,罗通一听犟牛劲又上来了,缠着主任说不停,说是这家工厂有多么多么的黑。
邢主任一看怎么说罗通都不开窍便将罗通拉到自己的办公室,罗通一下就感觉到这件事儿里面可能另有玄虚。罗通压低声音问:“主任这家工厂难道是‘雷区’?”。
邢主任笑了笑道:“你小子现在才感觉到有这里面有问题呀,我告诉你这家工厂在01年的时候就有人要求我们报社去暴光了,可是却一直拖到了现在,这里面的问题不用我告诉你吧,你刚进来这一行的有些规矩你还没有摸清,不要老是用一股年青人的牛脾气来处理问题,你的路还长着呢,不要往这种阴沟里钻”。
罗通道:“邢主任您再说清楚一点,我还有些不明白”。
形主任一下就生气了:“你小子怎么搞的,还想去搞那家工厂呀,那我明确的告诉你,你就算把稿子写出来我放你一马,稿子到了编委办公室一样会被枪毙掉,你还是去把自己的那条线的新闻搞好,这些就不要去管了,你也不想想,那加工厂,不,我再告诉你一点,那里还不是单纯的一家造假窝点那里其实就是一个假货的地下批发市场”。
罗通郁闷的从主任的办公室走出来,如果他还不明白主任的意思的话那罗通不用干记者了,这一行的禁区和雷区罗通虽然没有遇到过但也还是听说过,没想到还真是让自己给碰到了,还真是让于飞说准了,什么他妈的党和人民的喉舌,就是他妈一只被用铁链拴着的一条狗,只要懂得要尾巴就能活下去。
罗通在下午的采访中碰到于飞,将事儿给于飞一说,后者似乎是见怪不怪的说道:“我说哥们儿,你在大学的时候不是将这些事情看得比谁都清楚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吗,那时候你就像一个活了一两百岁的怪物精得跟什么似的,那时候我们看你几乎都是一种崇拜的眼神,怎么一出来你反而变傻了。算了吧,就当不知道过了,不要去给自己招一些麻烦,你们主任那是在保护你,这种工厂说白了,肯定是黑白两道都有人的,你呀最好不要没事儿找事儿去惹人家,领了工资便回家搂老婆睡的日子多好呀”。
“我是想捍卫我内心深处新闻的最后一堵神圣之墙”罗通叹息的道。
于飞道:“我想如果真如你们主任所说的话,即使你把稿子写出来也别想能见报,再说了就算见报了又有什么用,那些执法部门要是不管还是球用都没有”。
罗通想了想对于飞道:“要不这样,你回去给你们负责人商量一下进行暗访怎么样”。
“得了,你可不要害我,如果没有背景的我们自然敢,但像这样的估计就只有央视的敢暴光了”。
罗通气道:“你这不是废话吗,关键是我不认识央视的人撒”。
于飞道:“你不认识并不代表我不认识呀”。
“这么说你小子认识?”罗通大喜过望的问道。
“上次我和来成都办事儿的焦点访谈的两个记者和一个制片吃过一顿饭互相也留了联系方式,我今天晚上就和他们联系,看看他们能不能来”。
“那你可就负责和他们联系,我再去将这家工厂的情况摸一下,记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儿特别是你们电视台的人”。
于飞道:“我办事儿你还不放心?”。
罗通笑着用手在于飞的头上拍了一下道:“就是因为你办事儿我才不放心”。
当晚于飞就联系了焦点访谈的制片人,将这面的情况一说对方立马就说就在最近一段时间就赶过来。罗通最近这两天跟着欧阿姨到那家黑心的工厂去收集一些情况,看看四周的地形,为后面的工作做好准备。
罗通通过欧阿姨那个被打的老乡认识了同样在厂里面干活儿的一个外号叫钉子的人,又经钉子的介绍罗通认识了一个这处地下假货批发市场的一个倒货贩子康有发。他是一个拥有双重身份的人,他既参加贩货又是这家地下工厂的一个小股东。罗通自称是一家物流公司的业务代表专门负责采购要发批进货到北方去卖,一月一运,康有发一听是上百万的生意立时就来了兴趣,声称可以马上带罗通去见工厂的大老板,罗通心想如果太急着去看工厂,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怀疑,再加上自己这样年轻,对方不会相信自己的作的了主,罗通当下便装作无所谓的对康有发道:“康老板,看市场肯定是要看的但不是现在,给你说句实话吧,像这种一个月就是几车皮的大生意不是兄弟我这种人能做得了主的,我们公司会派一个负责采购的经理过来,他才能做得了主的,不过嘛,他过来就不一定要在这个市场进货了”。
康有发忙陪笑说道:“小贾兄弟你放心,我们这里可是成都市场最主要的屯货基地,什么成华、金牛、双流这些区县都是在我们这里进货,远点的地方像重庆什么的都是到我们这里来进货,我相信贵公司一定会满意的,当然这笔生意谈成了罗兄弟我们肯定是不会亏待你的”。
