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王忠勇出了门,纷纷起身朝门口走去,王建琐也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哥哥,又要吵架了。”王飞熊来到王启明身边,牵着他的手,目露惊恐。
王启明初始时有点一头雾水,搞不清楚状况。细细回忆一番之后,大致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忠勇嘴里的立威,全名叫陈立威,是王家所在院子里的邻居。陈王两家素有矛盾,而其中的焦点便是一处巴掌大的小地盘。
当时的建筑为2层结构,不知道怎么回事,两家相邻的一处房产,上层为王家所有,现在是王建琐的卧室。而下层为陈家所有,也是个卧室。两家争端的源头便是这处房产廊下的一块空地。
因为当初订立契约的时候,没有写明这块地方的归属。陈王两家各执一词,都认为这块地方是自家的。两家都通过对方烧火用的柴火来标识自己的所有权。本来两家各占一半,很长时间里也算相安无事。
但是自从王凌云赌博欠下巨债之后,家里出现内斗,在村里的威信也一落千丈。陈家仗着在村里家族势力大,趁机屡屡挑起争斗,企图独霸这块空地。
如果按王启明现在的目光来看,这种事情实在是有点微不足道。但在当时的农村,不客气的说一句,都是农民,文化水平不高,小农意识很强烈,很难坐下来平心静气地谈,就是看谁家势力更大。
在前世时候,这场战争一直延续到王启明上了大学,王凌云花了三千块钱买下了王建琐卧房下的房产才罢休,这块空地也最终归属王家。
想起这档子事,王启明怒从心起。儿时经历过的那种打生打死的场面猛然冲击他的大脑,搞得他心里很是烦躁。
“走,飞熊,看哥哥怎么整治他们。”王启明拉着王飞熊“腾腾”走出门来。
“别的不说,你要推倒我们的柴禾,是不是得先跟我们说一声?这弄得满地都是,该不该收拾起来?”王凌云和王忠勇俩兄弟并肩站着,正与对面的陈家家人对峙。
“这地方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你们凭什么把柴禾放这里?我们家柴禾放不下了,跟你们说了好几次也没见你们搬走。你们怪不得我们这么做。”陈立威气焰十分嚣张。
“你凭什么说这个地方是你们家的?有什么凭证?我爸爸现在就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当初和你那死去的老爸签字据的时候是不是有这块地盘。”王凌云此时已经是“董事长”了,身家千万,自然一扫前几日的颓势,威风凛凛。
“有什么好问的,那些老鬼的事情,都是老黄历了,没兴趣翻它。今天必须有个了断了,我就推你家柴禾了,你又待怎样?”陈立威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势,看了看王氏俩兄弟,又故意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的一群声势浩大的亲属。
王启明本就火大,听他这么一说,哪还按捺得住。放开了王飞熊的手,冲到王凌云身前,把盛怒不已的王凌云和王忠勇挡在后面,大喊一声:“爸爸,叔叔,我来处理,你们看戏就成。”
“王家还真是没人了,让个毛头小子出头。”陈立威轻蔑地瞅了瞅王启明。王家当县长的长子王爱民常年也不管家里事,再加上这种小争执他也不好调节,所以对方把他当空气。
“你说吧,你今天想怎么办?这事情今天就必须划出个道儿来。”王启明指了指站在陈家人队伍后面的陈林,“陈林,你是村长,好歹你也放个屁出来。”
陈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跟陈立威是堂兄弟,多少向着陈家一点,但如果出面弹压王家的话,他又怕断送了自己的“仕途”。
“你这种垃圾村长有个鸟用,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王启明狠狠地瞪了这个无能村长一眼,走到柴禾边上,蹲下身子,托了托陈立威家的那堆柴禾,估计有个三百来斤。
“村长都不管了,那我就自己解决了,别说我没给过你面子。”
正在所有人都搞不清楚王启明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王启明身体迅速挺直,两只手硬生生把那堆小山似的柴禾托了起来,轻松地转了个身,往陈家方向走了几步。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是何等臂力,连公认为村里第一大力士的王忠勇也没这等本事。而王启明一个小孩子,却脸不红心不跳,呼吸依然平顺,仿佛自己手里抱得不是几百斤重的柴禾,而是一小捆干枯的稻草一般。
“滚一边去。”王启明双手上举,再往前一推,小山似的柴禾黑压压的往陈家的队伍飞去,众人抱头鼠窜,惊恐之声不绝于耳。
“轰隆!”柴禾砸到地上,散乱开来,断枝败叶四处飞窜,不少陈家人躲避不及,被树枝弹到脸上、身上、脚踝上,又是一阵惨叫声。
“他奶奶的,还反了你了。”陈立威的大儿子陈旭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顺手操起一把锄头朝王启明冲过来。
王启明哪瞧得上这等庄稼汉出生的对手,他陈旭就算使尽吃奶的力气,锄头也无法砸破他的气盾,只是王启明不想过多展示自己的神功,免得惹来太多风言风语。于是他一闪身,避过了陈旭砸下来的一锄头,接着轻轻在陈旭腰上一推,一个“四两拨千斤”。
陈旭哪还站得住脚,往前冲了几步,终于摔倒在王氏俩兄弟面前,结结实实的来了个恶狗扑屎。
王忠勇和王凌云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正没撒气的地儿,现在陈旭就在脚下,哪肯放过。
王凌云一脚踩住陈旭的后背,两只手各拿住他的两条胳膊,反剪起来。王忠勇狠着劲一脚一脚踢在陈旭的身上。
陈旭的惨叫声在安静的山村传出老远,几乎都能听到从山沟里传回来的回声了。
陈立威等人在村里一贯横行无忌,哪受过这般侮辱,纷纷抄起菜刀、铁锹、锄头等杀人利器朝王家方向冲过来,欲解救正在遭受惩罚的陈旭,并且已经起了血洗王家的念头了。
很多时候,一些惨剧都是由于一时的头脑发热引起的,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便是如此。
“都给我放下家伙,你们这是在犯罪。”陈林急得直跺脚。但无论他的声调有多高,结果都是徒劳的,谁还有心思听他说白话。