罗通道:“康老板,这样,等我们经理来了以后我马上通知你们,至于他要不要来看一下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一连几天康有发不断给罗通打电话,一会要请罗通去KTV去桑拿什么的,罗通心里窃喜但还是装着不感兴趣,一会推托说很忙要去看其他的批发市场,一会又说这些都玩儿过了的不新鲜了不感兴趣了,弄得康有发心里痒痒得不行但就是没有地方下手。
焦点访谈的人终于在罗通做好一切准备的第四天到了成都,当晚罗通和于飞赶到了他们所住的酒店。
“罗通,这就是我上次给你说的制片人马成,老马这就是我在电话里提到的晚报的记者罗通”。
罗通和马成握了握手,老马笑道:“你就叫我老马行了,天下记者都是一家人嘛他们都这样叫我”。
老马为罗通介绍了其他两个记者左世文和高兵后,罗通就把自己收集到的情况详细的介绍了一下,然后五个人就开始商量起后天的行动。
当天晚上罗通给康有发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喂,康老板吗,我是贾明呀,我们公司的马老经理要来看一下,还烦请通知你们老板一下,我们看了以后好商谈一下”。
“当然行啊!贾兄弟,我们老板说了如果要是这笔生意谈成了,我们老板是不会忘记你的”。
“恩,这些话还是等生意谈成了再说吧,我告诉你一件事儿,我们这个马经理说要是你们那里不能让他满意他立马就会去其他地方,好像他不是很看好你们那里,我也是好说歹说他才肯来的”。
“哦,贾兄弟你放心我们都是些耿直人,我们是不会亏待你的,当然我们也会尽力让马经理满意的,你就放心吧”。
到了去看厂的那天,罗通他们坐着租来的奥的开到了这家新世纪包装厂。康有发和其他人早就在厂门口等着了,罗通下来后康有发正想和上来叙交情,让罗通一个眼色给挡回去了。
“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负责采购的经理马子才马经理,马经理这位就是我给您提过的康老板”。
老马一副颇为高傲的和康有发握了握手说道:“康老板,我呢是一个读书人,我信奉的是现实主义,我特别的崇拜约翰洛克菲勒,对他经销理念非常佩服,所以我特别注重的是一个公司的实力和对未来商战的策略”。康有发没读过什么书,更别提知道约翰洛克菲勒,在那里听得一楞一塄的。
罗通看见老马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将康有发唬蒙了心里直想笑,赶忙说道:“康老板,我们马经理的意思是想马上看一个你们的工厂再和你们老板谈一下具体的合作事宜,你看”。
“哦,好的,好的,我们这就去。马经理真有学问呀,刚才说的那些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老马向罗通和另外两人使了使眼色暗示大家做好准备然后又对于飞道:“小赵你在这里守着,不要乱跑”。
康有发在前面带路,罗通和老马走在后面,后面的左世文和高兵则拿着“公文包”开始四处寻视着。穿过一道铁门然后再拐过一个阴暗的楼道,这家包装厂的包装车间就呈现在众人的面前,从外面的高处往这面是也是看不到这里的,宽阔的车间一大堆忙碌的工人,将各种伪劣产品装进正规的包装盒里,几辆铲车正在来回的搬运着那些已经包装好了的箱子,老马和罗通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康有发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忙在一旁解释道:“马经理你看,我们这个车间大吧?我可是再也没有见过比这更大的,这只是我们对外的一个车间,我们的市场就在对面”。
“哦,对面?”老马惊异的问道。
“恩,马经理我这就带你去,我们老板就在那里,她在那里已经等你很久了”。
康有发领着罗通和老马向对面的一处旧房子走去,罗通在钉子那里知道一些这里面的情形,知道过了那处旧房子就到他们的市场了,这是一处非常隐蔽的仓库,仓库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外面是一个小球场,不断有车开进来又不断有车开出去。球场对面有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正在和一个像是工头的人交谈着什么。
罗通也曾听康有发说过,知道这个女人只是个台面人物,她的后面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庄家,女人看到老马和罗通便走了过来。
“马经理这位就是我的老板郭海妮小姐。老板这位就是川流物运的马经理”康有发一副老道的样子为双方介绍着。
“马经理,真是非常抱歉,本来准备亲自去接您的,但这里临时有一点事情要处理就给耽搁了,不敬之处还望您能海涵”。郭海妮一脸微笑的解释着,虽然对方干的是违法的买卖,但罗通和老马等人都认为这个女人相当有气质,说话也很得体。简单的谈了一下之后这个女人从容貌仪态和谈吐都给人以清新淡雅之感、处变不惊之态、落落大方之容,这让罗通心里无限感慨: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老马笑着道:“郭小姐客气了,我可真是压根儿没有想到这里的老板居然是如此年轻又如此漂亮的美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让我们这些干点小买卖赚了点小钱就洋洋得意的男人们无比的惭愧呀!”。
郭海妮笑道:“马经理真是太会说话了,海妮不过是做点小生意,怎么能和贵公司和马经理这样的能人相比呢,我可很是希望能够得到贵公司的帮助将我们这样的小作坊的引入正规的公司行业中,如果能和贵公司一起共同合作博弈商海我们会感到无比的荣幸的”。老马和罗通都觉得郭海妮的话简直是滴水不露说得在情在理让人受用之余又不会给人刻意谄媚之感,要是老马真是来谈生意的话那这笔生意要不了多久就进了郭海妮的口袋里去了。
老马装着很正经的道:“郭小姐,我是一个读书人,我信奉的是现实主义,我更看重的是实实在的东西,当然我是非常相信郭小姐的才能和实力的,但我也必须按照公司的规定办事儿,这次来我们一当然是要看一下你们的实力,你们的供货能力将是一个重要的条件,这也将是我们合作的基石,二是我们需要十分详细的了解你们的长远发展计划,这些都是我们公司所看重的。
看着郭海妮正忙前忙后的陪着老马参观这个参观那个,罗通对老马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人就将郭海妮一帮人忽悠得团团转,有时候说到一些这个行业内的知识时老马说得是头头是道将郭海妮等人弄得服服贴贴的,有时候就连罗通这样的知情人听着听着都忍不住怀疑老马是不是真干这个行当的。
老马左一个读书人右一个读书人的哄着郭海妮带着一帮人将这个半公开的假货集散市场转了个遍,其间郭海妮为了让老马觉得这里是多么的安全对着隐藏的摄像镜头不停的暗示他们和所在地的各执法部门的“关系”是多么的良好和牢不可破。
这处假货的集散市场有四家大的股东在里面,听郭海妮的意思好像有些机关的一些头目们还有“干股”在里面,这样一个庞大的网络自然是没有谁敢去碰他的。罗通吊在最后面观察四周的情况,看着眼前来去如飞的货物罗通一下变得有些茫然,罗通很清楚就算把这里暴光了,对根源是起不到什么实质作用的,无非就是说已经成立了什么专门的小组调查此事,然后随便抓两个替罪羊关起来了事儿,至于这个市场自然就到其他的地方起另起炉灶。
老马看到罗通有些失神便说道:“小罗,你要仔细的看一下,回去以后你要交一份材料上来”。
康有发不解的问道:“他不是姓贾吗?”。
罗通闻言立时心里有些惊慌他看到郭海妮脸上有了些疑惑感觉她有些怀疑,老马笑了笑道:“哎,老了,我们公司还有一个叫小罗的和小贾长得很像,我很多时候都要叫错的”。
康有发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而郭海妮却有些半信半疑,接下来老马和罗通变得更加谨慎了,当然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一副很轻松的样子,罗通很随意的摊了摊手然后很自然的将手摊开,手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些汗水。
老马看已经差不多了便对郭海妮道:“郭小姐我看已经差不多了,你们的实力我已经很清楚了,我会如实的向公司汇报的,希望你们能加紧制定一些关于同我们合作的计划来,公司只要一通过我们立马就可以开始从你们这里大批量的进货”。
看见老马他们要走郭海妮赶忙道:“马经理您远道而来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老马笑着道:“郭小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要赶回公司去复命就不能在成都逗留了,等下次吧”。
好不容易将这件事儿推托从这家工厂出来,早已经等在外面的于飞看到罗通他们安然出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四人上了车和郭海妮康有发他们含笑告别,车子启动以后老马冷静的吩咐道:“不要慌张将车开慢一点,注意看看有没有人跟着我们”。
回到酒店以后,老马让左世文和高兵将带来的设备收拾好准备下午就离开成都回北京。罗通觉得那郭海妮已经对他们有所怀疑了老马他们早一点离开成都也好,迟则生变的道理大家都懂。
去机场之前老马还特意让罗通于飞打电话举报新世纪包装厂假货市场的黑幕,对方只是回了一句知道了就将电话挂了,虽然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让罗通有些郁闷。离开成都之前,老马还不停的嘱咐罗通和于飞将临时用的电话号码扔掉。看着老马他们的飞机离开双流机场冲上云霄罗通紧张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些。老马走后康有发给罗通打了电话要罗通出去吃饭,罗通回答说马上要去内江办事,电话一挂罗通便立即把这个临时的号扔了。
老马走后的第二天罗通被叫到已经升任总编的陈友华的办公室里,直觉告诉罗通陈友华可能知道点什么,办公室里陈友华还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样子,他似乎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陈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子通,来坐下说话”。
“我叫你来,是有一件事情想问你”。
“陈总,您说”罗通尽量装着很轻松的样子道。
“我听邢主任说你曾想去暴光那家叫新世纪包装厂的假货窝点是吗?”。
“是的陈总,本来是要去的但后来在邢主任的劝说下我就没有去”。
“这件事儿我知道,你做得很对像这样敏感的新闻事先进行报告是很好的,这样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特别是像你这样年轻的记者尤其要注意。我希望你能正确的看待这件事情,不要有其他的什么想法,我刚刚得到消息,央视焦点访谈已经暴光了那家工厂以及假货批发市场”。
“呀!真的吗?”罗通非常吃惊的问道,他进办公室之前做好的镇定之态被这个消息给击溃了,他已经无法再掩饰自己的吃惊,感觉自己像是在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另一个陌生的世界生活一样。
“当然是真的,刚才宣传部的崔部长打电话给我说的,听说有两个我们本地的记者参与了这件事儿,你跑的就是这条线你有知不在的是谁帮助焦点访谈的记者去暴光的?”。
罗通道:“陈总这我就不知道了,您知道我是一个新人,很多同行我都不认识,再说这种事儿别人肯定是不会说的”。
陈友华笑了笑道:“反正只要不是我们晚报的人就行了,因为对方是很有势力的,估计会报复的,你虽然也是跑这条线的这个新闻就不要去参加了,焦点访谈播了以后的后续报道会派另外的人去,毕竟宣传部下了指示,有些标准你不知道也不好把握”。
当天下午老马才打来电话说节目会在明天播出,罗通听后不禁觉得背后有些发凉,当罗通告诉老马成都这面已经知道时老马居然没有感到一丝惊讶很平常的说:“这太正常了,他们不知道才奇怪呢,你太年轻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电话里给你也说不清楚,以后我再慢慢给你说”。
罗通从报社出来就感觉精神有些恍惚茫然的上了公交,过了好久才发现赶错了车,下了车以后干脆打了的士回去。一路上罗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愿意去想,一想就头疼,感觉就如同大病初愈虚弱无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